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么，带着这份天真就这么死去倒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天真驱走了绝望，驱走了乌云，让他一直觉得自己站在太阳之下，从没有任何后悔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没有在意因为叹气扯到了伤口，因为往冷水里倒冷水它依然还是冷水，伤痛加上伤痛依然还是伤痛，对于几乎丧失了知觉的他没有任何区别。

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结束，等待着与某人重逢，如果那所谓的秘术不会影响死人的灵魂升入天堂。

不过等了好久，杜无月都没有等到对方下一步的动作，因为脖子无法用力，他只能睁开眼睛，斜着瞄了瞄对方。

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两个人，不，应该算是一个人也正看着他，一动不动。

给点反应啊，要是不想让他活下手麻利点，要是想遵循黯她的指令就救他一下啊，看着他一动不动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刚刚扔烟雾弹让她不爽了？

这个时候杜无月才想起来对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那必然有什么不喜欢被人触及的地方，可能这干扰视线的烟雾就是她不想看到的东西。

不愧是他，精准踩雷，你说他人品好么，一般的人还真不一定会踩中，你说他人品好么，不过遭遇了一小会，他就直接踩了上去。

杜无月已经不得不相信他老师说得话了，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用在了箭术上，不管是他的人品，还是他的人缘。

似乎是终于反应了过来，要是再不管杜无月，等下也不用管，直接找专业团队埋了就行，精灵走了过来，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人类也跟在她的身后。

她没有直接灌倒杜无月的嘴里，而是直接打开瓶塞，倒了下来，药水浇湿了他的衣服。

她想干嘛？

从来没见过这么使用药水的杜无月直接惊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正常情况下，药水要么是喝的，要么是涂在皮肤上的，直接浇也应该浇在伤口上啊，隔着衣服就能治好？

但伤口随后就开始修复了，四肢先是恢复了知觉与疼痛感，随后疼痛感消失，慢慢地力气开始恢复，可能是因为断裂的肋骨刺穿的肺部而导致的不适也消失了，有些疲倦的心脏重新开始了跳动，迷糊的意识逐渐清晰。

真的有用？

杜无月感觉自己的认知被改变了，也让他更加好奇，对方所在的时代，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时代，只需要接触就能恢复的药水。

或许是一个满是尸骸的时代吧。

重新坐了起来的杜无月捏了捏自己的双手，和之前没有任何的影响，身上也确确实实没有什么痛感了。

除了额头有汗水滑过。

“你来这里是想知道什么东西么？”她突然抬头提问，让刚刚想找借口先安稳住对方的杜无月愣住了，只能下意识地回答。

“是的。”

讲完杜无月才反应过来，不过说都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前他还经常来这里呢。

“那你想找什么东西？”她继续提问，丝毫不管杜无月脸上的表情变化。

“一些历史，就是约舒亚在建成之后的那一段历史。”他挠了挠头，用手指了指，“约舒亚是在差不多那个方向的人类城市。”

毕竟是不知道活在什么时代的老妖怪了，可能约舒亚建成之前，她就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也有可能是几千年？

几万年？

摇了摇头，杜无月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我知道了，如果是记载历史等等的书籍，应该在那，”随着她手一指，原先只有无数石头与泥块堆积起来的一处石壁突然出现了洞口，杜无月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方让他查阅资料了，但现在不是怀疑的时候了，察觉到了自己可能确实因为可笑的自我认知而有些怠慢了，他不想在多浪费一点时间。

“离死亡越近人就越为透明么？”

有光亮从洞里传出，是光元素所充斥的石头，除了发光就没有其他的用处了。

无数的书籍被放在架子上，紧紧地贴着彼此，一列一列地并排存放，地上被铺了一层木头，不知道是为了美观，还是无聊才这么做的。

在踏入洞口的一瞬间，他就开始有些不详的预感，当他走近后，才发现不详的预感是真的，不知道是他们的历史时间过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所有的书本都没有详细地标明年代是哪到哪的。

再详细点就是，他不知道该从哪开始看，而且就他的人品，估计就算按照顺序，也只能在最后的一些书籍里找到。

不过，他站在这个山洞里，看着最远处，他有些绝望，再加上这个空间是被人为创造的，有些地方看上去可能和实际不太一样。

认命了，又叹了一口气，他拿起了一本放在最左边又最外面的书籍，开始读了起来，虽然能读懂精灵的文字，但不是他常使用的主流语言，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与他想找的东西失之交臂，使得阅读速度被大幅度降低了。

就这样，一个晚上过去了，黯精神饱满地走进了这个空间，休息了一个晚上的精灵也站了起来，摆正姿势，迎接对方。

“人呢？”黯看不到杜无月的身影，向对方询问，精灵指了指山洞。

黯的眉头皱了皱，虽然她确实没想让杜无月吃什么苦，不过就这么让他达到了来这的目的她还是有些不爽。

带着精灵，他们三人走了进去。

“不是这本。”颤抖的双手将一本不是他想找的书本塞了回去，严重的黑眼圈出现在他的脸上，呼吸有些深，时不时又打了一个哈欠，他朝着下一个架子走去，一整个晚上的时间让他看掉了三排多，接近万年的历史，但都与他想找的东西无关，现在他还没看过的书，整整有十几排。

不过也因为这些奇怪的历史，他找到了那四个他现在接触过，被复活的人的一些资料。

名字被人刻意涂抹掉了，但对于他们本身详细的描写，再加上杜无月已经收到了一人一顿的毒打，让他认出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