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感应似的,本来还在抓着顾柏衍头发的冰淇淋,都停下了动作。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月白,似乎懂死是怎么回事,又似不懂。
但是,却好似知道这个字并不好。
而浪草再把球顶过来时,巧克力都没有拿,也看着月白。
那张帅气又可爱的小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顾柏衍的舌尖轻轻扫过唇,快死了,这三个字,让他的心狠狠一颤。
“不过我也问过药的代理商,说这个药也要看个人身体状况,有的人是禁不住疼,所以,会选择吃。”
“白院长的判断应该不会错,毕竟贝少是个真怕疼的人。”
月白看先生脸色不好,又说。
顾柏衍拿过一旁的手机,因为手有一点抖,没拿住。
手机掉在了爬行垫上,月白本要过去拿。
但是,巧克力已经爬了过去,拿起手机,递给顾柏衍。
顾柏衍在他的头上摸了摸,以前真是挺讨厌这两个孩子的。
能哭还丑,但是,现在,是喜欢的。
顾柏衍拨打了白墨的电话,通话很快被接通。
“白院长,你现在说话方便么?”顾柏衍问。
“方便,顾先生请说。”白墨淡声道。
“月白刚回来,他这段时间也在为贝乐的病而在找专家。”
“他回来说,几个专家看了你给的病例,说贝乐现在的病情,不该吃那个药。”
“那个药是快死的人才吃的,我在想有没有可能那孩子骗……”
顾柏衍的话没说完,就被白墨打断了。
“顾先生是想说她会骗我们,其实她是快死了么?”
“这不能,通过几次检查,我就知道她的抗痛能力很差。”
“她是因为疼才吃了这药,而不是因为要死了,才吃。”
“现在是知道副作用大也停不下来了。”白墨语气轻缓的解释着。
听了白墨的话,顾柏衍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他是信白墨的,白墨说的,他信。
“我知道了,不是快死了就行……”顾柏衍哑声道。
“贝少那么好,不会死的。”白墨这句话说的声音有那么一点底。
但是,顾柏衍并没有听出来有什么不同。
“他好么?坏的很。”
顾柏衍一想到贝乐往他身上扎的那些刀子,心上的都是血窟窿。
“可能就只对顾先生坏吧,人都有个毛病,就总喜欢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
白墨说完这句话,又说了什么顾柏衍都没听进去。
耳边就只回荡着这句话,人就喜欢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
他对于贝乐来说,是最亲近的人么?
应该是最特么的好欺负的人吧!
y国
私人庄园
这里是郁廷宸的一处住处,以前贝乐离家出走,来住过。
环境还不错,很安静,最主要的是这里厨子做的饭菜很合贝乐的胃口。
“白院长,辛苦你了。”郁廷宸对着白墨沉声道。
“是我们打扰了。”白墨笑着回道。
其实他和边策住酒店就可以,但是,郁廷宸邀请他们直接住在这里。
理由是,贝乐现在的状况,离不开白墨。
其实白墨挺尴尬的,毕竟在他心里,贝乐是顾柏衍的。
但是,郁廷宸对待贝乐的态度,就好似贝乐是他的所有。
郁廷宸这人一看就是很霸道的性子。
但是,他在贝乐面前,除了执拗,是没有脾气的。
白墨以为郁廷宸也会留在这里,却不想安顿完他们,就要离开了。
郁廷宸看出了白墨眸子里的疑惑,解释了一句。
“她不让我留下,所以,手术前这段时间,就拜托白院长了。”
“我别处还有房子,白院长有什么需要就和戚九说。”
郁廷宸说完,又对着边策点了点,就离开了。
边策看着郁廷宸的背影,说了一句,“悲情男二。”
“他人挺好的。”白墨笑着回道。
“他再好,在贝乐的心里,还是顾柏衍最好。”
他虽然和贝乐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那样性子的人。
心里有了谁就是谁,不会再变。
卧室
贝乐一直在睡,睡醒了睁开眼,又看不到了。
贝乐摸着床,这床有点大,摸了好几下才摸到床边。
下了床,贝乐就不知道要往哪里摸着走了。
这个房间,她还不太熟悉。
手腕上蓦地被什么缠上,贝乐唇角露出笑意。
她就知道鬼跟来了,还说不想看她死……
“笑的真丑。”那人,不,那鬼嫌弃道。
“我要下楼,饿了,你送我到门口就行。”
贝乐说完,那鬼就说了一句,“然后看着你摔下楼梯么?”
“出了门我会叫人。”贝乐叹口气道。
那鬼不说话了,把贝乐送到门口,门就关上了。
贝乐喊了一声戚九,戚九立马就应了声。
郁廷宸要他好好照顾贝乐,半分都不敢懈怠。
戚九上来,就看见贝乐摸着墙壁走。
就知道她又看不见了……
这次贝乐失明的时间是五天,这五天,对于贝乐是习惯的过程。
而对于白墨他们来说却是煎熬的。
“能看见了,不太清楚,要等一会。”贝乐靠在沙发上,淡笑着说道。
“再闭一会,下午带你去我的老师。”白墨在贝乐的头发上轻轻抓了一下,温声道。
“好。”贝乐闭上了眼,她真的很累。
身体上是疼,心是累,睡也睡不好,一直在做梦。
梦里她一会在草原上骑马,一会又冻僵了趴在雪地里。
一会顾柏衍来了,一会他又走了。
她想叫他回来,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每次的梦都很乱,醒来后,人就很累。
白墨在贝乐的肩上轻轻压了压,什么都没说。
说实话,他这会挺心疼贝乐的。
她所承受的,是一般男人都承受不住的。
可是,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窝在那里,疼也自己忍着。
郊外
一处僻静的小院,院里的绿植长的非常好,看得出来他们都得到了精心的照顾。
一个男人拿着水管,在给树木浇水。
他拿着水管的手在抖着,看到白墨和贝乐,也没理会。
“老师,生病的就是这个孩子。”白墨走到那个男人身边,淡笑着说。
“他的手术我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