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直奔自己而来，赵怀远急忙朝一边努嘴挤眼。

你们这些蠢货往我这里跑干什么，没看见我边上有人啊？！

丧彪还算机灵，愣了一秒立刻假装不认识的扭头往左边跑去。

直到离赵怀远二三十米的样子，才气喘吁吁的把虎子放到路边。

看着满头是血的虎子，他急忙道：“快，打120！”

晋击一路都在用t恤按着虎子伤口，腾不出手来，见边上的人都只顾着喘气，跳着脚的嚷道：“擦，傻愣着干鸟啊，赶紧打120！”

众混混这才着急忙慌的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那人好像受伤了，我过去看看，你们看好东西，有事情叫我。”

赵怀远跟两个女生打个招呼，起身朝虎子等人走去。

“会长，还是别过去吧，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轻声提醒。

“呵呵，没事的，我是去给他们提供帮助的，再坏的坏人也不会对帮助他们的人动粗。”

为了把戏做逼真，赵怀远先去找小巴司机拿了急救包（一般车厂都会随车配有急救包、警示牌、千斤顶等物），才去了手忙脚乱的丧彪那里。

“用t恤不行的，拿里面的止血敷料按住他的头，这样止血快。”

赵怀远高声将急救包递给丧彪，才低声道，“怎么搞的，不是让你们揍风满楼吗，怎么虎子反而开瓢了，别告诉我风满楼是布鲁斯李转世，一个能打你们十几个？！”

“赵少……”

“别喊我名字，我们要假装不认识！”

“是是是，”

丧彪慌慌张张打开急救包，翻出写着止血敷料四个字的塑封袋撕开，用力按在虎子头上，才郁闷道：“虎哥的伤不是被风满楼打的。

我们在里面迷路了，转了半天也没找到风满楼。”

“既然没找到，那这伤是怎么回事？”赵怀远眉头微蹙。

“唉，我们太倒霉了，”

晋击郁闷的叉腰叹气，“我们后来找到了在棚户区认路的法子，虎哥就带着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往赵桂芝家。

谁知眼看就要到了，巷子里忽然天光一暗，平地刮起一阵狂风，所有的棚屋都哗哗作响……”

“少渲染气氛，你当你讲西游记呢，说重点！”赵怀远怒道，“想表现也不挑个对的时候！”

汇报个情况还添油加醋，活该你小子一辈子当马仔！

“是，”晋击恶脸一红，“那阵风把不知谁家摆在阳台的花盆吹掉了，正砸在虎哥头上。

虎哥头顶挨了一花盆，就成这样了。”

赵怀远：“……”

我靠，迷路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狗血，以为尼玛写小说呢啊？！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在这儿安心等救护车，我先回去了，迟些我会去医院慰问虎子的。”

赵怀远觉得自己必须离这帮倒霉蛋远点儿，否则指不定会有什么东西落到自己头顶上。

……

风满楼在叶清灵的带领下到了赵奶奶家。

与在马爷爷家的感觉不同，他在这里感受到了真正的穷困与艰难。

堆满废品杂物的狭小空间里气味难闻不说，几乎没有可供他落脚的地方。

叶清灵叹了口气，抬手将窗户轻轻推开，“赵奶奶，我嘱咐您多少遍了，一定要勤开窗户通风，潮湿闷热的环境会滋生细菌，对您的健康不好。”

“呵呵，没得事情的，我都这么住了一辈子了，身体也挺好的。”

赵奶奶有些拘谨和难为情，“总开窗户，容易把小偷招来。”

她伸出好似酱油鸭般干枯黝黑的手，颤巍巍的从风满楼搬来的物资里拿出两瓶八宝粥递给了他们，赧颜道：“没什么可招待你们的，吃这个，吃这个。”

老人家的话带着口音，却不是东海市的那种南方腔，风满楼有些听不懂，但叶清灵却能无障碍交流。

她接过八宝粥握在手里，看着里屋那堆废铁罐子不悦道：“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些罐子就在那里了吧，怎么半个月了还没卖掉？

我不是已经让收废品的张大叔过来收了吗，难道他没来吗？”

“来了来了，”赵奶奶摆手道，“张老板好早就来过了，只是我没卖。”

“没卖，为什么？”叶清灵远山微蹙。

“小陈说下个月废铁会涨价……”赵奶奶的眼光里流露出期待之色，“会涨五分呢。”

“唉，不是让您少听那八卦陈的谣言嘛，”叶清灵没好气的道，“咱们种花家钢铁产能过剩，废铁哪可能涨价啊！

我这就给张大叔打电话，让他现在就过来把这堆东西收了。”

说完竟真掏出手机打电话。

“在等等吧，万一真涨……”赵奶奶有些舍不得，但见小丫头态度坚决，也只能作罢，转头朝风满楼讪讪一笑。

“赵奶奶，清灵说的没错，废铁这东西几年内是没什么机会涨价了，您与其放着占地方，还不如赶紧卖了。”风满楼道。

只等了七八分钟，开废品回收站的张大叔便骑着电动小三轮来了。

这约莫四十多岁的精瘦汉子见了赵奶奶，不等对方开口，自己先抱怨起来，“我说什来着，上次直接卖了多好，非要等清灵打电话，挨训了吧。”

赵奶奶尴尬的笑笑，“张老板，半月啦，有没有涨一点呀？”

“涨什么呀，还跌了2分！

要不是看在清灵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跑过来收你这堆废铁，还不够电钱的。”

赵奶奶懊悔的捶胸顿足。

“好了好了，既然来了就赶紧收吧，我帮你。”

叶清灵说着从小包里掏出一副劳工手套戴在手上，似乎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张大叔发现了风满楼，微笑着问：“小伙子，怕脏不？”

“看情况了，为了生活就不怕。”风满楼笑道。

“哈哈，那就好，比那个姓赵的爷们。

那小子，每次来都装腔作势，说什么，‘哎哟，我不能碰这个，脏，清灵，你也别碰。’

真他娘的恶心。”

张大叔捏着嗓子模仿赵怀远的语气，逗得叶清灵和赵奶奶嘿嘿直乐，

“清灵啊，把手套给这小兄弟，有老爷们在，没有让女生动手的道理。

记得啊，千万小心点，有些废铁就跟刀子似的，不小心手指头能切掉一半儿！”

风满楼接过手套，笑着点头，“放心，捡废品这种事，我以前也干过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