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老夫人虽是女流,但却正如苏锋所言,非是寻常之辈,他的豪言壮语,在片刻之间又怎么可能将其打动。
倒是年青的太史慈被说得热血沸腾,要不是看到她没有动静,只怕早就已经起身抚掌叫好了。
沉吟一会之后,老夫人盯着苏锋,声音略显低沉的道:“大汉天下虽是今非昔比,但数百年传承下来,忠臣良将依然如过江之鲫,以你米粒之光,何以争辉?”
“呵呵,”苏锋神情突显轻浮的一笑,脸上不屑之色跃然于众人眼中,“忠臣良将?老夫人莫要说笑了,他们忠的是家族,是传承,是子孙后代的利益,真正忠于当今天子的又有几人?
正是老夫人眼中的那些所谓忠臣,弄得皇权旁落、威严尽失,也因为他们,才使得大汉民不聊生、锋烟四起。
这些所谓的忠臣,不过是些大汉柱虫罢了,一旦皇权触动了他们的根本,你看看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耸了耸肩,苏锋又道:“至于老夫人说小子只是商贾之后,不足以成事,难道老夫人没有听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
小子虽是年幼,但心有大志,有何不可?再说一旦大厦倾塌,谁是皓月谁是星光,不比比,谁又知道呢?
小子此举,就权当未雨绸缪,有何不当?成,则功成名就,造福天下;败,则择一明主,总会为天下或一方百姓争些福利,得些喘息的机会不是。
说真的,这天下要是老有所依,幼有所长,壮有所用,耕有地,织有衣,谁又傻到冒杀头之险,对不?
当然,小子不傻,这造反之事却是做不得,无论成败与否,总会有人诟病。锋之所想,不过是顺势而为,真要当今天子能痛定思痛,顺应民意,使百姓归依,又有谁能反之。”
此时的苏锋,锋芒尽敛,就如同一无赖小子似的,前后反差看得老夫人为之一怔,随即失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反而让苏锋、太史慈、张飞以及梁方有些面面相觑,搞不懂这是为那一出。
太史老夫人笑毕之后,突又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苏锋和张飞,“老身膝下只此一子,若有闪失,怕是无人养老送终了。”
苏锋一呆,脑海中灵光一闪,看了看太史老夫人,又看了看张飞,再看了看太史慈后,最后看向了梁方。
这一圈转下来,他发现张飞跟太史慈一样茫然,只有梁方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正以一种怪异而又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太史老夫人呢。
看到梁方的表情,苏锋顿时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这一想到张飞的遭遇,却又让他皱起了眉头。
别看他与张飞之间大哥二弟的叫得亲热,其实论的是苏张两家之情。
因为刘备的关系,不光是他,就连从祖辈开始就一直结拜为兄弟的苏双和张世平,都再没有提过结义之事。
这下子,有些麻烦了。
要是因此而引起了张飞的不满,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再结拜的意思,那可就好玩了。
想到这里,苏锋不禁再次看向了大哥张飞。
“老夫人不嫌弃在下兄弟是山野粗人,那给老夫人养老送终之事算我兄弟一份。”
就在苏锋看向张飞之时,张飞却罕见的起身慎重的向着老夫人深深一拜,然后庄重无比的道。
这大哥,不会是人冒充的吧,啥时候这么聪明这么有礼了?
苏锋直接傻眼,呆呆的看向了张飞,竟然忘记了一旁的太史老夫人和太史慈。
“怎么,苏将军不愿意为老身养老送终?”
苏锋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寒噤,连忙伏身拜地,“母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说完,在张飞和太史慈,以及梁方傻眼儿的目光中,他直接就“咚咚咚”的连磕了三个响头。
这操作,就连太史老夫人都是一愣,直到他磕完头后,这才醒悟,乐得笑出了声来。
“好好好!如此老身也就放心了,来,你们兄弟三人且随老身来.......”
在老夫人的主持下,太史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张飞、苏锋结成了八拜之交,而见证之人,除了老夫人外还有一人,便是梁方。
似乎,他对此并不排斥,反而是喜闻乐见。
.......
苏锋却是不知,就在他浑浑噩噩的与太史慈结拜的时候,远在平原的刘备可没有闲着。
一处雅致的院子中,刘备一声长叹,满脸苦涩的看着面前的孙乾,摇头笑道:“备一心成就大事,以报效天子,安抚民众,奈何小人当道,生不逢时啊!”
“玄德何出此言?”
“备本汉室宗亲......”
刘备此言一出,孙乾的眼睛不由一亮,“想不到玄德还有这般出身,真是失敬!失敬啊!”
说完之后,孙乾还站起了身来,想要向刘备行礼,可惜刘备哪敢接受,忙将他拦了下来,并苦笑道:“公佑兄你是有所不知,我这汉室宗亲无凭无据啊!”
“这是何故?”孙乾不解,宗亲之名是不可能开玩笑的,刘备说他是宗亲哪就十有八九,可又何来无凭无据之说。
一声长叹,刘备拿起案上之酒,一饮而尽,方才苦涩的道:“备本孝景皇帝七子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胜生陆城亭侯刘昂......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弘不仕而生备.......”
孙乾听他如数家珍,将祖上关系一一列举,不由心中大呼,这还真是皇室宗亲啊。
特别是见到最后之时,刘备满脸覆泪,动了真情,心中疑惑更少了九成。
轻拾了一把眼泪,刘备又十分悲苦的道:“父刘弘早亡,备少时为侍老母,以织履贩席为生,后受同宗伯父资助,才得以求学于中郎将卢师门下。“
“玄德品德高尚,师出名门,哪怕是遗失了族谱,也当有一番做为,倒不必过于悲苦。”孙乾安慰道。
“唉!”刘备闻言摇头,苦笑道:“黄巾乱起,备一心报效天子,匡复大汉江山社稷,遂举所有财力,与两位义弟募得精卒五百日夜操练,以求趁势求取功名,安一方百姓,可谁料小人作祟,抢我兄弟,夺我兵卒......”
“什么?”孙乾大惊,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瞪着刘备问道:“这怎么可能,以你兄弟之武艺又怎能屈身于贼,让人夺了根基?”
“此人武艺高强,战功显赫,非备所及也,且其手段惊人,能惑人心,备终究是势单力薄,无以抗衡,唉!”
一声长叹,道出了刘备多少心酸,也让孙乾明白了他所言何人,顿时一声冷笑,“一介商贾之后,武夫之身,因何惧之......”
刘备眼前一亮,起身便对着孙乾躬身而拜,嘴里还叫道:“恳请先生救备于危难,备没齿难忘先生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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