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宇髄天元还有时透无一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罗赫那把持车头加满煤炭,外带直接跳车的举动,把这两个人直接差点甩到深山老林里,因为和歌山站已经是终点站,再往前都是未开发地区,有待于增添基础建设。
“罗赫·格林,你个混蛋!”
“啊?”
正老神在在坐于廊下,捧着一大碗凉面吸溜着的罗赫,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来,恰好看见了怒气冲冲的宇髄天元。
这真不是他装,而是因为昨天晚上打得比较带感,他完全把两个一起执行任务的柱忘到屁股后头了。
毕竟时透无一郎是个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习惯直接操刀动手的性子,说是小透明也没啥毛病。
而宇髄天元,在罗赫眼里则是一个无害的摔炮,扔地上顶多听个响,连人都吓唬不了,就是爱扯着嗓门没事找茬,他一般记不住这种没存在感的人。
有的家伙,好比昨晚只交手过一招的黑死牟,哪怕罗赫不知道他叫啥,但脸至少是记住了。
当然,黑死牟那六只瘆人的眼睛,也是罗赫用以区别其他人的关键。
“啊——!”
正准备迎接宇髄天元气势汹汹,不知道究竟准备说些什么废话的罗赫,只见从房门里突然窜出一个淡紫色的身影,轻巧灵活的一击,便将宇髄天元整个人踩在了地上,眉眼煞气凛然的道:“不要在病房外吵闹。”
昨天晚上还垂死无救的蝴蝶忍,此刻精神烁烁,而且气质有了一种脱胎换骨的变化。
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
好凶。
罗赫好玩的看着热闹,又吸溜了一大口凉面,那带着几分促狭的吸溜声,引得蝴蝶忍将注意力投注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神色既冷淡又复杂,还含着一点看不清的羞怯,朝着罗赫怒而瞪了一眼,转身走回了病房内。
没错,罗赫所在的院落,已经被童磨毁的七七八八了,血鬼术的所形成的冰晶花园,除去被罗赫斩过的地方外,直至今早都依旧很坚挺的在太阳下晒着日光浴。
而化了的部分,则是把榻榻米泡成了湿溻溻的诡异事物,显然是不能用来居住了,于是乎罗赫很淡定的带着仅有的一点家私,嗯,一把拜泪,投靠了鬼杀队的后勤部,顺带混了一间柴房住。
没错,就是柴房,虽然很多人都死了,但更多的人是还有一口气,被抢救了过来,鉴于病人优先的原则,蝴蝶忍冷厉的给罗赫安排了一间柴房,晨间砍柴给这些病人用火,也是罗赫搞定的,一度把后勤部队的人员吓得两股颤颤,几乎嚎啕大哭起来。
不过是一个早上,大家都已经知道昨天的鬼,是罗赫驱赶杀掉的,先不说救命大恩,谁敢让这位爷住柴房,还要劈柴烧火伺候人,好好活着不好吗。
如果这个问题真的抛给蝴蝶忍,她会毫不犹豫的给以回答道:“不好,死了算了。”
人都是有着自我立场的,这些立场或许是从利益中来,或许是从性格中产生,但最根本的还是过往所积累的时光。
而罗赫在昨夜,便将蝴蝶忍的一切从根本上夺走了。
在她意识模糊的时候,用拜泪转换了她身体部分的阴阳平衡,剥掉了她的衣服,随后将自己的血割给她喝了不少。
在蝴蝶忍苏醒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曾经那个困于仇恨,陷入过去走不出来的虫柱,而是蝴蝶忍了。
只有这个名字。
她最恨的恶鬼,被罗赫一刀斩成了两半。
而其余的无论是过去,人类的身份,一切的一切都再与她没有任何关联。
最荒诞的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罗赫,却对蝴蝶忍的境域一点都不在意,当蝴蝶忍意识清醒时并质问罗赫的时候,罗赫给她的答案很简单。
“你要是不想救人,我现在就斩了你,想死不要太简单。不过你要是想靠着现在的生命救人,在救了人之后又和我说些什么有的没的,甚至于自我了断,我就把你救的人全都杀了。”
浴血的罗赫站在蝴蝶忍面前,拜泪刀身上那惊怖的血气,将蝴蝶忍的任性和眼泪全数憋回了她的肚子里,。
罗赫救她是认真的,但此刻说杀她也绝不是什么玩笑。
“自己选一个,不要吵闹不休,不过你要是想救人的话,最好快一点,我估计炼狱杏寿郎很快就要咽气了。”
一夜过后,蝴蝶忍从人变成不人不鬼,只有姓名的单独存在。
同时经过她的大力施救,将不死川实弥以及炼狱杏寿郎,都从死亡的危险线上拉了回来,连带还有许多被黑死牟随手斩过,侥幸剩余一口气的队员。
回到病房内部走廊,没有在意周遭人恭敬行礼,而是快步将自己关进屋子里的蝴蝶忍,透过手指触碰的玻璃窗,看着廊下的罗赫。
纵使触摸阳光也没有化为飞灰吗。
沐浴着温暖的光照,蝴蝶忍慢慢的蹲下抱住膝盖,眼泪大颗大颗的偷跑出来,从脸颊两侧滑落。
就连蝴蝶忍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展开究竟是好还是坏,又是否应该向鬼杀队举报罗赫,一夜之间她失去了自我的过往、立场,以及仇恨的敌人,得到的只有复仇之后的空虚,失去人类身份的彷徨,还有被看光了身体的羞怒。
“真是一个混账。”
低声念叨着,蝴蝶忍恨恨的咬牙切齿,只是终究还是没有拔出日轮刀去和罗赫拼命。
廊下吸溜完了一碗凉面的罗赫,在确定蝴蝶忍的选择之后,也就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至于蝴蝶忍是否会向鬼杀队告密,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个。
因为只要罗赫想,从山头到山脚的鬼杀队人员,在一刻钟内都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无一例外。
要说在意,那也是鬼杀队的人考虑的事情,而且——
“出乎意料的是个明眼人啊,不过目的性也真够强的。”
端着面碗,罗赫瞅了眼已经三度前来,恭敬在门口以土下座等候的振袖童女,蝴蝶忍之所以默不作声,也与这个从昨夜开始,到今天正午分别换了三次,每次来人都是土下座跪等于门口的童女有关。
“我可没什么夺位的麻烦想法,非要叫我过去是闹甚啊。”
随手放下面碗和筷子,罗赫舒活了一下筋骨来到童女面前:“我记得我已经回绝了两次了,不想接受什么感谢。”
虽说目的一致,但罗赫并不喜欢产屋敷耀哉那个人,比起应付聊天浪费时间,他更喜欢悠哉的晒太阳,思索着如何推开剑魂的临门一脚。
不过,罗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比起剑魂,他好像反而是触摸到了阿修罗和狂战士的基础门槛。
虽然不是什么坏事,却颇有些令他无语。
难道他悟性就这么差?
“此次并非感谢,而是主公请先生过去喝茶谈古,据说是与日之呼吸有关。”
“日之呼吸?”
罗赫挑了下眉毛,不得不说这个他确实感兴趣,这个世界的呼吸法皆起于他所知道的‘日之呼吸’,而来鬼杀队的这些时日,他听说也见到了不少呼吸法。
在罗赫所学会炎、水、雷之外,还有风、霞、岩、虫、蛇、恋、音等诸多呼吸法,蛇柱·伊黑小芭内罗赫看不上,风柱·不死川实弥他也交手过了。
除去二者,连带蝴蝶忍之位,罗赫也有一一拜访过那些柱,上门直接就是找人交手,没有二话。
结果转了一圈下来,却是收获寥寥无几,多数人都不愿意和罗赫战斗,而且他们普通状态下的经血运行,也没有什么值得罗赫惊奇的地方,硬要说的话,不过是锻炼的侧重点不同而已。
有的时候他很好奇,所谓呼吸法的起源‘日之呼吸’究竟是长什么样子,只是随着锤炼时间的延长,他逐渐放下了对日之呼吸的好奇,将注意力放在了经络学说之上。
十二经脉,奇经八脉,以及各种不同的穴道,虽然并不能在血肉中找到他们对应的存在,不过到了罗赫这个内视的境地,观察自己乃至于控制肌肉骨骼,早已不在话下。
再给罗赫大概半年的时间,继续思考审视自己的状态,他很大概率就能把日之呼吸推演出来,招式可能不太相同,但原理应该差之不多。
阴与阳,不过是相互转换,如果鬼是阴,那么日之呼吸就是阳。
罗赫猜想中的日之呼吸,应该是开发百会,以巅顶和太阳为主要运转穴窍发力,继而引动这个世界那些并不稳固的元素,结合‘阳极’这个特点所开创的呼吸法。
本来他是打算在鬼杀队之内长考数月,看看能否将之成功推演而出,却没有想到现在产屋敷耀哉竟是要将日之呼吸直接送货上门。
只不过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啊。
“带路吧。”
大抵已经知道产屋敷耀哉想要聊些什么的罗赫,并没有日之呼吸即将到手的欣喜,反倒是觉得产屋敷耀哉有些过于着急了。
只不过罗赫的时间虽然还算宽裕,却终归也是宝贵的,再加上日之呼吸这份厚礼,可以说罗赫没有拒绝产屋敷耀哉的理由。
既如此,那就照单全收好了。
代价,他照着付就是。
比如说,让他干掉鬼王。
鬼舞辻无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