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伏枫闻言,登时怒不可遏,剑眉一横,俨然一副要去剿匪的模样。
云珩连忙安抚道:“但是云珩已经有法子对付他们了,这次一定会一举歼灭常山土匪,不会让任何百姓受到伤害的。”
闻言,伏枫沉吟片刻,打量了一番云珩,最后选择了相信,他点了点头道:“为师能帮你什么?”
云珩思索片刻道:“师父若不嫌弃,可否随家父走一遭?”
伏枫有些不解道:“走一遭?”
云珩点点头,缓缓解释道:“正是,云珩已命家父将山下的百姓撤走,换上的全是父亲的将士,常山土匪若要做试验,必定会先拿山下的百姓开刀,父亲便在里面夹了几个罪臣,若是试验,也不至于伤了将士。到时候就请师父帮忙瞧一瞧,瞧瞧是什么蛊毒?”
闻言,伏枫眸子一亮,笑道:“好!为师是多年没碰那蛊毒了,不过你既提了山下的百姓,那城中的呢?”
云珩微微叹了一口气,面露几分不忍道:“用人做蛊毒试验的事可不能传出去,所以云珩猜他们只会扣留山下的百姓,城中的百姓,他们会想法子赶走,只是苦了这些百姓流离失所,不过还好父亲已经答应云珩将军营腾出些地方暂时给百姓居住。”
伏枫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他没有问云珩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他只是选择相信。相信云珩说的都是真的,相信云珩的心思是干净的。
“既然如此,那为师就回去给你开些药方,让你凑合先熬过这段日子。”伏枫起身,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
云珩福了福身,温声道:“那便麻烦师父了。”
伏枫有些忧虑地看了云珩一眼,点了点头,起身作势要离开,锦瑟连忙上前将伏枫送了出去。
翌日清早,云明皓身边的李康便匆匆忙忙赶到云珩的屋子,看到云珩身着男装,他眼底也没有多惊讶,只是上前一步作了作揖,谦卑道:“不出二小姐所料,土匪开始在城内肆意掠杀,可死伤不多,其目的大概只是为了驱赶百姓,如今百姓已经迁徙到京城了,接下来该如何?”
云珩闻言起身,接过锦瑟递来的钥匙道:“在城中红袖招一百米出的歪脖子树有一个胡同,进了那个胡同第三个房子里都是我买的粮食,你先发放下去,然后等着皇上那边的决策。还有李伯伯千万叮嘱父亲,我若是不放出信号,他决不可轻举妄动。”
李康接过钥匙,点了点头,眼底是掩不住的称赞:“二小姐不但做事妥帖,心思也如此善良,谁若娶了回去,那可真是睡觉都会笑醒。”
云珩闻言,只是笑了笑道:“李伯伯可别打趣云珩了,快些去吧,百姓可都等着呢。”
“是。”李康闻言,连忙正色应道,转身快步跑出院子。
“锦瑟锦鲤!”云珩蹙着眉喊道。
“奴婢在!”两个丫鬟连忙应道。
云珩拿出一把匕首放在自己的胸口,面色带了几分寒意:“怕吗?”
“不怕,只要陪着小姐,便是死奴婢都不会眨下眼睛!”二人的声音不大却重重的落在云珩心上,她点了点头道:“走吧。”
话毕,她的脚还未抬起来,门口便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姐,奴婢也去!”
云珩定睛一瞧,是池鱼。云珩嗔了池鱼一眼,故作不悦道:“你这个小丫头,不会武不会医的,去了是你保护我呢,还是让锦瑟和锦鲤保护你呢?”
此言一出,将池鱼噎的半天没了动静,只得委屈道:“奴婢是担心小姐一个人去会有什么危险,那常山土匪素来凶残,若是……若是……哎呀,不说了!小姐自己多保重!奴婢还等着小姐回来呢!”
“好啦,你放心吧,我一定毫发无损的站在你面前,好不好?”云珩知道池鱼是担心她出事,毕竟常山那个地方,去了就很难出来了,便是出来了,怕是也要受了些皮肉之苦的。
“那小姐不许食言。”池鱼一脸严肃地说道。
“好。”云珩点点头,亦是严肃道。
话毕,快步离开了幽篁苑。
“锦瑟,锦鲤,你们相信我吗?”出了云府,云珩忽然问道。
“相信啊。”二人异口同声道。
“旁人从那常山走一遭不是断胳膊少腿便是扒层皮,但你们相不相信,我就可以毫发无损的走出来。”云珩忽然停下脚步,直视着二人的眸子,正色道。
“奴婢相信,奴婢相信小姐一定可以成功剿匪,毫发无损的回来,而且还会打消皇上对我们云府的忌惮,小姐都可以做到的。”锦瑟目光坚定道。
“好,既然你愿意信我,那我就不会让你失望。”云珩拍了拍锦瑟的头,笑道。
“奴婢也信小姐,如今的小姐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姐了,小姐想做的事都会做到的。”锦鲤的目光里亦是坚定。
云珩欣慰的点点头道:“走吧,去白先生那里。”
云珩几人很快便到了白赫的医馆,白赫见云珩来了,连忙拿出一个精致的瓶子递给了云珩,声音里有些激动道:“这瓶子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这么多年我一直随身带着,他若是见了这瓶子,这药也就敢服了。犬子的性命就全靠公子了,若是公子真的能救犬子一命,老夫来世定给公子做牛做马。”说着就要给云珩跪下,被云珩一把拉住。
“老先生可别这么说,晚辈受不起,老先生就在这里等着信儿便好了,若是五日后还是不见我回来,老先生便去云家军询问一二吧。”云珩温和一笑,扶着白赫道。
“云家军?”白赫闻言,登时愣了片刻,随即瞪大了眸子,颤着声音道:“你可是云明皓那小子的儿子?”
云珩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嫡女。”
白赫一怔,继而笑了起来:“好啊,那个小子生了一个好女儿!既然你是他的女儿,那老夫就放一百个心了。”
云珩手心紧紧的攥着那瓶解药,作了作揖正色道:“晚辈一定将公子带回来!”
“好!老夫在这里等着你!”白赫点了点头,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
云珩作了作揖便转身,大步出了医馆,她的背影带了几分孤傲,好似那不会服输的凤凰一般,铮铮傲骨,天地同鉴。
白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凤凰浴血,非后即妖。”
出了医馆的云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一步她就要去红袖招了,迎接她的是生是死,她不知。如若她这次成功,她就往上爬了一步,皇上对云家的忌讳也少了一分。如若失败,她就会死无全尸。
“锦鲤,你说那副药方真的会解了白砚却的蛊毒吗?”云珩手心里攥着那个小瓶子,有些忧虑地问道。
锦鲤蹙着秀眉道:“只能说很有可能,这是夫人生前教奴婢的,应该不会有错的。”
“那你可知蛊毒在什么条件下才会发作?”云珩端详着那个花着奇异花纹的小瓶子,问道。
锦鲤思量片刻,才道:“若是情人蛊的话,最忌讳变心了吧。但是若是二人并非情投意合强行下蛊的话,便是其中一方心里有了旁人也不会反噬,不过就是二人不能相距太远,若是超过了最初的定的距离,双方都会毙命。小忌讳的话,应该是忌惊吓,这种惊吓不是旁的那种片刻可以缓过神来的,而是那种真真正正被吓到,甚至吓傻的那种。”
“若是受了惊吓也会反噬?”云珩不解地问道。
“是的。”锦鲤点了点头。
云珩颔首,收起了瓶子,缓缓地走在街上。看着那些从常山逃来的百姓,一个个端着云家施舍的粥,嘴里念着云珩的好,说着来世给云珩做牛做马都愿。
云珩的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若说她心怀天下,其实不尽然,她自私的很,如若此事不会给云家带来利益,给自己带来利益。她也不会去做。可她看到这些人端着热粥,手里攥着热馒头,不会因饥饿而忧愁,心底还是会很欣慰。
便是她重活一世,便是她再心狠,心底有些初衷还是不会变的,那便是一种天生的善良。
红袖招
云珩一踏进去,那日那个男子便连忙走到她身边,面带焦急压低道:“主子快些走吧,常山那边派人过来了。”
其实云珩本意是打算,常山土匪将百姓赶至城内,她便进宫上交兵符,并将她要做的全部告诉皇上,这样倒也方便事成之后向皇上邀功。可是她没有想到常山那边如此的急,前一日将百姓赶了出来,第二日便急着将这些小头头召回索要银两,看来常山那边需求的银两不少呢。
“知道了,马车备好了吗?”云珩点了点头,淡淡道。
“备好了,在后门。”男子点了点头,在前引路。
云珩跟着他到了后院,后院停了一辆马车,马车样式很普通,普通到丝毫不起眼的地步。云珩不知该说常山土匪做事谨慎,还是该说他们根本不把这些为他们做事的人放在眼里呢?
云珩刚要上马车,那男子忽然伏在云珩耳边压低声音道:“去了常山千万不要招惹却公子。”
“却公子?”云珩蹙着黛眉不解道。
那男子见云珩不知,眼底带了几分焦急,连忙解释道:“却公子是大当家的面首,也是谋士,为人阴险,且心狠手辣。常山能稳居这么多年不曾衰败,都是他在背后搅和风云。”
云珩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那男子又道:“你可小心点儿,你手上攥着的是我的小命!常山那边的人可都不是好惹的。”
云珩有些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道:“知道了。”
继而转身,潇洒地上了马车。她走的太决绝,自然没有注意到那男子眼底划过的一抹算计。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云珩不时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锦瑟忽然起身,向马车外面走去,俏脸上堆起笑容道:“这位大哥,你若是累了便让在下来吧。”
“不必。”车夫冷冷地回道,连个眼神都不曾给锦瑟。
锦瑟见此只好有些尴尬的回了车内,在马车帘子放下的瞬间,她伏在云珩耳边悄悄道:“车夫有问题,他腰间的弯刀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