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歌山内庭中最隐蔽,有着层层紫藤花笼罩,人手严密的房屋中。
产屋敷耀哉毫无慌张的抬起头,注视着那满天的星辰,眼中满是无视生死的轻淡。
纵使此刻被鬼逼至正门,外面的队员连番报告情况,乃至于有一个队员的面孔,在记忆力超群的他眼里已经未曾再见,也未曾有所动摇。
只是,遗憾。
为什么你不亲自来此呢,鬼舞辻无惨,你究竟把你所做的孽债当做什么了?
产屋敷天音看着自己丈夫坐在窗口的身影,神情柔和的笑道:“夫君,外面冷。”
“冷。”
轻轻呢喃着这个字,产屋敷耀哉伸出想要去触摸那肉眼可见的月亮,去揽一下这夏季的夜风,只是触手可及的只有那来自体内诅咒的冰冷。
气血两虚,身似无根之萍,只是徒劳的漂泊在此世之中。
“我们的时间要到了,剩下的,就交给辉利哉吧。”
“呵,说的是呐。”
产屋敷耀哉轻轻地笑着,眼中是说不明的情感,也有着燃烧一切的愤怒,只是所有的情绪在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终究只能够化作乌有。
“那,便等它们杀进来吧。”
裹了裹身上的天音所披好的围巾,产屋敷耀哉沉静的道:“唯有鬼,不可饶恕。”
外庭,炼狱杏寿郎已经躺在血泊之中,不死川实弥失去了握刀的手臂,勉力站着却也不再拥有足以对黑死牟形成威胁的战斗力。
“只剩下你了,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将体魄锤炼至如此境界的人啊。”
随口一语,似是感慨。黑死牟握着那把诡异的长刀,六只眼睛的视线聚焦在面前的悲鸣屿行冥身上,在他的通透世界中,可以看清楚行冥的肌肉究竟是何等的打熬坚实,忽然道:“只要你变成鬼,我便不杀你,而且你还能摆脱呼吸法剑士的极限,怎么样。”
干涩,冰冷,像是机械一样的询问。
可就是这样的询问,才体现出了黑死牟的欣赏之情,多数时候他都是懒得多置一语,挥刀铲除碍事者即可,只有面对黑死牟认同的强者时,他才会这般郑重的发出邀请。
“我拒绝。”
悲鸣屿行冥撕下那因为细小的月牙剑气而破裂的外衫,露出一身坚实如钢锭般的肌肉,盈满杀意的道:“我与你,无话可说。”
完全碎裂的衣衫下,悲鸣屿行冥的双臂有着诡异的灰黑色岩石纹理,就如同黑死牟脸上那火焰缭绕的赤红色纹理一样,诡异绝伦。
“这样啊。”
不知道是在说悲鸣屿行冥手上的纹理,还是感慨对方的选择,黑死牟因为悲鸣屿行冥拒绝的原因并未再度多言:“真遗憾。”
遗憾的是什么,黑死牟的真意无人能听出,悲鸣屿行冥也并不在意敌人所言,双臂抡起那斧锤交接的日轮刀,岩之呼吸的极招已待上手做最后一决。
黑死牟的体力深不见底,力量更是远超人类的极限,达到了一个悲鸣屿行冥看不太清的尽头,唯有解放双臂那纹理,即为鬼杀队呼吸法记载中,那名为‘斑纹’的力量,才能与之相搏。
但这不过是悲鸣屿行冥个人的想法而已。
在黑死牟看来,悲鸣屿行冥的材质着实出色,但也就是如此了,他那个时代的呼吸法剑士,在黑死牟不愿提起的那个名字的引导下,每个人都觉醒了名为‘斑纹’的力量,只是那又如何。
在那些人里面,没有人能比得过黑死牟,而黑死牟也永远赶不上那个不愿提及的名字。
他不愿承认的弟弟,继国缘一。
日之呼吸的使用者。
纳气,横刀。
黑死牟不准备再浪费时间,而是要在下一击结束悲鸣屿行冥的生命,无论愿意承认与否,鬼的身体活性都远在人类之上,爆发而出的力量和烈度,同为极限的一击,是人类的三到五倍有余。
悲鸣屿行冥即便豁出全部,在黑死牟的刀下也只会有一个注定的结局,那就是被切下头颅。
可悲,可叹。
月之呼吸·六之型·长夜孤月·无间。
顿足一踏,场地气息瞬间为之改变,凶戾的死亡之意锁住了悲鸣屿行冥身上的每一处要害,连带旁边尚有行动能力的不死川实弥,躺在地上只剩下半口气的炼狱杏寿郎一起纳入其中。
无可躲避,因为这是在开启了‘通透世界’的黑死牟决心结束的一击。
就用这六之型,将你们全数引渡到黄泉去吧。
急切紧张的气氛交加,悲鸣屿行冥同时解放斑纹,岩之呼吸力量涌动,血管中滚动的气血冲击着他坚实的肌肉,在这强韧的体魄下,所能承受忍耐,并爆发而出的力量绝不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事物。
就当下一刻,二者胜负一手为之相碰撞的时候。
“喂,让一让。”
突然出现的淡漠的声线,让黑死牟背后毛骨悚然,原本蓄势待发的月之呼吸·六之型·长夜孤月·无间,瞬息改变攻击轨迹,朝着身后在半蓄力的状态直接挥出。
布满眼睛纹路的长刀,顷刻间对身后的方位发出了六记交错连斩,密集的剑气将空气打的零乱破裂,数之不清的月牙型弯刃剑气,以毫无规律的角度纷乱涌来,显示出无可躲避之态。
“哦?好刀。”
并未惊讶而是饶有兴趣的赞了一声,月光照耀下身负大太刀的罗赫,在剑气零乱铺来的场面中,逐渐从阴影从显出自己的身形,此间和歌山在杀气的笼罩下,早就连一只鸟都没有了,能在此刻上山的除了罗赫,还有谁来。
只是罗赫脚步并未停下,一步踏出,场间那在黑死牟月之呼吸引动下,凝实几乎如一的杀气,竟是被轻易地撕裂出了一道足以让罗赫立足的缺口。
这种变化让素来沉静的黑死牟,内心有了波澜变化,瞳孔中隐有讶异。
这个人?
“我赶时间,下次一决。”
碰面,招呼,随后便是干脆利落的拔刀而过。
罗赫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看着黑死牟,而是望着山腹的某个被岩壁阻挡的地方。
滋滋滋——
电流在空气中流动着,犹如千鸟在纷乱的啼鸣,笔直而畅快的一刀在罗赫手中斩过了黑死牟的强悍剑型,粉碎了那迎面而来的所有剑气。
以拙破巧,以快解杂。
一刀之威,让黑死牟竟是没有反抗的余地,被直接斩飞了出去,从和歌山的悬崖下径直摔落。
毫无疑问这个悬崖是摔不死鬼的,黑死牟只需要随意将刀插于岩壁,便可停下,再爬上来也不是不行。
可是黑死牟没有,他只是想着罗赫的那一刀,平直的就这样落了下去。
他在罗赫身上,看到了某个影子。
某个很熟悉的身影。
有心算无心,亦或者半渡而击之。
悲鸣屿行冥和不死川实弥,不可思议的看着罗赫,但实际上无论罗赫还是黑死牟都没有想那么多。
黑死牟是在通透世界的观察下,突然被不该出现在此,且没有被观察到的生命气息惊讶,不得不出手。
而罗赫不过是应了这一击,用最合适的一击还了回去而已,并没有分出实质性的高低,硬要说的话,他还是沾了点便宜的。
没有回应悲鸣屿行冥和不死川实弥的功夫,罗赫身形在电流中奔腾,不过刹那就来到了他们身后,之后每一个弹指都会改换位置,快速向着山上前进。
他这一路,就是这么跑过来的,救下悲鸣屿行冥三人,不过是赶巧了而已。
和歌山内庭。
童磨面无表情的将嘴唇青紫,已经失去知觉的平田薫扔在地上,伤口快速的愈合着,有些不理解的摇了摇头道:“斩脖子,就结束了哦。”
换言之,没有结束的原因,就是平田薫的雷殃并未朝着童磨的脖颈斩去,本能的收了手。
“小薰!”
内脏被冻结乃至有了撕裂伤的蝴蝶忍,半瘫在地上,于冰雾之中呼唤着昏迷过去的平田薫,因为童磨眼中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杀意。
那是赞美的杀意,是要吞噬下去,与自己连为一体的杀意。
童磨的父亲是个邪教徒,因为童磨天生七色虹眸,便认为他是神选之子,为之创立了万世极乐教,并由童磨担任教主,以‘神之子’的噱头来招揽教徒。
成为教主之后,刚开始童磨还会为那些来找他倾诉的大人而伤脑筋,并且也不能理解一群大人为什么要找一个孩子倾诉痛苦。
但是,随着向童磨倾诉,寻求解脱的教徒越来越多,童磨也逐渐理解了世道的荒唐可笑,以及人类的脆弱无力。
他开始觉得前来诉苦的教徒都十分愚蠢。并逐渐开始将‘让人类从世界解脱前往极乐’视为了自己的使命。
但,并非人人都拥有解脱的权力,唯有童磨选中的人,才能被他吞噬,在这极其自私和扭曲的鬼身中,获得作为‘食物’的解脱永生。
对此刻的童磨而言,无论是蝴蝶忍还是平田薫,都犹如美玉一般诱人无暇。
前者那炽烈的情感,毫无掩饰的仇恨,纵使身处仇恨也没有失去章法的呼吸剑型,还有那种童磨看不懂的,或许是叫做‘爱’的情感,都在吸引着童磨吃掉她。
而后者,地上被童磨以冰雾冻成了僵直的垂死状态,躺在地上只剩下些微呼吸的平田薫,同样有着令童磨心动的美丽。
人类渺小而脆弱,毫无意义,愚蠢,且能将这份愚蠢无穷尽的重复下去。
但也正因如此,在这样渺小的人类身上,有着童磨不理解的勇气与爱。
为了蝴蝶忍出刀,没有逃跑,在明知会死的情况下,依旧选择站出来的平田薫,有着让童磨足以为之侧目的勇气。
同时,这份勇气又是因为爱而产生的,而且——
童磨抹了下自己那带有毒素的血液冰晶,距离脖颈不过三寸的距离,是平田薫那本能错开了要害的某种念头,也是她的败北之源。
在童磨血液飞溅的那一刻,血液毒素所化的冰晶,便零距离涌入了平田薫的脏腑中,决定了这一手的胜负,只是这并没有让童磨得意,杀掉人类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欢呼的事情,而是自然而然。
重点在于,平田薫的这一刀,引出了童磨对于她的贪婪。
想要吃掉这个人类,这个念头在童磨的心中飞速的滋长着。
“真不错。”
伸出手掌,无视了蝴蝶忍的呼唤,童磨嘴角流下一丝晶莹的口水,雪白的牙齿在此刻带着邪恶和贪婪,朝着平田薫的颈部咬下,下一刻,喷出的鲜血必然能满足童磨的贪婪和饥饿。
让人类与自己融为一体获得永生,有什么是比这个更愉快的呢。
就在蝴蝶忍绝望,以为要重新目睹姐姐死在面前那一瞬,甚至比那个时候更加残酷,童磨会在自己面前吃掉平田薫,而硬是大口咳血撑起身体,也要以自己的生命去阻拦这一瞬到来的时候。
“牙口不错啊,试试我的拳头如何。”
电光一闪,苍银的火花在月光下,像是闪烁的星辰般照亮了蝴蝶忍眼前那黑暗的一幕,随即而来的,还有童磨那脸颊骤然变形,颧骨粉碎横飞出去,像是扔垃圾一样的恐怖场面。
手背的指骨染上带有冰晶的鲜血,罗赫抱起平田薫走到蝴蝶忍跟前,打量了这个年纪并不大,此刻蝴蝶发卡坠落,满面尘埃鲜血的女子:“很狼狈啊。”
“...是啊。”
也不知怎么的,见到罗赫到来,蝴蝶忍竟是半点也不意外,甚至原本紧张的状态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昏沉和剧痛在松懈的瞬间,便从内脏深处袭来,要淹没她的理智。
“别昏过去,不然就真的死了。”
手掌抓起蝴蝶忍的洁白腕骨,略微一切脉,以足以捕捉各种细节的听觉,罗赫无比清晰的看见了蝴蝶忍此刻的状态。
内脏破裂出血,血肉冻伤坏死,剧毒在腐蚀她的细胞,同时肝部附近埋藏的某种事物,正在逸散开来。
这是,由外部植入的毒囊,自己给自己动的手术吗,浓缩剧毒。
鼻端嗅到一股紫藤花的味道,罗赫神情微动,他没有想到有人会对自己的身体进行这种自杀式的改造。
常人改造无论为何,都或多或少是为了寿命,战斗力这两项。
但蝴蝶忍不同,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成了饵。
等待着,那注定有朝一日被鬼吃掉的时候,之后将吃掉自己的那个强大的鬼,一起拉入地狱。
她从一开始就在求死。
“没救了。但是你来了,他们应该就还有救。”
蝴蝶忍没有在乎自己的状态,没有人比作为医生且是垂死状态的她,更了解自己还能活多久,即便童磨不吃她,蝴蝶忍也难以活下去了。
她笑着,伸手反握住了罗赫的手掌,很认真又温柔的笑着道。
“罗赫先生,每个人其实活的都很不容易,如果可以的话,你一定要救下大家,虽然大家不一定都是什么好人,可是终究还是可以看见明天的朝阳,还有崭新的未来在等着他们,这对你而言,并不难。”
那边,童磨缓慢从房屋的塌陷处中站起,颈骨被一击打断,脸颊几乎完全粉碎的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庭院中的罗赫。
无有痛苦,无有恐惧,却眼含杀意,这点伤对于上弦之二的他来说,有点痛,但是无所谓。
“他人的未来吗,那得靠你,以及他们自己才行。”
第一次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握住手掌,以如此诚恳的语气请托,可是罗赫还是没有答应,他缓缓蹲下身来对着地上跪坐的蝴蝶忍道:“炼狱杏寿郎被斩了个半死,那个玩风的疤脸白毛丢了只手,如无意外都会出血死亡,我可救不了他们,我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蝴蝶忍错愕了半晌,看着罗赫身后眼神夹杂着贪婪与杀意的童磨,苦笑道:“可是,我要死了。”
紫藤花对于人类而言并非剧毒,可是凡事都有一个平衡的量,自身通过手术摄入的700倍对鬼具有致死效果的浓缩紫藤花毒囊,若是无法被鬼吞噬,那么便是杀己的剧毒,再加上如此的重伤,已经是半个身躯踏入了鬼门关。
“或许吧。”
将平田薫放在蝴蝶忍的怀里,罗赫手中忽然刀光一闪,在蝴蝶忍不解的神色中,划破了她的肌理,殷红炽热的鲜血洗在这把如月的拜泪上,目光倒映着罗赫那正视她的神情,倒在了地面的尘埃中。
一颗破裂正在流淌着浓郁紫藤花素的毒囊,自鲜血喷涌的伤口处飞出,坠落在不远处的草坪上。
“啊啊,你把我的看中的美食杀了一个。”
悠然的足音回响着童磨心中的无情,当罗赫回过身来时,这位上弦之二周遭已是一片北国冰霜之景。
两尊冰塑而成的少女冰莲,口中正喷吐着大量有毒如雾的寒气包裹了整片内庭。
此乃——血鬼术·寒烈之白姬
花鸟鱼虫,枝叶纹理,所有的一切都在冰霜之中呈现着不变的美,只是任凭寒气如何泛滥,都无法靠近以罗赫中心的周遭三丈之内,见状童磨笑意愈发的冰冷无情,水汽在他的血鬼术操纵下,以恐怖的低温凝结出四尊与童磨毫无二致的冰人偶。
很显然,这种情况下出现的并不会是什么玩具的分身。
血鬼术·结晶之御子,童磨独一无二的能力,所塑造而出的冰人偶有着与本体同样的冰雾与剧毒能力,在以血鬼术·寒烈之白姬制造的低温环境中,这四尊冰人偶可谓是不死之躯。
这已经不再是罗赫熟悉的那种战斗,而是迈入了魔法的领域,在这种低温的环境中,血肉生命都会陷入难以行动的迟缓中,再加上不死之躯,说是剑士的克星也不为过。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敌人。”
冰雾之中,罗赫明知有毒危险,却依旧从容不迫的开口说话,高热的白息从他的口中喷出,像是蒸汽机车的燃烧锅炉房一样,即使是面对冰系元素的乐园,脸上也不曾有退却之意。
“哦?”
童磨似是很好奇,只是手中挥舞的折扇,以及那同时从四个方向出击的冰人偶,却展露出了这位上弦之二不耐的心情,比起听罗赫讲故事,他更想杀了罗赫。
这种程度的血鬼术可不是无消耗的,童磨还没有到可以随便使用这种大规模的‘魔法’而面不改色的强大程度。
但,罗赫同样没有留手的意思。
他并未多言,而是以双手握住拜泪,最后感慨了一句道。
“只是,我已经不是当时的我了。”
心脏像是大鼓一样开始轰鸣,作为一个人类,罗赫此刻的体温超越了七十五度,心跳每分速度抵达了四百次的恐怖频率,这种极限的状态,是纯粹磅礴的气血鼓动。
毛孔开始渗血,只不过刹那间,罗赫便已浑身浴血,眼神狂暴如焰。
同时,自毛孔与鲜血一起蒸腾开来的高温,发出了吭哧吭哧的蒸汽喷薄声音,像是工业时代的心脏在蓬勃跳动,那种恐怖的推进力带着高热,似是要吞噬一切。
没有言语,因为言语不足以形容童磨此刻面对的事物,如果说童磨是鬼,那么罗赫就是比鬼还要非人的某种不知名东西。
比如说,怪物。
对,这种状态根本就不可能是人。
童磨眼神一变,转身就要撤退,他可没有什么决死的心态,此时用尽最后的力气,施展出防御保护性质的终极血鬼术。
血鬼术·雾冰·睡莲菩萨。
外形如同双手合十打坐着的菩萨一般的冰霜巨人,出现在两尊少女冰莲旁边,挡住了童磨与罗赫彼此交互的视线,四尊冰人偶同时杀来,以血鬼术·冻云掀起冰浪涌向罗赫。
但这一切,都比不过那道浴血的赤红身影所发出的狂暴劈斩。
舍弃所有技巧,单纯的以力胜人。
血即是火,可以点燃自我,也可以炽焚来敌。
这一式,罗赫起的名字,叫做燎原。
嗤!
所有的冰霜在这高热狂暴的一刀下,如热刀切黄油一般,毫无抵抗的熔化分为两半,罗赫那浴血恐怖的身影,在童磨连念头都未来得及转动的刹那间,挥刀斩过他的颅骨以及身躯。
笔直的血线贯彻起止,所有的冰霜在罗赫的身影下,都化作了崩塌的美景。
仅一刀。
上弦之二童磨,便消亡在了罗赫的手下。
无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如血般彻红的拜泪,刀身的裂缝中溢散着丝丝难以言喻的锈色,似是有从缝隙蔓延的趋势,在罗赫鲜血的浸泡下,这把原本就莫名的刀,愈发的神秘了起来。
如果在这个名为鬼灭之刃,被火种定义为衍生世界,铸造日轮刀的刀匠看到罗赫此时的刀身颜色,定然会惊呼出声。
赫刀。
在历经将近两百年的时间,终于再度出现在呼吸法剑士的手中,而且罗赫还不是凭借日轮刀的材料唤醒的赫刀。
只不过这些都和罗赫没什么关系,他并不在乎自己握的是什么,对他而言有拜泪固然好,没有拜泪给他一把柴刀,刚刚童磨一样要死。
刀对罗赫而言,就是实现目的的工具。
意义可以有所不同,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走到平田薫和蝴蝶忍的面前,将拜泪咬在嘴里,一手抱起一个妹子,大步流星的朝着内庭熟悉的卧房走去。
刚战斗完,他着实是有点热血沸腾。
需要冷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