“雨潇潇,独洗三春,风霜无,龙源渐杂。残阳当是,飞来几只惊鹊……”
轰轰轰。
当刘几作完这首辞赋的时候,当即赢得满堂喝彩声。
“大作,名作,佳作,刘兄当大才之人。”
“我的天呐,我大阁学会能够出得刘兄此等大才,当贺。”
“不但应情,且应景,刘兄,我等拜服。”
“甘拜下风,甘拜下风,某不如也。”
……
瞬间,各种贺喜之语纷出,刘几为大才之人。
刘几谦虚道:“诸位,献丑了。”
自然,又是一阵嘘嘘之音,不胜之语。
刘几对着应彦羡道:“兄台,此作当可入眼?”
应彦羡点头,这刘几,当有着几分才华的,不然,这些骄子哪里会服气?
“尚可。”
哗的一下,应彦羡此语一出哗的一下众人哗然,纷纷出声讨伐。
“此人猖獗,刘兄如此佳作他竟口出尚可二字,明明就是妄语之声。”
“狂妄之人,汝肚腹中有几分才华?竟敢妄评此作。”
“呀呀呀,某气炸也,此等宵小之徒,当诛之。”
“阁下,有本事你也来一首此等佳作,也好让我等皆服。”
……
刘几也出声道:“兄台,我既已完成诗赋一首,自当到兄台你了。”
应彦羡看着群情义愤的众人,摇摇头,道:“不急,不急,你们先来,我再想想。”
众人听后又是一阵呵呵大笑。
“此人明明就是腹中无墨水,想让我等给他更多思虑时间而已。”
“拖延之策,明明就是拖延之策,可笑至极。”
“小子,这时候你认输还来得及,莫要到了最后连只言片字都作不出,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对对,赶紧出口认输的好,免得最后落荒而逃。”
……
这话惹得孔四海、李二等人不忿,想要出口反驳,可是他们哪里是这些嘴皮子利索士子的对手。
也幸得应彦羡阻止了孔四海他们,道:“先由着他们猖狂一会儿,我们坐等好戏就是了。”
见得都头如此气定淡然,知晓都头应彦羡不是那等吃亏之人的李二他们也就放了心。
那就走着瞧。
接连又有数名士子吟诗作词,不论好坏都会引得一片赞誉。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他们中间得到极好的表现。
当然,每人作完一首辞赋后都会看一眼应彦羡等人,仿似在说:你不行。
终于,有人开口道:“且慢且慢,我等已作出如此之多的佳作,可是,那人,还未出过口呢。”
所有人再次看向应彦羡等人。
当即有人附和道:“某看,不是未出过口,而是压根出不了口吧。”
哈哈哈……
此语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刘几走出来对着应彦羡拱手道:“兄台,该你了。”
唉。
应彦羡叹口气,终究还是躲不过这场虚名盛会。
既如此,我自当力压群人。
刘几在看着应彦羡,大阁学会所有人都在看着应彦羡。
杜忠对着齐小鸣小声问:“都头真的会赢吗?”
齐小鸣握紧拳头,会的,一定会的。
咚。
应彦羡踏出一步,衣衫虽脏,可神情却是睥睨终生,挥一挥衣袖,带来一片祥和般的云彩。
俊朗的外表让应彦羡光是在颜值这一块就已经胜出,如果文采斐然,岂让他人还有活路?
在这种情景下,竟然有人祈祷此人莫要吟出诗词歌赋来。
咚咚咚。
霎然间,这里竟变得落针可闻,就连奔逃的黄河水声都被忽略掉,天地间只余有面前这个男人。
应彦羡背负双手,面朝黄河,看着这条奔流不息的河水,他心中自当感慨万千。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爱恋。
多少英雄风骚文人皆折戟在此大河中,就连地域都依着此大河分为河北河南之所在。
黄河两岸,不知养活了多少宋人。
“拿酒来。”应彦羡大喝一声。
嘭嘭。
此一喝,竟将大阁学会众人喝退两步,甚至还有人相撞其间,不免令人失笑。
待齐小鸣还未反应过来,孔四海一脚将其踹出。
紧接着,齐小鸣稳住身躯,将腰间酒壶抛给都头应彦羡。
孔四海恨恨的怒瞪一眼齐小鸣,你他娘的就不会送到都头手里面吗?
齐小鸣也不知是怎么了,似乎他觉得就这般抛出去会更加符合当下的气氛。
可是,万一都头接不住那就糟糕了。
齐小鸣满心担忧。
好在,应彦羡的身手又岂是常人所比。
只见应彦羡身子都未转过来,只是随意伸出右手手臂,就稳稳地将齐小鸣丢过来的酒壶接在手中。
“好。”
孔四海带头喝彩,光是这一手,就惊的众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拧开酒壶,应彦羡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哈哈哈,好酒,好酒。”应彦羡此刻倒更像是一个酒晕子,无酒不欢。
酒不烈,人不狂。
好酒自然要人狂。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咕咚咕咚。
应彦羡觉得酒劲未到顶兴时候,便又灌了两口。
应彦羡转过身看着大阁学会众人,脸色绯红,抬头不屑道:“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秋月春风。”
刘几震惊。
韩俊震惊。
大阁学会众人震惊。
嘶。
此人竟如此大才!!
孔四海却是心中腹诽道:不该是黄河滚滚水吗?不过只要都头能赢就行,管甚多干嘛。
咕咚咕咚。
应彦羡直将酒壶中酒水一口气喝光喝尽,看得齐小鸣心中疼惜,那可是惠姐姐送自己的杏仁露佳酿,喝完了,就再也没有了。
紧接着,应彦羡发出一声叹息:“一壶浊酒喜相逢。”
咔。
应彦羡停在此处,双眼闭着,好似睡着了一般。
有人按耐不住心中那份好奇之心,催促道:“一壶浊酒喜相逢,后面呢,阁下,后面当如何?”
依着宋词旋律,定当还有收尾一句,说不定还会是点睛之笔。
这一句只要应彦羡不作出口来,大阁学会每一人都犹如猫抓一般难受。
呼呼。
大阁学会众竟有人呼吸不上来,晕倒了过去,可却无人理会,都在等着应彦羡最后一句词。
不知过了多久,应彦羡嘟嘟囔囔着:“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唰。
应彦羡甩手将手中空酒壶丢掉,落入黄河水中,不复见。
“上马。”
哗。
应彦羡带着众人跨上马背。
“出发。”
哒哒,哒哒。
马蹄开始迈动。
率先反应过来的刘几大声问道:“兄台,可否留下大名?”
“定州,应彦羡。”
随着呼啸的风声,应彦羡带着众人消失在龙源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