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能吧。”赫拉谨慎地说，海格的心情似乎很奇怪，尽管他说的挺对的。

“家庭，”海格阴郁地说，“不管你怎么说，血是很重要的……”

他擦去了眼中流出的一滴血。

“海格，”赫拉忍不住问，“你从哪儿受的这些伤？”

“啊？”海格似乎吓了一跳，“什么伤？”“你的脸上全都是伤口！”赫拉指着海格的脸说，他的伤口未免有些多得过分了，哪怕是混血巨人应该也感受到了。

“呃，一些无关痛痒的磕磕碰碰，赫拉，”海格轻描淡写地说，但他很显然是在隐瞒什么，赫拉叹了口气，还是没再追问下去。

“别担心，你知道的，我干的都是粗活，这是在所难免的。”

他喝干了酒，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拍了拍赫拉的肩膀，险些把赫拉拍倒，然后站了起来。

“再见，赫拉......多保重......”

他笨重地走出了酒吧，一副潦倒的样子，消失在倾盆大雨中。赫拉看着他走了，心中很难受，海格不开心，而且在隐藏着什么，但他好像决心不接受帮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这让赫拉很是担忧，海格是他的好朋友，他没办法袖手旁观，但他此刻最好什么都别说，等海格自己考虑清楚了再说。

“赫拉？”

赫敏有些诧异地喊着名字，知道赫拉转过身来，让她看见，她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你怎么来到了这里？”

“我只是来转转，今天不是情人节嘛，也不能一直憋在城堡里，”赫拉扬起了眉毛，他发现赫敏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坐着两位让他有些想象不到的同伴：卢娜·洛夫古德和丽塔·斯基特——《预言家日报》的记者，或者说前记者。

这两个人和赫敏的关系都绝对称不上好吧？

卢娜和赫敏的第一次见面就尴尬得很，更比说丽塔·斯基特去年一整年都没少撰写关于哈利、赫敏、克鲁姆的‘三角恋’。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赫拉有些疑惑地问道，看样子赫敏是这帮人的主心骨，说不准就是她约在这里见面的。

“唔，我们有一点想法......一点点想法......”赫敏的声音压得很低，“我还约了哈利，但他现在应该正在和秋·张约会，估计起码还要一个小时才能过来，你知道的，他最近有些过于激动了。”

“我当然知道了，早上的时候他在我的办公室照了很久的镜子，不听地询问我他穿得是否得体。”赫拉有些抱怨，这极大地影响了他的睡眠——哈利进入的时候看到赫拉在椅子上，还以为他早就睡醒了。事实上，是哈利吵醒了赫拉。

“秋·张？”丽塔的关注重点永远和他们不一样，她扭过身子贪婪地盯着赫敏，“女孩子？”

她抓起鳄鱼皮手提包，在包里摸索着。

“哈利跟一百个女孩约会也不关你的事情，”赫敏冷冷地对丽塔说，“你可以把那东西放下。”

丽塔正要抽出一根绿色的羽毛笔，她的表情就像被迫喝了臭汁一样，把皮包又关上了。

“相信我，哈利才没有那样的本事。”赫拉很是笃定地和赫敏讲，哈利根本没那个本事，光是秋·张他都不一定能够应付得了。

“你们在做什么？”赫拉问，看着丽塔、卢娜和赫敏。

“你进来的时候十全十美小姐正要告诉我——”丽塔啜了一大口饮料，“我可以跟他说话吧？”她尖刻地问赫敏。

“可以。”赫敏淡淡地说。

失业不适合丽塔。以前精心烫过的鬈发现已变直，乱糟糟地挂着。两寸长的尖指甲上的红指甲油已经剥落，眼镜上掉了两颗假珠宝。她又吸了一大口饮料，几乎不动嘴唇地说：“哈利的小女朋友漂亮吗？”

“再提一句哈利的感情生活，交易就告吹。”赫敏恼火地说。

赫拉的情绪也没多好，“你就不能问问我和佩内洛的感情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在报纸上刊登一下我们的爱情故事，最好让她能够看见。”

赫拉在刚刚的几个呼吸间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好的方式，还有什么比在报纸上大声地说出‘我爱你’更能让女生感动到落泪呢？况且丽塔全然没有收钱的打算，这意味着赫拉还能省掉一笔钱，只要他愿意的话。

“哦，那可没什么人愿意看。”丽塔很小声地说道，这让赫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哈利！哈利，这边！”赫敏看见哈利的身影出现在三把扫帚的门口，连忙叫道。

哈利在房间的另一头，他闯过拥挤的酒吧朝他们走来。还隔着几张桌子时，他发现赫敏不是一个人，还有三个人在她旁边。

“你来得真早，我还以为你跟秋在一起，起码还要一个小时才能过来。”赫敏很快地说，“快过来，我们等你好久了。”

“哈利，她很漂亮吧？”丽塔小声地问，她敢打赌赫敏绝对没有听见，因为这里实在是太过嘈杂了，毕竟是情人节。但赫敏看见了她微微蠕动的嘴唇。

“再说一句题外话，交易就告吹！”赫敏恼火地说，这并不妨碍她猜到丽塔说了什么。

“你们到底有什么交易？”赫拉疑惑地问，他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他们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

“是啊，什么交易？”丽塔用手背擦着嘴巴问道，“你还没提过交易呢，一本正经小姐，你只是叫我过来。好了，总有一天......”她颤抖地吸了口气，好像在想象如何报复。

“对，总有一天你还会些文章攻击我和哈利，当然还有赫拉，”赫敏无动于衷地说，“为什么不找个在乎的人呢？”

“他们今年已经写了很多攻击哈利和赫拉的文章，没用我帮忙，”丽塔从杯子上方瞟了赫拉和哈利一眼，“你们感觉如何，被出卖了？心烦意乱了？被误解了？”

“他感到愤怒，当然是这样了。”赫拉轻声说，“但我没那么在意，我当然不会在意了。”

“他简直在意得要死，他甚至还离开了霍格沃茨好几天。”赫敏面无表情地说道。

“才不是那样的。”赫拉反驳道。

“好了，没人在意这个问题。”丽塔·斯基特打断了赫拉和赫敏的争论，他们二人聊天的重心已经偏离了主题。

“你真的坚持认为，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来了？”丽塔把眼镜往下推了推，锐利地盯着哈利，手指渴望地摸着鳄鱼皮包的搭扣，“你还抱着邓布利多的那套鬼话：神秘人回来了？”

“显然这不是什么鬼话，斯基特。”赫拉正色道，他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这是真的，我当时就在现场，这是我亲眼所见的。”

“好吧，看样子又加上了一个见证人，所以，只有你们两个人看见了，对吗？”丽塔轻声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不止是我们，”哈利吼道，“还有十几个食死徒在场，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哈利，你冷静些。”赫拉轻轻在哈利的后背上拍了拍，他的声音有点大了，这使得不少人都把头扭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这孩子受到了点刺激，已经没事了。”赫拉不得不站起身解释，这令他们又纷纷扫兴地回过头去，继续品尝他们的饮品，聊着他们之前的话题。

“来吧，哈利，说说看他们的名字，也许我们会达成双赢的局面。”丽塔很感兴趣地说到，她在皮包里摸索了半天，看她那眼神，好像哈利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似的，“一个醒目的大标题：波特控告......副标题：神秘人袭击的幸存者——十五岁的少年哈利·波特和赫拉·莱斯特兰奇指控魔法界有名望人士是食死徒，舆论哗然......”

速记羽毛笔已经在她的手上，正要放进嘴里，陶醉的表情从她脸上消失了。

“当然，”她放下羽毛笔，狠狠地剜了赫敏一眼，“十全十美小姐不希望刊登这篇文章，是不是？”

“还有我，我不希望我的名字再出现在报纸上，事实上，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赫拉补充说道，每一次登上报纸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好事，他情愿做一个无名小卒——这是他一直希望的。

“呃......”赫敏有些诧异，“实际上，我还挺希望登这篇文章的......”

“那把我的名字抹去，好吗？我不想再给邓布利多惹麻烦了，你们知道光是今天来到霍格莫德就耗费了我多少的努力吗？”赫拉有些头疼地说，他不敢相信舆论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如果读者质疑他裹挟了哈利·波特，那可怎么办？

要知道，不少人都把赫拉当成了一个投机者，他们认为也许赫拉刚好想利用这里一点骗取利润，借用伏地魔归来的消息，他和邓布利多、哈利·波特达成了合作，共同撬动魔法部的根本，获取旁人难以想象的利益和权势。

这在过去的十几年了出现过几次，只是从没有这么大的声响——罗马尼亚的森林总是冒出这样的消息。

“你们最好先统一下意见。”丽塔合上手，看着赫敏和赫拉，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来了。

“我不会管你们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但不能刊登我的名字，我不想给邓布利多再添麻烦了，这是为了大局考虑。”赫拉很是坚定地说，这是底线，绝对不会答应的。

赫敏倔强地盯着赫拉，“如果你的名字也在上面，我想会有更多人相信的，因为学生会告诉他们的父母，你是正确的，他们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

“可你考虑过这样的后果吗？”赫拉说。

赫敏似乎一下子被气到了，“就是因为考虑道了后果，所以我才这么做的。”

“你是觉得乌姆里奇最近对大家太和善了吗？还是觉得学校里的状况已经恢复了？”

“但我们需要这么做，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死去的。”赫敏有些绝望地说，她认为他们有必要告诉所有人真相，这样可以避免很多的伤亡。

赫拉叹了口气，指关节轻轻在桌上叩响着，语气沉重得很，“赫敏，这是战争。死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每天都有人死去。”

赫敏一时说不上来话，她突然感到眼前的赫拉好陌生，陌生到她好像从未了解过他，哈利也和她的模样差不多，说不出来话。

倒是罗恩的反应很是令人诧异，他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尽管谁都没有在意他。

“可能下一个死去的人就是我，或是哈利，或者是你，”赫拉顿了顿，瞟了丽塔一眼，其中饱含警告的意味，“我们没办法保护好所有人，我们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他说完后，沉默了好一会，这张桌子和周围桌子上的气氛差距极大，旁边的桌子上大多都是一对一对的，他们有说有笑的。

可在这张桌子上，只有一片沉默。

“也许你是对的，”赫敏很艰难地开口道，“但我仍然坚持这么做，哈利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哈利出奇地没有第一时间点头，事实上，在他听到赫拉的话之后，心中涌起了一片怒火：他和邓布利多为了让大家提起警惕，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可所有人都把他们当做疯子、阴谋家，这让哈利感到愤怒。

既然你们都不相信，那就等伏地魔叩响你们家的大门时，再和他说去。

但哈利知道这是不对的，他不应当这么想，但偏偏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他，那帮人是罪有应得，他们当初对哈利嘲讽、咒骂得有多么凶，就应该落得那样的下场。

“哈利？哈利？”赫敏轻轻推着哈利的肩膀，把他拽回了现实。“是那个吗？”

哈利和赫拉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伏地魔的情绪或是记忆，但哈利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那样的。

“我想，”哈利的声音很小，眼睛不时瞅瞅赫拉，又看看赫敏，“也许，我们不应该带上赫拉的名字，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邓布利多还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