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昌在朱祐樘的协助下换衣服,感觉怪怪的。
不过他真的太虚弱了,没他协助,穿衣服真是难事。
“小舅舅,你那里为什么那么多毛毛啊。”
“咳咳咳,太子殿下,每个人长大了都是这样的。”
纪昌有些尴尬,但孩子的生理教育让他硬着头皮解释。
“那我也要快快长大,快快长毛毛。”
“顺其自然,这急不来的。”
这时外面穿来陛下驾到的声音。
纪昌艰难的穿好衣服,本想站起来去迎接,但浑身无力,站不起来,朱祐樘也根本搀扶不了。
“小舅舅,你就在床上坐着,父皇不会怪罪你的。”
朱祐樘说了一句,然后跑了过去,打开门,外面怀恩搀扶着朱见深,周太后在他身边,所有大夫,太医,官员,包括平嫣然都伏跪在地上。
“是你治好的国舅?”
朱见深扫了眼众人,只有平嫣然一个女大夫,自然猜测着。
“父皇,就是这位姐姐。”
朱祐樘打开门雀跃的说道。
这下为难了,大明朝可还没有女子封爵位的先例,可太后的寻医令又是金口玉言,朱见深看了眼周太后,周太后却颌首示意可以。
朱见深缓缓开口道:“既是你治好了国舅,那朕也不食言,封你侯爵之位如何。”
“请皇上收回成命,民女治病救人并不是图侯爵之位而来的。”
平嫣然拒绝了。
这让那些大夫傻眼了,就连太医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大明朝第一个女子爵位,不说名留青史,也是无上尊荣,就这么拒绝了。
“说的也是,不然你就该先为朕看病了。”
朱见深想想有些明白了。
“陛下之病难道这么多人就没人能治?”
平嫣然有些不解的扫了眼众大夫,就刚刚那瘦麻杆大夫的水平决计能治好陛下的病,可找了一圈,那瘦麻杆大夫没找到了。
“姑娘,那你是否愿意为陛下看病。”
怀恩实在是不忍心朱见深继续难受。
“有患者,医者自然来者不拒。”
平嫣然已经答应了。
“陛下,梁院判来了。”
突然外围考察的官员激动的走过来说道。
随后便是行色匆匆的梁生带着自己的女儿和华莲走了过来。
梁生看到陛下,急切走到近前便伏拜行礼:“微臣来晚了,让陛下受罪,是臣的罪过。”
梁小玉和华莲虽然行礼,但眼神时不时的飘向偏殿内,但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有些着急。
“梁爱卿何罪之有,起来吧。”
“微臣这就给陛下看病。”
“不急,先进去看看那小子。”
朱见深转身走进了偏殿,周太后,朱祐樘紧随其后,剩下的人除了想进去的和能进去的,都缓缓走进去了。
这排面,哪怕纪昌没心没肺都浑身一哆嗦,要起身行礼,但脚下一踉跄,要不是朱见深扶的及时,那可真要行个大礼了。
走进来的梁小玉和华莲看纪昌没事,心下松了一口气,华莲面色复杂,尤其是听闻纪昌舍身救的朱见深,那更是幽怨,“为什么你要救他,为什么你要这般救他。”
“陛下...。”
朱见深将纪昌扶着坐回床上,纪昌如坐针毡,喊了一句。
“什么都不要多想,就在这好好养病。”
这边梁生似乎注意到了那碗药,走了过去,闻了闻看向院使。
院使是他的上司,本不应该这样的,但谁叫梁生医术是整个太医院最好的,现在又是最得宠的时候,院使还是和蔼的将那配方跟他说了一遍,至于那瘦麻杆大夫既然已经看不到了,那就一笔带过。
“陛下之病就是惊吓过度,心神俱损,这碗药正是治病之良方啊。”
梁生颌首点头道。
“这么简单?”
院使有些不相信问。
“这配方可不简单,真想见一见那大夫。”
院使眼珠子急转,现在他太医院院使的位置岌岌可危,说不定今天一过,明天就换成梁生当了。
能当院使的人没点心术是不可能的,他看了眼梁生手中的药,心一横,接过药碗道:“我给陛下送去。”
“这药凉了,何不重新熬过。”
院使哪管那么多,带着一副谄笑的笑意,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走过去说:“陛下,这碗药便是治陛下病的良方。”
“咦,那不是给国舅喝的吗?”
平嫣然小声嘀咕了一句,看向梁生,这个有些水平的太医,似乎又理所当然了。
“钱院使不是看不出陛下的病嘛,这又是怎么回事?”
怀恩有些谨慎的问道。
“前面确实是下官学艺不精,但受姑娘之启发,查看医术,得了这配方,熬了这碗药,已经受梁院判肯定了。”
怀恩目光看向梁生,梁生颌首。
“这人医德有毛病,明明是那个...。”
平嫣然撇撇嘴,可确实也找不到那瘦麻杆大夫了。
怀恩接过药,看药已经凉了,正适合喝,便拿出银针试毒,这是规矩。
让人震惊的事发生了,银针居然变黑了,怀恩脸色大变,就连朱见深和周太后也是目光凌冽起来。
“大胆钱院使,居然敢谋害陛下。”
怀恩厉声喝道。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那钱院使本来还在做春秋大梦,被这一喝,脑袋有些懵,随后便是侍卫蛮横的拖着自己,这下他终于反应过来,想起那个瘦麻杆大夫,冷汗直流大呼:“陛下陛下明察啊,这不是臣做的,臣是被陷害的。”
梁生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那钱院使把他牵扯上了。
“肯定是梁院判刚才下的毒,陷害臣的。”
钱院使可不敢说出是瘦麻杆大夫搞的鬼,不然就算洗清了下毒之事,也是欺君之罪,一样的下场。
刚才只有梁生接触了那碗药,不死咬他咬谁。
“钱院使,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下毒了。”
“梁院判,你觊觎院使的位置很久了吧,这次除掉我,又治好陛下的病,院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你胡说。”
梁生一个老实人,现在真是百口莫辩。
梁小玉只能替父亲说道:“是非黑白陛下自有公断,父亲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就是在乱咬人也是无济于事的。”
钱院使现在还哪管那么多,就是直呼:“陛下,臣没那么笨,亲自下毒,亲自端给陛下喝,难道臣不知道陛下吃喝的东西都要试毒的吗?”
这话倒是让朱见深有了点怀疑,看了眼梁生,梁生立时跪下道:“臣绝对没有投毒,不信陛下可以彻查。”
朱见深沉吟了一会看向纪昌,纪昌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不过他相信梁生不会做这种事,也说道:“凶手不一定是他们二人,彻查此事便是最好的结果。”
朱见深想了想,此事关系重大,颌首下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准离开,还把西厂汪直叫来查案了。
华莲有些紧张,她来之前确实有借此机会谋害朱见深的想法,但看到纪昌又按下去了。
汪直查案很专业,问口供,检查所有人的随身物品,检查那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