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伟，你那边咋样了？”，海东在对讲机里喊着。

长长的宽大的厂房里，居中卧着一条锃亮的现代化生产线，在它的旁边是各类机械臂和各种控制设备，还有纷杂有序的各式线缆。

由于机械化程度较高，整个生产线看不到多少戴着头盔的工人，现在进进出出的都是在清理现场，做着最后的准备。

“地面上还有一些残留，正在处理！”，对讲机里传来了清晰的声音。

今天，是海东引进的汽车发动机生产线空载试车的日子，几乎是所有和这个项目有关的人都早早地来到了现场。如果试车成功，则标志着近三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汗水没有白流。

虽然，大概率的可能是这个结果，但谁也不能保证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

在生产线的控制室内，海东居左，领着几个人焦急地等待着。爱娃居右，悠闲地四处张望着，似没事儿的人一样，明显是信心十足。

居中是几个操作员，这几个操作员头戴安全帽，身着白色的制服，生怕沾不上灰，以此证明工作环境的整洁。

这里的确是无尘环境，过了今天，海东再进来也得穿防尘服了。

海东心里暗想：这样也挺好，外人进不来，里面能进来的人也是有数可查的，这样相对安全不少。

在一进门处装了特殊的扫描设备，一切手机、摄像机之类的电子产品禁止入内，以防出现电磁混乱的情形。

最不愿意的当然是虎生了，他的手下没有对讲机，通讯全靠吼，不是容易的事儿。幸亏海东事先有准备，按距离装配了有线电话，只要一拿起，这边控制室就能听到说话声。

“就是把无线改成了有线”，海东安慰着虎生。

还有一句话海东未说，他正在研究用电磁的原理，开发出不在无线电监控范围内的对讲设备。这个灵感是来自飞行器上，经过现有的无线电监测设备，查不到信号，是一个很特殊的信息传递方式，海东正在慢慢研究。

一但开发成功，肯定有特殊的用途，以后再以不怕被人拦截、干扰、监听了。

“控制室，控制室，一号位清理完毕”，对讲机中传来清晰的声音。

“二号位清理完毕”，“三号位清理完毕”，一个接一个的报备声音在控制室里响起。

等所有的声音都结束了，控制室内一片寂静，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海东发话了，“保持无线电静默”。

命令传达下去后，又过了片刻，海东转向爱娃这边的专家代表组，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下面请专家组负责人爱娃女士来指挥，进行生产线空载测试”。

一片热烈的掌声过后，爱娃向前几步，站在了控制室几个操作人员的后面，定了定神，发出清晰的指令：“上电”。

“一号机组上电”，随着身边工作人员的指令，有人推上了一个铡刀开关。“一号机组上电完毕，一切正常！”。

——。

依次的上电，依次的报告，在海东的耳边显得是如此的清晰。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这些个声音更悦耳，更让海东感到安逸和舒适。

面前的机柜也由原来的单调，变得群灯纷亮，各种颜色的灯亮起，仪表也开始有了数据显示。

“象不象夜空中的繁星？”，海东对着身边的虎生说道。

“更象点钞机的指示灯”，虎生这时还不忘幽默一把。

海东没言语，站在前边的爱娃的身形晃了晃，回头瞪了虎生和海东一眼。

两人立刻闭住了嘴，不再言语。

“报告，所有机组上电正常，请求下一步的指示”，控制台前传来清晰的口令声。

“准备逐个单机测试！”，爱娃发出清晰的指令，众人都开始了兴奋。

电给上了，设备空载能不能运转，是个很重要的节点，一点卡在哪里，轻则伤机械，重则烧电路，现在明显已经到了最紧张、最关键的时刻了。

海东则正相反，透过玻璃窗向厂房内望去，一望无际的各种电机设备一个挨着一个，这要是挨个的试，得试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海东就觉得累，指挥着旁边的另一个闲人：“虎生，去给我找把椅子来”。

虎生身手较快，转眼就办完了，海东坐在椅子上，“老子慢慢陪你们玩”，然后就微闭上了双眼，准备小睡一会儿了。

昨天夜里熬得太晚，一直在兴奋状态中，现在总算可以偷空歇一会儿了。

前边爱娃正指挥着，忽听到后面有打呼噜的声音，一看是海东，气得直乐，她立刻指挥虎生，“把你们老板抬走，离我远点儿”。

虎生无奈，一招手，来了几个大汉，小心翼翼地推着带轮的椅子向一边走去。

海东睡得很香，没醒。

墙上的时钟走得很慢。

海东这一觉能睡了二、三个小时，等他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躲在墙边不显眼的地方，面前是一群依旧站立着的人。爱娃还在那边逐个指挥着测试设备。

海东把虎生叫了过来，坐在原地未动，小声地问道：“测试得顺利么？”，虎生回头看了看爱娃，“有几个点不太痛快，他们记下了，说稍后处理”。

爱娃回头见海东醒了，大声地说道：“今天先暂时核查到这里，所有设备不要动，待午休后继续”，说完用手指着海东说：“你过来”。

海东很听话地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爱娃简单地把上午的测试结果汇报了一下，果然有几个设备远程操纵上有一些问题，稍后统一处理一下。

海东“哦”了半天，也听不太明白，知道这只是个过场而已。待爱娃讲完后，海东及时补问道：“象这样的测试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

“顺利的话，三天足够了”。

“三天？”，海东哑然。

“有什么问题么？”，爱娃问道。

“没什么”，海东听起来就觉得累，他决定下午回办公室看监控去了，不在这屋里展览自己的睡姿了。

“我打呼噜了么？”，海东心虚地问虎生。

“没事，正常！”。虎生安慰着海东，抬头看见海东盯着自己的目光，马上改口：“我那时忙，没注意”。

然后抢先一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