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墨一个超级宁静秀美的别墅区内,多名全副武装的武警包围了一栋人工环岛别墅,连周围的浅水中都站满了武警。四名武警轻轻敲门,门内传来一句:“谁呀?”
其中一个武警答道:“您好,我们是武警总队的,来找周局长。”
门应声而开了,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皮肤白皙的微胖女人,虽然穿着平常的家居服,但是掩盖不住华贵的感觉。她似乎没有预料到是来抓人的,轻轻问了句:“你们找周海波有什么事?”。
四个武警鱼贯而入,两个开始搜索一楼,两个径直上了二楼,丝毫不理会那个女人跟在身后大喊大叫。又有更多的武警进入别墅内部,各个角落旮旯全部都看过了,连墙壁和地板都没有放过,一寸一寸的找,一点点的敲。十几个武警找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也没有看到除了那妇女之外的任何人,大家都很失望的收队了,在出门的时候,那个妇女嘲讽的说道:“像他这种人怎么会回家?你们还是去看看那些大学生的床上吧。”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关上门之后那个中年妇女赶紧拨打周海波的电话,里面传来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声说道:“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那个妇女又连忙拨打另外的号码,还好,一下子拨通了,那个妇女急切的说道:“赶紧去找你姐夫,武警来抓他了,让他躲躲风头找人摆平,你顺便把钱都转移掉,最近最好不要在家住,很有可能连你也要受牵连。”说完了那个中年妇女颓丧的瘫倒在沙发上。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前后左右,有好几个摄像头全方位的监控着屋内。
在另外一个场景,在豪华奢靡的琼楼会所,道墨市司法局副局长周海波正在一个硕大的床上嘿咻嘿咻,他的身下是一个年级不超过二十三岁的清纯小女孩。这个小女孩极力躲避周海波变态式永不休止的进攻,但是她的力气太小了,反而增加了周海波的兽欲。小女孩已经是泪流满面,身下更是血迹斑斑一片狼藉,但是周海波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他的眼中只有兽欲。
周海波已经年过四旬,接近知天命的年龄,在司法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已经沉沦了十年,仕途已经无望,除非他突然冒出一个当常委的亲爹,否则他没法进入道墨常委会,连道墨市常务副市长都没有机会。政治道路堵死了,周海波开始抓经济。众所周知,来钱最快的莫过于黄赌毒,但是赌已经被谢光美垄断了,继续插手只会两败俱伤。毒这东西太敏感,风险太大。想来想去,好色的周海波想到了黄。
周海波将自己保护伞下的四大金刚悉数叫到身前,开始传达进军黄道的意图。他的手下自然惟命是从,而且做得尽心尽力,没有一年,一个庞大的豪华会所就矗立起来了,好舞文弄墨的周海波当即起了琼楼这个俗气的名字。
周海波通过恐吓威胁威逼利诱等手段,聚拢了一大群美女和一大批社会闲散人员。琼楼成了道墨市最大的温柔乡销金窟,也成了很多血腥暴力伤害的滋生地。大量的资金像滚雪球一样源源不断的流进周海波等人的口袋,让他的势力极度膨胀,随之而来的社会危害也越来越大。
周海波有个特别变态的嗜好,他喜欢年轻的大学生处女。本来以他的身份地位经济条件,这个嗜好很容易达成,但是他偏偏喜欢强奸,他觉得看着身下娇嫩的学生妹无助的挣扎,有种毁灭的快感,这才能证明他的存在,他的占有。所以,琼楼就成了他残害大学生的场所,他的手下们为了讨好他无所不用其极,也做出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周海波并不是一个低调的人,他常以文人自居,所以言谈之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倨傲和清高,这让他的秘密无法遁形。虽然周海波在道墨弄得民怨沸腾,但是没有人能够扳倒他,他先后跟过四位市委书记,依然屹立不倒,这就从一个侧面体现了他的能力。
当然,这些是周怀极不知道的,他刚来道墨,不会关注一个副厅级的小人物。在我国,政治形式化的现象越来越普遍,很多东西只是一个政府秀而已,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即使打黑这种事情,民众也不会感冒,谁都知道,打黑打的都是没有背景的人。
周怀极初来乍到,自然是要做出点事情来。道墨市长张柏涵很有分寸的将最大的功劳让给了周怀极。在周怀极的指挥和首肯下,配合道墨武警全力逮捕周海波及他的手下们。这是道墨市自打黑以来最大的保护伞落马,随后一大堆伤害案、人命案、贪污受贿案全部浮出水面,周海波的罪恶累累令人咋舌。树倒猢狲散,所有证据都清晰指向了提供保护伞的周海波,证据确凿,无法抵赖。
周怀极第一时间参与对周海波的审讯,周怀极义正词严的怒道:“周海波,你可知罪?”
周海波倨傲的看着周怀极说道:“同样都姓周,怎么做人的差距那么大呢?你真不知道这里是哪?这是道墨,你再想想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觉得你有点过了吗?”
周怀极怒道:“周海波,我比你清楚,你只是个不入流的司法局副局长,竟然做出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事情,人民不会放过你的。”
周海波哈哈笑道:“周怀极,你太幼稚了,你太天真了,你太冲动了,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不理解,像你这种素质的人怎么会爬到省部级大员的位置?还不是因为你有一个当过国家副总理的爹。你不是给我定罪了吗?好啊,我等着你呢,我现在全认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
周怀极直觉不是那么简单,但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他想不出,一个小小的司法局副局长,能有什么通天的能力呢?虽然在一刹那之间想了很多,可周怀极那种宁折不弯的个性容不得他妥协,他不屑的对周海波说道:“既然你想说,那我就给你机会说,看看你还有什么通天的门路。而且,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我一定会代表人民代表党给你最公正的审判,说吧!”
周海波嘲讽的看了一眼周怀极说道:“那好,当着所有人的面,我就从头坦白我所犯的罪孽,你们一定要记清楚。我觉得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的事情,我昧着良心做事我也睡不着觉,可我没办法,我记得我第一次授权鉴定机构出具虚假鉴定书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很难过的,我想想,那是一个高官的公子恶意杀人,我愣是压迫鉴定机构给鉴定成了心脏病突发。让我想想是谁的儿子呢?噢,我想起来了,那是我的第一任老领导,刘积庆书记,那是他还不是政协主席,还只是道墨市市委书记。我第二次昧着良心做事是……我第四次昧着良心做事是为苏阳苏书记,当时他还没有当公安部长……”
随着周海波口若悬河的交待,周怀极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他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司法局副局长竟然牵扯如此之深,他所牵扯的对象,没有一个是他周怀极可以动得了的。虽然周怀极心里有所震撼,但是脸上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神色,还是那么冷硬,棱角分明。
周海波彻底招供了,连他十五年前收受一千元好处费的事情都招供了,但是所有人心头的想法都不同。周海波只是一个非常小的小人物,在他的后面还有很多大鱼,只是这些大鱼都有尖牙利刺。周怀极的内心其实是有些后悔的,他后悔自己太冲动了,刚来道墨不知道隐忍。更后悔自己已经四十岁了,心胸还不能那么宽广,只不过从部委贬低到地方而已,又有什么看不开的?非要鹤立鸡群特立独行一下才能显示自己的工作能力?才能证明领导看错了自己?周怀极深深觉察到,他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周海波是道墨市最大的地雷,而自己则是误打误撞排雷的人,更痛苦的是自己不是工兵,自己是司令,虽然掌握千军万马所向披靡,可依然不得不和一枚小小的地雷同归于尽,这太可悲了。周怀极已经被架到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地步,周海波的招供逼着周怀极打掉了牙往肚子吞,这也是张柏涵的目的。他们就是要把周怀极架到火上去烤,让周怀极进退两难。
按照以往的脾气,周怀极肯定不会做出任何解释的,但是这次不同,他必须要解释一番了,同时他也想尝试改变自己的性格。既然不能征服社会,就只能去服从这个社会了,尤其是政治,就不要不断的去妥协。周怀极在第一时间来到了北京,来到了政协主席刘积庆的家里。
在刘积庆不悦的神色中,周怀极一改往日冷硬的形象,始终面带微笑,微弯着腰对刘积庆说道:“刘主席,我这次到了道墨市才发现,自从您走后,道墨的黑恶势力有抬头的倾向,我和柏涵市长组织了一次全面的打黑除恶专项活动,成绩斐然,虽然不能和您在道墨时候的社会治安相比,可也算大有改观。我这次专程来北京向您汇报情况,是因为我们抓了市司法局副局长周海波,此人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已经三四年了,做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老百姓的民怨极大。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证明周海波涉嫌故意伤害、贪污受贿、组织卖淫等一系列重案要案,现在已经提起了公诉。虽然在审问过程中他对所做一切供认不讳,但是此人无中生有,恶意中伤您和您之后的三位书记,这让我们广大道墨司法工作人员异常气愤。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所以特地向您汇报一下情况,我一定会秉公执法,还您一个清白的,只是不知道您还有什么指示?”
铁汉周怀极的屈从表忠心让刘积庆的神色变得稍微缓和了一点,他轻轻说道:“你去按照规章制度做吧,有点分寸就好。”
听到了刘积庆肯定的指示,周怀极这才恭敬的离开。看着周怀极离开的背影,刘积庆自言自语道:“这傻小子总算开窍点了,不过还得继续敲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