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友谊若要说不是酒桌上喝来的,还真未必。
醉酒最能够体现出一个人的最真实状态来,而且也能够很快的拉进彼此间的距离。
不要为了喝酒而喝酒,这样只会伤身。
应彦羡三人酒水还未喝入口,房间门就又再次被敲响,不过这次门外响起的是一个柔弱女声。
“客官,奴家叨扰一番,不知可否?”
此音,需让人细细品味,就像这美酒,口中绕几圈再下肚才是最味美。
向定中可是一个粗汉子,他管不了这么多,气冲冲的一把打开房门。
“哎……”
王韶喊之不及,这等佳音,该让我等好生幻想一番才是啊。
可是,久久未见向定中发怒。
该女子声音再次响起,道:“奴家宇文柔奴拜见。”
向定中回过神来,立刻让开身躯,客气道:“原来是如此美娇娘,差点害得在下唐突了佳人。”
请进了这位宇文柔奴,应彦羡才细观到她的容颜。
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初一看宇文柔奴,给人怜惜之感,再一观,却又让人觉的佳人坚强之意。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王韶见此却是瞪大着眼睛诵读到汉朝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
听罢,宇文柔奴躬身感谢道:“公子赞誉了。”
向定中这货却像是急着要将一件好宝贝藏起来一般,匆匆忙关上房间门。
宇文柔奴开口道:“奴家若多有打扰三位公子,还请三位公子见谅。”
“不碍事不碍事。”向定中坐下挥手示意道。
应彦羡忽而觉得,生有一张美面庞,不论在哪个时代,都能够占有一席之地。
像自己这般的俊美男,只怕不知要负了多少俏佳人了。
王韶还留有几分睿智,可见其定力比向定中强了不少,问道:“不知奴娘来此所谓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时,宇文柔奴登门而入必定是有事而来。
宇文柔奴看了三人后直道:“奴家便直说了,方才听闻梅娘歌一曲,觉得此曲甚佳,却又觉得有几处曲子不合词意,便想着来请教一二。”
原来如此。
应彦羡三人恍然大悟,可恨的是,宇文柔奴俏佳娘竟然不是被自己容貌吸引而来,实在是天理难容。
忽然间,应彦羡只是觉得有些痛心。
向定中直接道:“这事奴娘你可算是找对人了,方才那首词正是出自应兄之手,不过曲子是梅娘现编出的,我一粗人就不懂得了。”
随着向定中的牵线,宇文柔奴将视线落在应彦羡身上。
身形板直,目光如炬,面如刀削,一双眼眸中好似看穿人一般。
宇文柔奴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自己赤裸裸的暴露在应彦羡此人眼前。
“应公子,奴家有礼了。”宇文柔奴行了一礼。
应彦羡道:“奴娘,你方才说那首临江仙曲子有问题,不合词意,不妨,奴娘作曲一首,当如何?”
对于佳人,总是要为难一二的才好。
王韶摇头,应兄这是一点都不怜惜这小娘子啊。
向定中却是拍掌叫好道:“好极了,好极了,快快,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宇文柔奴铺上纸张,而后欲要应彦羡书写其词,却被应彦羡推了上来。
“某观奴娘应当富有诗词才华,不如,某来念,奴娘来写,岂不美哉?”应彦羡道。
宇文柔奴发现自己拒绝不了,只好挥笔而写。
挥墨完后,王韶惊叹:“好书法,未曾想,在这等地方,还有着奴娘这等书法大家,令人敬佩。”
宇文柔奴不敢自喜,她家中本就是官宦世家,不过因祸事家中生变,她也被贩卖到了花楼之中。
可是,自小就被培养的宇文柔奴也远远非那些平庸的胭脂俗粉可比拟。
行而有形,坐而有礼,谈吐不凡,这些皆是宇文柔奴身上的闪光点。
不过,现在又加上了一项书法大家的名头,可谓是才女。
王韶由衷惊叹!
宇文柔奴柔声道:“多谢王公子夸赞,不过是奴娘乱书写的罢了,当不得这般赞誉。”
向定中一向对这些无感,只是道:“既然,词已经写了出来,奴娘,这曲子……就交给你了。”
应彦羡瞧着宇文柔奴,他想看看,这个时代的女性能够有多少令自己刮目相看的地方。
宇文柔奴听后立刻沉思,她在幻想当时应彦羡作这首词的场景。
轰轰轰。
宇文柔奴只觉得有种‘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惊天动地感。
这是属于男儿的豪气。
宇文柔奴却是未用琵琶作曲,而是令人拿来了自己的古筝。
这等词,应当用古筝作曲才是好听。
不然,宇文柔奴觉得体现不出这首词的意境来。
伴随着古筝之音,宇文柔奴缓缓吟唱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嗯?
咦?
啊?
乍一听此曲调的应彦羡三人齐齐怔住。
自宇文柔奴弹奏古筝的时候,他们只是觉得好听极了。
但,打宇文柔奴一开口,他们就被俘虏了。
这等妙音,只应天上有。
古筝就犹如一个讲故事的说书人,一开始的平平淡淡,到后来的愈发激昂。
一个漫长的历史故事,一个群英会,就这般开始了。
最后,宇文柔奴又放慢了曲子步调,由激昂转入一开始的平平淡淡。
可谓是收尾相配,妙极了。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待到宇文柔奴吟唱完后,她特意将古筝的声音拉长了许多,给人一个慢慢品尝的时间长度。
这等挠人的曲调,着实是狠狠地抓住了每一个人的起起伏伏的心跳。
宇文柔奴,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