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府邸,一女子高座在上,脸上一片阴郁,眼中更是闪过恨绝之色,身上散发的冷冽气息快要将这大厅冰冻了起来。 厅中央,两女子就这么跪在地上,目不斜视,大气不敢出,就怕惹怒了这不好伺候的主。
“殿下,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我们只是拿着他的画像挨个客栈的寻找了三日,并未发现他的踪迹,怕是——”跪在下面的女子支支吾吾,不敢多说什么。
被称为殿下的女子,正是在大街上被卞蓝摆了一道的阿奴达,当日她只顾对付那带着斗笠的白衣男子,却忘记了那野性难驯却又狡猾无比的小猫,就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怕是什么?”她眉头轻挑,对于自己得力属下办事她一向放心,但是这次却没有收到想要的结果。
“怕他早已不在此地了!”那女子看了她一眼,发现阿奴达并未露出不悦之色才大胆的说出自己的假设。
“啪——”的声响,在阿奴达手中的茶杯居然就这么碎了,那水从她手中哗哗的流下,她嘴角却露出一冷冽的笑容,似乎毫不在意。让这厅中诡异的气氛达到了最高点,那两名跪着的女子打了个寒颤,立即开口求饶。
“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她看了看下面的两人,语气冷淡道,“我不想再看到那和他有关的人,你们应该知道如何做!”
两人面面相觑,很快便了然了,两人异口同声道:“谢殿下开恩!”
既然找不到他,她自然有办法让他自己乖乖的回来。她算准了卞蓝那为人打抱不平的心,却没算准这世若是有其他人插手,那结果会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自那日逃脱之后,卞蓝并没有急着逃走,而是在自己的府邸附近逗留。她不敢回去,因为怕那黑衣男子嘲讽。好吧,她承认她对那个男人没什么好感。她亦不敢立即离开。古人有云,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她弄脏了自己的脸,买了一套非常难看的服装。头发凌乱的垂落在眼前,挡住了那双明亮的眼眸,她没敢去客栈投宿,亦没胆量去酒楼大吃大喝,她就天天蹲在角落处,看着人来人往。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几张自己的画像,但是,她就这么端着个破碗蹲着,为了逃避那女人的追查,她不得不又做回了自己的老本行——乞丐。
夜晚时分,这北方的气候特别冷,感觉还停留在寒冬腊月里,她只能跟着那些乞丐回到一个破旧的地方,地面上到处都是一个个草铺的小地方,虽然很脏乱,却也算一个栖息之地。她自己也从外面搬了好多草回来,然后夜晚就是在漏风的地方度过。空气中飘零着一种难闻却又熟悉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童年。
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而她从懂事开始就是自己照顾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着。她羡慕那些笑的特别开心的孩子,那个时候她就有种想要破坏的**,但是,她也只能远远的看着,然后开始解决自己每天的温饱问题。那时候还经常因为争夺饭菜被人高年龄的人殴打,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乞讨回来的食物被人抢走,每天身上都带着不同的伤痕,有多疼,也只有自己知道。后来,她渐渐的明白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想要吃饱就必须用自己的实力去抢夺,而要有实力,就必须比别人狠。之后的打架之中,她都先出手,每次出手必定打中人的弱处,久而久之,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变成了那乞丐中的大姐大,没人再敢欺负她了。想到以前的种种,卞蓝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闻这四周起伏的呼吸声,卞蓝反倒觉得很安心。也合衣倒在了草堆中,就这么瑟瑟的抱着自己,几天的高度紧张,每日的劳累让她很快有了瞌睡的**,虽然有些冷,但还是敌不过那阵阵来袭的睡意。
黑暗中,一道身影掠过,就停留在她的面前,那双紫色的眸子复杂的盯着那张俊美绝伦的脸,这张脸太过俊秀,实在是不该生在一个女子身上,偏偏她却继承了她父亲的美、娇柔。这人,正是自动请命暗中跟在她身侧的骆冰,为了不打扰她,他一直没有出面。在危险的时刻,他有想过要出手帮助这个名义上的妻主。但是,那些危险却被她一一的化解。他看到她如何引诱女子,如何趁机杀敌;他看到她被那个人掳走,看到她如何设计逃脱。如今,又为了躲避那人的追查,如何的将自己伪装成了乞丐。这些他都看到了,所以就更加不懂眼前这人。不懂她,却更想要靠近。
他脱下自己的衣服,轻轻的为她盖上。手指轻轻的抚过那眉宇间的担忧,他不会让她有事,他相信那个人也不想她出事。人影一闪,便又再次隐藏到了暗中。
又过了几日,在确定没什么人寻找她了。卞蓝才一边乞讨,一边就这么徒步离开了这个让她担惊受怕的地方。到了下一个城镇,便换了一套服装,买了一匹马,准备了些干粮,从包袱中找到一块纱布,将她那张碍事的脸给裹住之后,才快马加鞭的赶路。
当路经那小村落的时候,卞蓝心中感慨万千,纠结着究竟要不要进去看看。怎么说,大叔和沃尔以及全村的人都对她不错,当初不告而别也是迫于无奈之举。若是今日就这么离开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
于是,她决定暗中看一眼他们就立即离开,将马拴在一颗树下,她拎起包袱,东躲西藏的走了过去。往日里,那女子喧哗热闹的声音不见了,村落中那些勤劳牧羊的男子也不见人影,那些围绕着羊群玩耍的孩童也不知去了何处。蒙古包都在,但是却少了什么东西。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什么,卞蓝看了看四周,感觉到了那异常的宁静,这四周寂静无声,给她呈现一种——死寂。
这么多年来,卞蓝第一次出现心慌的感觉。她快步的跑到大叔的家中,打开一看,心顿时停止了跳动,那眼中折射出的是两具赤*ruo的男尸,蒙古包顶端、地面全是血迹,那一条条的血痕昭告着曾经在这地方发生了多么惨烈的事情。
蒙古包中已散发出了阵阵的腥臭味,卞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眼中只有那满室的血迹。透过那些被踢到的家具,那被摔破的瓶瓶罐罐,她仿佛预见了当天所发生的事情。她爬到他们的身边,才看清楚他们的尸体已彻底的被人分成了若干份。那身下之物也被人切除。不仅仅身前遭受非人的凌虐,死后居然还得不到全尸。那两双眼中向上翻起,透着恐惧和不甘,嘴巴微张,仿佛想要诉说着不公。卞蓝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撕开每个蒙古包,看到了皆是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画面。
是什么人?如此可怕,居然将这小村落所有的人都赶尽杀绝。所有男子不可幸免的被人侮辱,女子的五官也皆被剔除。这群人的手段毒辣的让她觉得心寒。寒气仿佛侵入全身,透彻身骨。
她回到那曾经熟悉的蒙古包,环住双腿,将自己的头就这么埋了进去。她全身有些虚,心很慌乱。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究竟是什么人?
土匪?
这不像土匪的手法,她们抢夺的是钱财和男子,一般都是将女子杀害,将男子掳走,好供她们发泄。更何况,她们求的是痛快,往往都是一刀毙命。
“没想到你真的回到这里了?”就在卞蓝心烦意乱的时候,一个很不协调的声音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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