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为了在副元首面前显示自己的办事效率，随行的党卫军2级小队长没有按门铃，而是用握成拳的右手狠砸那扇已破旧不堪的木门。.伴随着拳头挥舞的高频率，门上原本就已经开始剥落的油漆纷纷掉落。

任海济看着他的动作，开始怀疑那扇木门是不是能抗住下一次冲击。说不定那名党卫军2级小队长下一拳后，木门就会伴随着沉闷的声响离开它监守的岗位……

“开门！快开门！”党卫军2级小队长用波兰语大声喊着。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住在四周的波兰居民最初有些好奇地伸出头张望一下，但在看到一群身穿黑色军装的党卫军士兵后立刻关上窗，拉上窗帘。这个时候抱着看热闹或满足自己好奇心的行为明显是不明智的选择。一队党卫军就已经够恐怖了，更何况他们还有两辆装甲车。没看见装甲车上那门两联装20机枪的枪口正来回扫视着吗？

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后，木门缓缓打开。出现在门后的是一个搀杂着大量白发，带着一副圆眼睛的老人。

“你们……”

老人的话才开了个头，那名党卫军2级小队长便一把将老人推开，随后原本在门口警戒的“瓦露基利”成员立刻两人一组冲进屋内。每到一个房间门口，便一人拽开房门，另一人立刻举枪在房内一阵扫视。确定安全后向大门口做个“OK”手势。他们那熟练的动作让瞪大着眼看着他们的任海济想起：反恐特警。这个名词。

“貌似对他们的训练太严格了……进个屋子都不能正常些……”用手捂住脸，任海济小声说到。最初只是为了让他们在巷战中多些生存几率才将自己原本时空中清剿建筑物时的注意事项与应对方法教给他们，可谁知道那群家伙……

似乎是看出任海济在想些什么，克莱茵笑着说到：“做的不错不是吗？他们至少克制住自己先扔手雷的习惯了。不是吗？”

任海济除了回给对方一个白眼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是啊，还好。还好这个时代还没有催泪瓦斯。否则我们都等着呛死吧！

或许在任海济眼中看来这有些小题大做，但在“瓦露基利”眼中这么做完全有必要。自己指挥官的安全无论何时都必须放在第一位。如果可以他们还会命令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副元首，请进。”

听到这句话，任海济估计已经“压制”完成了。因为激动，任海济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走进屋内。除了最初见到的那名老人外还多了个老妇人，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用惊恐的眼光看着走进屋内的这名党卫军指挥官。

任海济环视了一下四周，让他失望的是除了这对老夫妻外任海济没有见到其他人。这让他微微皱起眉。

“全都在这了？”

“是的，长官。”一名“瓦露基利”士兵回答。

“这不可能！”任海济大声吼到，随后望向同行的党卫军2级小队长，“问他们，还有一个人在什么地方？”

“是的！副元首！”党卫军2级小队长向任海济敬礼后看着那对波兰老夫妇，恶狠狠地说，“快，老实交代。这屋里还有个人在什么地方？”

估计是被吓到了，老人颤抖着说：“都……都……在这里了……这屋子就……我们老夫妻两人……”

“你在说谎！”党卫军2级小队长一把揪住老人的衣领，将对方的脸拉到自己面前，“快点说实话。”他大声吼着，喷出的唾沫星子飞溅到老人脸上，但随后脸色又突然一转，以一种怪异的笑容接着说到，“当然，你现在可以不说。不过我相信你还是会说的——在你受些皮肉之苦后。当然你可以坚持不开口。那样我只能把你递交给盖世太保。我相信他们的手段比我更有效。”

威胁，**裸的威胁。谁都知道，落入盖世太保手中，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现在想好吗？准备说了吗？”

“可是……可是……真的没别人了。”

一把推开老人，党卫军2级小队长向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切！副元首。这个波兰佬嘴硬的狠。他坚持家中就只有他们夫妻两人。你看是不是将他们交给盖世太保来询问。”

“不在吗？”任海济小声自言自语后看着自己的右手。猛然间将右手紧握成拳，仿佛是为了抓紧什么东西一般，“不可能，这种熟悉的感觉。这种灵魂的共鸣。她一定在这里。”抬起头，任海济看着屋内站满的人群与那两个颤抖着依偎在一起的波兰老夫妇，随后缓缓开口说，“‘瓦露基利’中有会波兰语的人吗？”

短暂的沉默后，威廉伸出手道：“那个……长官我会。”

“很好！”任海济向着威廉露出个微笑，“你留下，克莱茵。你也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这屋子小，人多了挤得慌。”

“瓦露基利”从不怀疑他们指挥官的话，回以标准的军礼后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同行的党卫军2级小队长看了看任海济，又看了看退出屋子的“瓦露基利”。几次想说话，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最后略有不甘地退了出去。

“你的……名字……”

“威廉，威廉……”

任海济笑着一伸手打断了威廉的话，笑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施特瓦雷斯家的孩子。”

“是的。长官。”威廉显得非常激动。很明显自己的指挥官记得自己的名字以及。能分享副元首的秘密让他感到无比荣幸。

“那么，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是！是！长官！”

任海济深吸口气，随后望向那对波兰老夫妇。很明显在“瓦露基利”离开后，这对老夫妇不像之前那般害怕了。

“很抱歉，让你们受惊了。”任海济微微一弯腰，他的自傲让他只能做到这一步，“我知道你们有个侄女。我希望你们明白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没有什么侄女。”

“不！你们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我能感觉到！”任海济用手紧按住胸口，眼中开始涌出晶莹的泪水，“我已经找了她很久，很久。因为她的灵魂和我在一起。我与她是同生共死的！”

屋子内剩余的4人以一种难以至信的表情看着任海济。同生共死……

克莱茵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便是关于他的这个好友在德国的传说：天使在坠落人间的过程中失去了他翅膀……

威廉瞪大着眼，今天出发时他知道自己的指挥官是去找人，可他没想到找的人是个女孩。更被想到那女孩对自己的指挥官居然如此重要。

波兰老夫妇彼此对望一眼。老夫人用手肘推了腿丈夫的腰，不过老人却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安静。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因为她是犹太人。而我是纳粹党徒。但我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会守护住她，用我一生紧紧守护住她。这是我与某个人的约定。以男子汉的名义许下的约定。”说着任海济微微扬起紧握成拳的右手，“原本我想一个人来的。但我的身份不允许我有太多的自由。先前的失礼我很抱歉，但全因为她对我来说实在太重要了。我不能让自己再次失去她……”

看着任海济紧握成拳的右手中滴下的鲜血，不顾自己丈夫的阻拦，老妇人颤抖着伸出双手握住任海济那因过度握紧而被指甲割伤的右手，“你是个好孩子，我能得看出来。还有你那颗真诚的心。女人啊，在感情方面往往比男人来的细腻。为了她，你也一定受了不少苦。”

“夫人……”

给了任海济一个放心的微笑，老妇人走到衣橱旁有节奏地敲了三长两短五声后，衣橱的门开出一小条缝。

“孩子，出来吧！”

“姨妈……他们走了吗？”

威廉倒吸一口气。在见到从衣橱走出的女孩那一刻起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黑色的短发在后脑梳成个短马尾，额前略分的刘海微微遮住左眼，同样黑色的眼珠有如晴朗的夜空般璀璨明亮，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双唇以及饱满却瘦削的面容都让女孩显得无比娇柔，但那短马尾却又带着无限的活力。威廉发誓自己从未见过像这样将娇柔与活泼完美结合在一起的女孩。

克莱茵吹了记口哨：“真是个美人。再过几年估计更美。”随后他的小腿便遭到一脚。威廉瞪了他一眼，随后以眼神示意。那边副元首还在呢。

“姨妈，他们是……”

女孩小心打量着面前的三个德国人。她的视线先扫过略现紧张的威廉，在克莱茵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上停留了数秒，最后停在了任海济身上。

“你……”

在女孩出现的那一刻任海济便僵住了。任海济在那一刻便知道自己找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孩。与他记忆中相比，女孩无论是在表情，语气，容貌还是身材上都没有任何改变。硬要说不同的话，就只有女孩说的语言了。

“终于……终于……”任海济的话开始呜咽起来，他有很多话想对女孩说，可是在这一刻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泪水越过眼眶，有如掘堤的江水不停顺着脸颊流下。拖着僵硬的脚步任海济缓缓走到比他矮上半个头的女孩面前，努力挤出个笑容。一向能以假笑面对任何人的任海济此刻完全失去了操纵脸部肌肉的能力，能说会道的他此刻说不出一句话。剩余的4人默默看着站在中间的两人。一时间，屋内就只剩下任海济小声的抽泣声。

老妇人死死挽住丈夫的手臂，不让他冒失的冲上去打断两个年轻人。

威廉侧过脸，将视线从任海济身上移开。副元首能给人留下的只有高贵与庄严，此刻的表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克莱茵则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好友。在他心中，或许也只有这个女孩能与他的妹妹一争高下。

“终于……见到你了！”说着任海济张开双臂一把将女孩搂进怀中，“终于见到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