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正走着呢一个没留神撞在玄贞的后背,哎哟。这家伙的背上装铁块了,这么硬。我鼻子都给撞疼了,揉揉鼻子拉拉他,问道:“干嘛停下来?”
玄贞冲我努努嘴,示意我看过去。一栋豪宅,朱红色的大门,两个石狮子威武的矗立在两旁,顶头的匾额上端端正正的写着,“刘府”两个大字。
我认得这里,这是城中首屈一指的富户刘光弼的宅第。刘家在平阳城里经营的酒楼、饭馆、当铺、银号,可以排上两条大街。富得流油不说,他的独生女儿刘小姐更是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这平阳城里有点头面的人哪个不想和刘家搭上关系啊,要是能取上刘小姐为妻的话,那就是等于得到了刘家的全部财产,正所谓财色双收,怎不让人垂涎三尺啊?
“从现在开始,叫我道长。你是我的道童,去,敲门去!”玄贞拂尘一扫,叫我去敲门。搞不明白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只好挪步上前去敲门。
嗑嗑嗑,两声清脆的敲门声。不一会儿便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效率真快啊。门拉开一个小缝,出来一个穿灰色下人衣衫的年轻男子。来人一伙的上下打量下我,有点莫名其妙的正准备开口。
我连忙向他拱手施礼,按照之前玄贞交代的说道:“这位小哥,我家师傅有事求见刘老爷,还望通报。”尽量做到微笑示人谦和有礼,一派文化人的样子。心底却对玄贞一顿好骂。
来人也弄不清楚情况,说了两句刘老爷不在,就准备打发我走。玄贞耳力好,听见那小厮又推托之意,高声念叨一句:“无量寿佛”就款步而来。
“贫道不请自来的确冒昧,烦请小哥通报一声。贫道算出府中又妖孽出没,想必已经有人不安,所以前来驱邪除妖的。”诶呀,大神就是大神,说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然啊。他是别人家里有妖邪,他一个瞎子怎么看到的。这不瞎掰嘛!
小厮还没反应过来,我出身喊了他两声。他才愣愣地回过神来,哦哦的请我们稍候,他立刻禀报。然后迅速转身跑去了,我看着这前后的待遇。怎么瞎大爷一出现就立刻改变了。难道男人也喜欢男人的美色吗?我怎么没看到那小厮转身的一瞬间脸上那红扑扑的红晕,决定不是跑急了的缘故。
瞎大爷这人见人爱的美丽容颜啊,这是太具有广告效应了。我不得不再次佩服。瞎大爷扬起一丝月华般清俊的笑容,得意洋洋地说:“看吧,只要我出马没有叫不开的门。娘子真没用。”
说完居高临下的鄙视我一眼,微微冷哼跳出来。我一听,看四周没什么人,就朝他的手臂上来一个360°的旋转,成功的得到了他的求饶:“娘子,我错了。注意注意,来人了!”
果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才放下手,低声警告:“给我小心点。”玄贞连连称是,连忙摆出一副高深漠讳的样子,冷脸面对。
刘光弼亲自出来迎接,难道是刘府里真的出现了妖魔乱邪。这不可能,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妖怪。所谓妖怪都是心理问题,是人们自己制造出来的。看来这刘府里的问题可不低啊。
都说刘光弼为商最奸,乞丐身上都能刮下二两薄油,修桥铺路、赠衣施药的事绝对没有他,但是如果有什么有利可图的事,那绝不会不做。这都是我这个托悄悄打听而来的消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当然这刘光弼不是盏省油的灯,做了这么多缺德的事也没见他少块肉,听说这家伙后台很硬啊。我突然觉得这一进去有种虎口拔牙的感觉。
如果但看刘光弼这人嘛,倒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花白的胡须,整整齐齐的垂束着,并无一丝凌乱。一身看着就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剪裁合身的穿着。腰间的腰带上还镶嵌着几颗光彩耀人的宝石,昭显他的人家雄厚家财。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全身都是用银子打造出来的。要是能扣了他腰带上的宝石卖钱的话,咱们的日子也能步入小康了。我心里暗暗叹息道。
我这边想着,那边玄贞已经和刘光弼说上话了:“贫道玄贞,多有冒犯还请刘老爷见谅。”刘光弼不着痕迹的打量我和玄贞,虽然不确信但也没有表现得不悦之色。同样回礼,客气地应道:“道长客气。还请厅里奉茶。”
说罢一搭手,请玄贞进去。玄贞一脸老少咸宜的笑容,在众人的热烈注视下抬腿自信的往里走着。我跟在他身后忐忑不安的也进去了。
精巧雅致的花厅里,气氛有些诡异。我站在玄贞的身后,偷偷瞟了瞟四周的情况。主座上刘光弼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茶,也正用眼角的余光扫向我们这边。我心里一阵阵发毛,只有这瞎大爷怡然自得的端坐在那里,喝着蹭来的香茶。
“道长,有话不妨直言。我府中到底有何妖邪?”有人坐不住了,终于发问。我把头埋得低低的,耳朵却竖着尖尖的,生怕会听漏一句话,既担心瞎大爷这样会被识破,但又存着侥幸,希望巧舌如簧的瞎大爷可以成功忽悠几两银子。
我心里其实很矛盾的,二十多年的高等教育在这个世界竟然好无用武之地,现在沦落到诈骗了,要是被发现了我和瞎大爷在平阳城里是没法待了。老天保佑,瞎大爷的忽悠智商比他的人还漂亮,刘老爷乖乖掏钱,我们立刻消失。
玄贞摆足了谱,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四处看看,然后状如忧伤的心疼道:“刘老爷,贫道觉得你府中的妖邪隐隐有着怨怼之意,而且还带有血腥之气。贫道斗胆问一句,近来府中是不是有人去世。当然死得非常蹊跷!”
此话一出,我十分清楚的看到刘光弼的脸色大变,手中的茶不小心倾倒出一些。明显是有事的样子,他和一个站在身侧的男子对视了一眼,像是商量下什么似的。然后,刘光弼哈哈大笑起来:“道长多疑了。府中近来一切安好,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说谎!这明明就是有问题的。还安好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刘府中一切莫名其妙发生的怪事已经悄悄传开了,像花园里的花儿一夜之间全部绽放;西厢经常听到如鬼魅似的媚笑;更有甚者还看见,东厢有人跳舞。这一切都说明,刘府中的确发生了一些事。
通俗一点说,刘府闹鬼!
现在,刘光弼说谎说明这是一件让他难以启齿的事情,谁都知道刘光弼极好面子。一点点伤及面子的事情就想要他的老命一样,这件事怕是不太好听吧。
玄贞听到他的拒绝也不多言,那灿烂的微笑就一直挂在唇边,顿顿的说着:“刘老爷可是见我目盲所以不信。贫道虽然目盲但天目一开,三界中没有我看不到的东西。贫道不妨直言,令千金不日前曾早到贫道,说要取贫道的性命。
贫道见她遍身红衣,眉宇中戾气浓重,最要紧的是有一个黑影一直跟随令千金。贫道担心这妖邪是进了令千金的身,若不及早驱除,后果不堪设想。”
玄贞这话说得字字有力,像是亲眼所见一般。刘光弼吃惊的看着他,嘴张得老大。我躲在他身后也被他这般犀利的言辞给镇住了,不得不说瞎大爷你可这能瞎掰呼啊。刘小姐招你惹你了,犯得着这么毁她吗?
鬼上身?这种拙劣的谎言他也好意思拿出来秀!oh,mAygod!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收了瞎大爷去吧!
刘光弼猛地站起身来,脸色沉沉的向玄贞这边走来,眼神里透着深恶痛绝的狠厉。不是吧,要杀人灭口。我忍不住的手捅捅玄贞,想提醒他刘光弼过来了。
玄贞继续捧起香茶慢条斯理的喝起来,丝毫不理我。刘光弼站定在玄贞面前,忽然跪拜在玄贞面前,双手抖抖的稽首:“道长神通,快、快救救小女吧!小女五日前昏迷不醒,昨日醒来后大喊大叫的要杀人,行为举止完全变样。府中发生了一系列怪事,现在全副上下人心惶惶的,道长救命啊!”
我的下巴掉了,还没还得及托起。玄贞像是救世主似的托起刘光弼的双手,将他扶起来,大义凛然的表示:“这是贫道分内之事。刘老爷放心,三日后必定还一个令千金和阖府上下一个安宁。”
刘光弼一听更是感激不尽,连连称是。玄贞接着要求要一个僻静的小院,让刘小姐搬来,他要为刘小姐举行法事。三天后才能完成,这期间不能有人打扰。尽管这有碍于人家姑娘家的闺誉,可现在刘小姐性命危殆。刘光弼权衡了一下,也答应了玄贞的请求。
玄贞倒是能理解刘光弼的心情,请他放心。刘小姐的起居打理由他的徒弟,也就是我来负责。说罢让我出来给刘光弼见礼,我再次询问了玄贞的八辈祖宗一遍,谨慎的从他身后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向刘光弼见礼。
刘光弼见我身量矮小,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颇为放心的点点头,随即招来丫鬟立刻带我们去住的地方。玄贞抬手阻止,请刘光弼带我们前去看刘小姐,再一同前往。
刘光弼点点头,和那个厅中一直未发一言的年轻人点点头,那个年轻人在前面领路刘光弼和玄贞并肩走在后面,而身为仆人的我只能紧随其后,心中对这个阶级分明的社会发出阵阵不忿。
刘府真不愧是有钱人啊。处处小桥流水、亭台花谢,参天大树那是曲径幽香。像森林公园样的美。花园中鲜花怒放,翩翩飞舞的蝴蝶更是让人看得心旷神怡。景致优美的地方住的人往往都是美人佳丽,然后花园中邂逅一位吟诗的才子,两人诗词传情,私定终身,成就一段可歌可泣的美好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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