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斯内普淡淡地打量了教室一圈，“你们的药剂现在应该冒出一种淡淡的、银白色的蒸汽。”

然而教室里显然并不如他说的那般理想，教室里弥漫着各种颜色的蒸汽，甚至想要看清楚黑板上的操作都很困难。

赫拉跟着斯内普注意检查学生们的坩埚，他们的坩埚有的正冒着一团团深灰色的气体，有的正喷溅着绿色的火花，更有甚者发出一声爆响，把它的操纵者炸成了蘑菇头。走了一圈下来，也只有赫敏的坩埚可以称之为合格，她的药剂正冒出一股微微闪烁的银白色蒸汽，斯内普甚至都没有做任何评论——这就是说明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我想这个就不错，我倒一杯没关系吧？”赫拉拉住斯内普，他可不想再去看哈利的坩埚了，那绝对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他从不对哈利的魔药学抱有任何的期望。

甚至可以说哈利在学校里并没有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的科目。

斯内普没有理会赫拉，他径直走到哈利的坩埚前，嘴皮微动，“波特，这是什么东西？”

赫拉黑着脸看着哈利的坩埚，他毫不怀疑那一团灰黑色的药剂会害死他。

“哈利，你这是什么玩意？”

“缓和剂。”哈利紧张地说。

“波特，告诉我，”斯内普轻声细语地说，同时朝着赫拉瞥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打扰自己的教学秩序，赫拉识相地朝旁边退了退，斯内普才继续转头问道：“你认识字吗？”

“认识。”哈利说，同时紧紧地攥住了魔杖，他之前需要用魔杖来搅拌药剂，但现在他更想戳进斯内普的天灵盖。请相信他，如果不是在地下教室，他会这么做的。

“把操作说明的第三行念给我听听，波特。”

哈利眯眼望着黑板的方向，被赫拉挡住了，赫拉连忙往旁边闪了闪，可教室里现在还弥漫着各种颜色的蒸汽，要看清黑板上的操作说明可真不容易。

“加入月长石粉，逆时针搅拌三次，沸腾七分钟，然后再加入两地嚏根草糖浆。”

哈利垂下头了，他显然已经清楚他的失误。赫拉则是在一旁咋舌，斯内普还真是一个魔药大师，只是单单扫一眼就清楚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第三条里每一项你都做到了吗，波特？”

“没有。”哈利很小声地说。

“对不起，请你再说一遍。”

“没有，”哈利提高了声音说，“我忘记放嚏根草了。”

“我知道你忘记了，波特，这意味着这一坩埚垃圾毫无用处，消隐无踪。”

哈利的药剂一下子消失了，赫拉靠在不知道谁的桌子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压根没有勇气喝下哈利那一锅诡异的东西。

“凡是认真读了操作说明的同学，请把你们的药剂样品装进一个大肚短颈瓶里，仔细表上自己的名字，那到我的讲台上接受检验。”斯内普说道，同时冷冷地看了赫拉一眼，让他躲到教室后面去，他要准备下课了。

同学们都把他们的药剂装进短颈瓶里，一个个拿着装满药剂、盖上木塞的短颈瓶，走向斯内普的讲台。

事实上，其他学生的药剂也没有比哈利的好上多少，有些同学的药剂发出一股臭鸡蛋的气味，有些同学的药剂变得硬邦邦的，像刚刚搅拌好的水泥，他们需要不得不用很大的力气把它从坩埚里抠出来。

过了很长时间，下课铃终于响了，学生们鱼贯而出——除了哈利，他几乎是飞一般地冲出了地下教室。

“西弗勒斯，能给我一份缓和药剂吗？”赫拉等到所有学生都离开教室，才缓缓开口。斯内普正在整理桌上的短颈瓶，它们把讲台都堆满了。

“这个给你。”斯内普头也不太抬地拿起桌上的一份药剂递给赫拉。

赫拉深深地叹了口气，“西弗勒斯，我可不想在校医院住几天，我毫不怀疑这帮——”

“格兰杰熬制的。”斯内普抬起头冷冷地说，“我本以为你很相信她的能力的。”

“赫敏？”在得到斯内普的点头后，赫拉接过了魔药，既然是赫敏熬制的，那他就敢喝了——她一定在暑假的时候就预习过课程内容，相信她的魔药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真是太谢谢你了。”赫拉用力地拍了拍斯内普的肩头，他搞到了这么一大瓶的缓和剂，重要的是：他没有花费哪怕一个铜纳特。

赫拉小心地把缓和剂放进长袍口袋里，看着斯内普一脸冷冰，他相当识趣地离开了地下教室，揣着免费得来的缓和剂，心情格外的舒服。

吃过午饭后，赫拉甚至还抽空回办公室睡了个午觉，一直到了两点钟，才抵达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五年级是最先上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的年纪，他们在连着两节的黑魔法防御术之前还有一节占卜课，所以赫拉并不着急，他甚至抽空换了身长袍。

当赫拉走进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时，发现乌姆里奇已经坐在讲台后面了，而学生们也几乎全都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教室里，他们全都默不作声，显然他们对于乌姆里奇还是完全陌生的，谁也不知道她对于课堂纪律的要求有多么严格。

“哦，莱斯特兰奇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乌姆里奇在看到赫拉走进教室的一瞬间就诧异地问道，配上她那做作矫情的语调，简直作呕。

赫拉快步走到讲台前，说道：“邓布利多校长担心你不适应霍格沃茨的教学氛围，所以特意让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

乌姆里奇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要从赫拉的脸上看出花来，紧接着用着极其夸张的语气说：“天呐，我能有什么不适应，回到霍格沃茨简直是太令我高兴的事情了。不过我很感谢邓布利多校长的贴心，还请替我转达我的谢意。”

“会的，教授。”赫拉点点头，随后自顾自地在教室后排找了个位置，他不认为乌姆里奇有什么好监视的，但既然是邓布利多交代的任务，他就老老实实地做下去就好了，毕竟他可不想再接手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了，前几年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教学热情。

在他转身找座位的时候，赫敏还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赫拉轻笑着摸了摸口袋里的缓和剂，同样朝她露出微笑。

“同学们，下午好。”等赫拉离开讲台后，乌姆里奇说道。

只有几个同学肚囊着“下午好”作为回答回应她。

“啧，啧，”乌姆里奇咋舌说道，“这可不行，是不是？我希望你们这样回答：‘下午好，乌姆里奇教授。’请再来一遍。同学们，下午好。”

“下午好，乌姆里奇教授。”他们异口同声道。

“这就对了，”乌姆里奇声音嗲嗲地说，“这并不太难，是不是？请收起魔杖，拿出羽毛笔。”

赫拉已经准备饮下缓和剂了，他有预感，乌姆里奇的课程绝对会令他坐立难安的。趁着学生们纷纷收起魔杖的间隙，赫拉饮下一大口缓和剂，他感觉自己烦闷的情绪得到了舒缓，对乌姆里奇的厌烦也得到了平息。

赫敏的药剂很成功。

乌姆里奇打开她的手提包，抽搐一根短得出奇的魔杖，在黑板上使劲一敲，黑板上立刻出现了两行字：

黑魔法防御术

回归基本理论

“同学们，你们这门课一直是断断续续的，不成系统，是不是？”乌姆里奇转身面对着全班同学，两只手十指交叉，端端正正地放在胸前。但教室里学生纷纷扭头望向坐在教室后排的赫拉，可惜他正翘着腿十分懒散地望着黑板。

“咳咳。”赫拉不得不轻咳两声提醒学生们应当把注意力放在乌姆里奇的身上。

乌姆里奇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她显得有些气愤，脸涨得通红，不过还是连续好几个深呼吸，继续说道：“教师不断更换，其中许多人似乎并没有遵照魔法部批准的课程标准进行授课，这不幸使你们现在远远没有达到o.w.ls年理应达到的水平。”

这话一出，学生们再一度齐齐地转头望向赫拉，他也不得不做出回应。

“乌姆里奇教授，我想之前的教学水平并不算差劲，他们都是我认识好几年的孩子了，他们的水平我相当清楚。”赫拉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喝下缓和剂后，他的语速甚至都慢了不少。

这令不少学生以为赫拉实在和新来的乌姆里奇教授对抗。

“但现在我才是他们的教授，不是吗？”乌姆里奇扬起了眉毛。“我可是根据魔法部批准的课程标准进行评判的。”

“话虽如此——”

“既然如此，不妨你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乌姆里奇用坚定不移的嗲嗲的口吻说。“我有自己的计划，我知道这些学生们更需要的是什么，不然你认为为什么是我站在讲台上？”

“当然是因为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个职位。”赫拉小声嘀咕道，他周围的不少小巫师都听见了，引得一阵笑声，这不由得又让乌姆里奇一阵气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