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柳明珠不解中带着几分担忧之色，实在是林寒的表现很难让人不多想一二，上一次林寒露出这样的神色还是在第一次北疆之战的时候，虽然林寒事后也解释说是为了装一波在大雨天露脸所致，但是柳明珠却更愿意相信是林寒使用了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遭到的反噬......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谁也不能说谁错，而现在林寒的表现却是和之前有几分相似，甚至可以说这一次林寒更像是心有所感的表情。

“不行，我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如果苏将军有什么情况的需要汇报的话，让来城主府找我就好了......”林寒想了想自己都这么张扬了还是不要继续作死了，万一真的被雷劈了就不好了，据说历史上的确有不少人太嘚瑟被雷给批了。

作为比较惜命的一员，他表示自己还是不要太嘚瑟了，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心理暗示的问题，不过落在柳明珠和安平公主的眼中就不是这么一个情况了。

“是......”安平公主虽然也想陪着林寒去城主府，但是她和柳明珠是不一样的，她现在的身份可是林寒身边的属官，自然不可能由着性子来。

她突然有种想要为了林寒奋不顾身的冲动，她受够了大宁安平公主这个身份对她的限制，不过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

“夫君，要不还是妾身走这一遭吧，妾身的脚力也在常人之上，让安平送您回去吧......”柳明珠却是注意到了安平公主的异样，低声说到，这里是怛罗斯城又身处大军保护之中，她离开林寒也不算是太过于危险，况且柳明珠甚至比安平公主都清楚，保护林寒和安平公主两人的力量有多么恐怖。

听到柳明珠这么说后安平公主看向柳明珠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感激，她知道柳明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但还是选择了成全她和林寒独处的机会，这让安平公主突然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林寒身边的红颜知己不在少数，但是却鲜有人可以挑战柳明珠的地位。

林寒愣了一下，看了看柳明珠看了看安平公主，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得了。

“明珠快去快回，不要逗留太长时间......”林寒点了点头，只能是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想清楚的样子，有些时候装糊涂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法子......林寒心中苦笑的感慨到。

......卡立德虽然近乎完美的完成了阿普杜拉交给他的任务，但是与林寒对话的情形却是依旧盘旋在脑海中久久不能消散，他也知道战场之上最忌讳的就是分神，他却是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虽然林寒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但是林寒的和他一番对话中透露出来的东西还是让他很是在意的，那个男人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们的意图，甚至早早的就在城墙上等候了，之前他还觉得没什么，但是越是深思卡立德越觉得这件事中透露出来的诡异，之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的场景这一刻却很难让他安心。

林寒早就知道自己会在城墙前耀武扬威一番？

还是说林寒一直呆在城墙观察战局，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巧合。

就连卡立德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鬼使神差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让卡立德冷不丁的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么我就祝阁下好运了......当然我也希望阁下可以走的安详一些......”之前卡立德只觉得林寒这一句话更像是一种无可奈何之下放出来的狠话，但是现在细细想来好像并不完全是这么一回事，他还记得林寒在说这一句话时脸上的淡然还有眼底的那一抹怜悯......这句话是身边的翻译告诉他的，或许内容会和林寒说的有所出入，但是那个时候林寒的表情林寒的神态却是不会骗人的，对方不是在放狠话，而是一种成竹在胸的自然流露，林寒自信他们不可能跑的出去？

就算是大宁一方还有骑兵军团没有动用，但是骑兵军团应该在半路上伏击溃军用的，不可能调回到怛罗斯城下，况且就算是骑兵军团到了，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不可能杀出一条血路的.......那么林寒这种自信的来源到底是什么......等等......消失的盾卫和远程打击军团去了哪里？

一个之前一直没有确切答案的问题浮现在了卡立德的脑海之中，大宁的远程打击军团真的会在战场边缘么？

之前笃定的结论这一刻被卡立德推翻了，他甚至为自己之前的蜜汁自信感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通知大军全速冲刺，无论遇到了什么状况，一直冲，不要停下脚步，只有一直冲我们才有一线生机......”卡立德的一张脸都因为激动或是恐惧而扭曲的不成样子，他也知道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可能已经太迟了，但是他的执念告诉卡立德，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他一定要做点什么，虽然就算是徒劳无功，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卡立德心下带着几分苦笑，如果说大军因为实力差距导致败北他也没什么说的，倘若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大军落入十死无生的境地，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卡立德，可是想到了什么......”负伤的阿普杜拉察觉到了卡立德的异样，轻声询问到......“我们错了......错的很离谱，大宁的盾卫和远程打击军团压根不在战场的边缘，他们一直都在怛罗斯城，我真是太蠢了，真是太蠢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到现在才想明白，太迟了，太迟了......真的太迟了......”“在怛罗斯城？

如果是在怛罗斯城，那么为什么不攻击呢？”

“不是在怛罗斯城中，而是......”“不在城中，难道......”阿普杜拉顿时回过神来，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哪怕现在烈日当空，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既然就在怛罗斯城又不在城中，而城墙下也没有，对方会在哪几乎是不言而喻的，现在不单单是卡立德觉得自己蠢了，就连阿普杜拉也觉得自己蠢了。

只可惜眼下的战场却并没有给阿普杜拉说全这句话的时间，熟悉的破空声熟悉伴随着惨叫声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同时也拉开了战争的序幕。

惨叫声不绝于耳，当然很多时候甚至连惨叫声都不会有，犀利的破空声伴随着的只有一串殷红，惨叫出来的不是受害者，而是目睹了受害者消失惨状的目击者，死者是感觉不到痛苦，能感觉到痛苦的是生还者。

死的人已经死了，被吓坏的只有活人......有些事情亲眼目睹和亲身经历是不一样的两种感觉，那种无论是将军还是小卒面对攻势一视同仁的感觉，让他们这些曾经一次次经历生死边缘的人也有些奔溃，越接近死亡越能体会到生存的真谛......这一刻无论卡立德还是阿普杜拉亦或是其他阿拉伯大军的将校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句话的真谛，比起被冷冰冰的弩枪射死，他们宁愿死在自己对手的攻击下，最起码还可以知道自己是被谁干掉的。

而那些不理解为什么要混入下层士卒中的将校这一刻也明白了阿普杜拉和卡立德这么安排的深意了。

这样做并不是让他们和普通士卒一起去送死，而是能大大的提高自己的存活率，尤其是在散开的阵型中，生存的概率却是更大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让这些人都感到意外的情况，事实上战场之上除了碗口大的弩枪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杀器......“该死的，猛火油......大宁怎么知道如何正确的使用这种东西？”

看着远处已然化作地狱的战场卡立德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