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娟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大军在被窝里翻来滚去,一宿也没怎么闭眼,可他直到现在始终想不明白:立娟姐为什么非要搬到姥姥家住呢?以前在家上学时不是挺好的吗?
  他想想今天的事儿,仍感到是心有余悸。对于他和立娟发生的事,他却只字没向爹娘透露,因为孙大娘叮嘱过,决不能向家里大人或者任何人提起这事儿,只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当然,他也向孙大娘保证过。小小的大军就是这么一个言而守信、说到做到的性格。
  他向刘婶儿询问说:“娘,今儿个俺听见孙大娘怎么说立娟不是她亲生的?到底是真的假的?”
  “唉,这话说来话长了,小孩家不要打听闲事,等以后你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娘,我是不是亲生的?”大军翻了个身又问:“为什么立娟她们兄弟姐妹那么多?我为什么就一个人?娘为什么不多亲几个?”
  刘婶儿一听噗嗤笑了:“傻小子,你当然是娘亲生的了,你问为什么就生了你一个呀?那得去问问你爹,是你爹不让生多喽呗。”
  一句笑话,大军却认真地冲爹问道:“爹,你为什么不让娘多给俺生几个弟弟妹妹的?”
  “滚你的蛋,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刘老存对刘巧仙说:“你少教孩子的坏话行不?有的说说没的唠叨,叫外人听见不嫌笑话?真是的。”
  “娘,立娟姐上她姥姥家住,她还回来不?”大军瞪瞪得望着黑乎乎的房梁。
  大军的爹娘不知道今天所发生事,刘巧仙更不知内情,只觉得大军这孩子今晚有些反常,她不有点不耐烦地问:“怎么?你想你立姐姐啊?”
  “嗯,想,俺不想让立娟姐走。”大军毕竟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与其他孩子们一样,对于世间的许多事情似知非懂,天真的憧憬和幻想着一切美好的未来,甚至有点想入非非,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应理所当然地随从自己的意志而发展。
  刘婶儿催促他说:“时候不早了,快睡觉吧,等赶明儿早起去送一下你立娟姐,到时候你跟她说,不叫你走。好了好了睡吧,不介早起你可起不来哟,就再也见不到你立娟姐了。”
  对于立娟的走,大军从心里舍不得,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小“夫妻”关系,当然,此时他并不太了解“夫妻”之间真正的含义到底是什么?而是只觉得从小一起玩耍的伙伴儿,无论从学校还是在家里,他真的需要立娟的呵护。
  他想像着立娟走后,自己会是多么得孤单冷清、寂寞难挨?夜已更深,他迷迷糊糊进入了睡梦之中。常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刘巧仙听着儿子一宿里在梦话中叫着“立娟姐……娟儿别走行不?”他还脚踢手刨地似乎在追赶。
  刘巧仙望着儿子心事凝重的样子,油燃升起一丝丝的怜悯,知道儿子以后会觉得很孤单寂寞。她不时地为儿子扯上被子盖好身体,之后,深深得出了一口长气:“唉,这孩子……”
  金鸡报晓,天色发白,太阳的光辉慢慢的、不知不觉地爬上了窗棱。
  刘巧仙一大早从外面匆匆赶回来,急忙想叫醒熟睡中的儿子大军,可是,一连喊了好几遍,大军翻翻身并且不耐烦问一声:“娘你干什么?我要睡觉呢。”
  大军嘴里嘟嘟囔囔着又倒头睡去。刘老存在一旁说:“嗨,昨夜他一宿没怎么睡好,早起不干什么,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呗。”
  刘巧仙说:“娟儿要走了,他嘟嘟囔囔喊了一宿,要是见不着送娟儿走,他醒了知道后不得着急呀?快去叫醒他,娟儿她们已经吃完早起饭了,说话要走。”
  刘巧仙说着冲大军喊道:“大军快点起吧!你娟儿姐可出门走了啊!”
  只这一嗓子,大军好像鲤鱼打挺一般,“嘚儿蹦”就站了起来,开口门就问:“立娟姐走了?走到哪儿了?怎么不早叫我呀?”
  “看看俺说什么来着?得亏叫醒他了吧?”刘巧仙埋怨老伴儿两句,又忙向儿子解释说:“你别急,娟儿刚刚吃完早饭,你快点穿好衣服,咱这就去送她。”
  “嗯。”大军答应一声,三下五去二,比平日里穿衣服要利索出好几倍。
  大军跟着刘婶儿来送立娟,娘俩刚一出门,迎面正好碰见孙大娘推着自行车带着立娟的行李出来,后面跟着立娟,立强也推着一辆自行车,看样子也是准备去送立娟的。
  刘婶儿和孙大娘打着招呼,哥哥看见大军一脸的不高兴,他紧走几步,并催促着立娟上车快。
  立娟看看大军,想说话但没敢张嘴,因有妈妈和哥哥在跟前。他俩擦肩而过,大军也想跟立娟说什么,可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扬起小手朝立娟摇了摇手,绯红的小脸上透着无奈与怅惘。
  立娟走了,从此她和大军很少再见面了。
  姥姥家是现在这个妈的娘家,就住在中学旁边,离中学也不过有二百米左右,大姨妈已经出嫁又有孩子缠身,不经常回来,舅舅也已经结婚在外地工作,所以家里只剩下姥姥和姥爷二位老人。平时清静惯了,姥爷除了爱喝个小酒,平日看看老书,像《三国演义》之类的他都爱看,除了这些也就几乎没有其他爱好了。
  二位老人对于娟儿的到来自然非常高兴,一改往日惯例,日常生活却改成围绕外甥女转了,家里一切活动,也总是由这个外甥女为主。姥爷专门把他多年来一直使用的书房腾出来,将它做为立娟学习的房间,当然,姥爷的书那就随便看了。
  姥姥每天早上也不遛弯儿了,早早起床做好了饭才肯叫她起来,等她放学回家后,姥姥已经为她盛上饭,专等她洗洗手脸吃了。
  立娟开始很不习惯,不忍心姥姥、姥爷为自己这么辛苦,她对老人们说:“姥姥,姥爷您们不用管我,以后等我回来再做饭,我在家时什么都能干,不许总是这样,行不?俺的好姥姥、好姥爷。”
  立娟在老人面前一撒娇,乐得二老简直更合不上嘴了。
  就这样,在立娟上中学第一年的时候,即顺心又顺利,过得可以说叫做无忧无虑的日子。
  第二年,立娟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只这一年多的变化,她出落得异常水灵,洁白细嫩的脸蛋儿透着浅浅的粉红色,似两朵盛开的桃花挂在了腮边上,红唇面包藏着两排雪白整洁的牙齿。
  她的个头也一下子长到了一米七二的大高个,那身材简直像画中的美女一样,线条优酷,曲直有致,轮廓分明,凹凸自然;一头乌黑的长发常常扎成一个“马尾辫”飘柔在背后。
  就她这副模样,若要算不上校花那才是怪异呢。常言说:人怕出名,猪不怕壮。
  无论在哪里,这么漂亮的小妞子肯定有不少人喜欢或者追求,男的,是想摘下这一甜美的葡萄,拥抱在怀里,一边欣赏一也品尝;而女的,更多是借助如此高的颜值,来或多或少的沾点儿小光,让更多的男生看到自己。
  与此同时,当然她也会招惹许多人的忌妒,男的,是因为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可心里却是又馋又恨;而女的则是“一芳万卉妒不佳”,实在攀比不上人家的容貌,可心里却是又羡慕又咒骂。
  世界上的许多人和事确实如此:即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立娟在学校,不但人长得好看,学习成绩也在同年级中数一数二,虽然这时仍是“政治挂帅”,并不重视学习成绩,但是对于学习好的学生,许多兢业的老师依然还是挺喜欢的。
  在这个园艺的大花园内,盛开着这样一朵美丽芬芳、香飘肆溢的花朵,招蜂引蝶那是避免不了的了。
  当然,同班的男生们自然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在班里四十六名同学中,有二十八名是女生,只有十八名男生,这十八名男生被外班的同学们戏称为“十八勇士”。
  在十八位男生当中,一个一直趴着教室最后一排桌子的男生最引人注目,他叫李墨然,现年十八岁,高高的个头足有一米八零,因为有一位电影明星叫“李默然”,只是和他的“墨”字不同,但读音相同,所以同学们和他开玩笑时,总是叫他“明星”,久而久之,在同学们的言谈话语当中,只要提到他,这个“明星”便成了他的代名词。李墨然的名子只有老师和在正规场合的时候,人们才想起来这么叫他。
  李墨然是班里的班长兼体育委员,他个子又高,但身体矫健、匀称,他喜欢打蓝球,投得一手好球,后来还加入了学校的蓝球队。
  虽然他爱好体育,但他的粉笔字却写得很棒,正因为借助他写的字好,又有个子高的优势,在出板报时,不用登上太高的工具就可以了,所以一直以来,教室后面墙上那一大块黑板报差不多都是写出来的。
  班主任和几个老师也都很器重和欣赏他,当然,就像这样一位男生,必定会成为许多女生追求的目标,并且他也是许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