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床上工夫了得是男人都喜欢，对，一时可以。可是这一世呢？那冥公子你瞧见了，他是一般人麽？你觉得你有什么让他好迷恋的？家世，背景？我呸……”“你说说，你说说……你占了哪一样。你到现在怎么还执迷不悟，我是贪财，可是眼看这命都要没了我还拿钱干嘛。啊……你说啊……”

老鸨子叉着腰甩了帕子是越骂越起劲，骂的是老泪纵横嘴里唾沫横飞。她现在心里是又心痛，又后悔，又害怕，又庆幸……反正什么感觉都有，七上八下，五味陈杂。开红楼这么多年，怎么一下遇到了两尊大佛。她这是幸，还是不幸。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别说别人，就是她自己现在也不相信，都跟感觉做梦一样。

柳含烟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她眼角有滴泪可就是滴不下来，她只是不住地摇头。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难过、悲伤、嘲讽、笑的渗人……这样子的她看的老鸨子有些于心不忍，可是能怎么办，只能跟她一样大伙儿都受着呗！

“唉……我就说了他不是什么善茬，你就是不听。看吧！这一天是来的这样快。”

“鸨娘，含烟不管冥公子是怎么对含烟，也不管他究竟是何许人也，是什么来历……也不管你怎么说的天花乱坠，含烟一颗心已经了没了，以后含烟也不会再接客了。”柳含烟抬首看着老鸨子坚定地说道。

老鸨子听了吓得跳起来，接客，她还想接客。

“接客，你还想接客？”

“我的祖宗，你这话若是再说，你是要把我吓死。”她鬼鬼祟祟的朝门外看了看，明明房门是关的死死地就是不放心，那样子怕墙上的蜘蛛也听到这样的话。这是大忌大忌，她怕得要死。

“我告诉你，你给我老实本分的呆着，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是不准接客、不准再接触别的男人，找个老实本分的好夫婿嫁了可以，成亲可以，其余统统不可以。就是不能再干这档子买卖，你听到了没有？”

柳含烟看着她，问道：“可是冥公子帮含烟赎了身？”

“赎身？”老鸨子暴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大笑，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肉疼。

他一句话的事儿，还赎身，赎个屁赎。这都是小事，倘若让他知道了柳含烟没按他吩咐的做，那是会诛九族的死罪，拆了这红楼都是轻的。

“鸨娘，你告诉我他是什么人？”柳含烟这句话才问到正点上面了。

一身贵气，生活精致讲究的不行，她只是一时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可是不代表她看不穿这一切。

“怎么，你现在清醒点了？”老鸨子嘲讽道。

“你也别问什么人，总之是我们惹不起的人，若是惹怒了他，将这片秦淮河都抹平了也行。”

柳含烟跌坐在那里震惊老鸨子的话，她轻轻松松的就能离开这勾栏院了，今后她自由了。

可是她的心空了，而且那里好疼好疼。她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所听到的。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他好狠的心，竟然没留下支言片语，让她像是做个一个梦，让她觉得她这十多年在红楼的经历都像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好像又回不去。

“怎么什么都没留给我，明明昨晚还抱着我抵死缠绵，说喜欢我……”

“你就认清现实吧！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就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那冥公子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各取所需而已。他给你留的银子，你几辈子都花不完，就知足吧！”

“我不要他的银子。”柳含烟暴哭，大喝，那些泪终于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老鸨子忍忍心头的怒火，都是惹不起的祖宗，就她命苦。“你瞧瞧你，你越是这样若是那冥公子看见了，他越是厌烦不喜。”

“你要知道这男人的话是万万信不得的，总之你要得要，不要也得要，你是没得选择。那个人你惹不起，也没人惹得起，你自己给我想清楚。”反正好话她说尽了，听不听得进去就随她。做什么事不管，就是不要连累整个红楼连累自己就好。

哎哟！真是年纪越大越容易撞神，等再赚点银子就赶紧收手吧！找个小市井养老去，吓人的很，她的老命今日差点休矣！

柳含烟被冥公子赎身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极少再看见柳含烟。有人说是被冥公子带走明媒正娶苦尽甘来成了正房，也有人说是被冥公子带回收了小妾，也有人说柳含烟遭遇无情的抛弃……众说纷纭。

但是又有人说，看见冥公子和一名叫颜如玉的女子在一起，这女子卖艺不卖身，弹的一手好琵琶，是亲眼看到他们在画舫上相拥饮酒作乐。

这些消息柳含烟不想听也听到了，在红楼的她心里抱着一丝执念，直到跑出去亲眼见到那些传闻，验证那些东西的真实性。

天崩地裂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