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表演“恩爱”戏码呢,那边被晾了许久的真翰王如何能够善罢甘休?即使,他凭着与诗诗培养起来的默契能猜到她应该是在做戏,他也准备拭目以待,配合她,想要看看她到底搞什么鬼。然而等着等着,他发现自己真的无法忍受了,不管小丫头是真情流露还是假意逢迎,总之他看不下去了!
“咻咻咻咻……”快剑扫去,带着令天地变色的能量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击。
所有观战的人,包括两名当事者都以为诗诗会惊慌失措、毫不犹豫地与冒牌货并肩作战对付真翰王,却不料她突然临阵倒戈一掌劈向了身边的冒牌货!
冒牌货错愕片刻,愣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番婆,你这是?”
莫非刚才她的眼泪是假的?不,不会啊,她的泪水是那样的晶莹剔透,她的表情是那样的自然,情感完全是真情流露,又怎么会瞬息之间给了他反戈一击?
趁着冒牌货错愕之际,诗诗赶紧后退几步,回到了真正的小龙虾身旁。不错,刚才她的眼泪和心痛都是真的,百分百的真诚,然而这份真诚不是为冒牌货流露的,而是为真翰王感动的。
她之所以表演了那么长时间,一方面是真的想气气小龙虾,谁让他都到了这么个节骨眼儿上仍不懂得说句贴心话,反倒还敢对她大小声;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在冒牌货身上做个记号,因为除却了面对面所产生的直觉之外她根本无法辨别真伪,毕竟假得太真了!她只有在假货上做个记号才能在接下来的打斗中不费吹灰之力地明辨真伪,她可不想打起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该帮那一边,更不想稍后果然被假货糊弄。
诗诗听到冒牌货口口声声唤她“小番婆”,她心中就甚是不爽。她指着他斥责道:“谁让你这么叫的!不准你这么叫!”
冒牌货犹不甘心,还想再挽回,伸出那只被撕了衣袖露出精壮臂膀的手向诗诗招了招:“小番婆,你快过来,别被坏人给迷惑了!”
看到那只光膀子,真翰王也不禁莞尔,这个假记号做得真够醒目的。
翰王低低地对身旁的诗诗道:“果然不愧是我易翰天看重的小魔头,有几分本事。”
“嘻嘻嘻嘻……”得到称赞,诗诗笑面如花,小尾巴又骄傲地翘上了天。
翰王重新绷紧了脸,收回黑色双眸中一闪而过的欣慰和感动,不甚留情地泼了诗诗一桶冷水:“日后你再敢腻在别的男人怀中,该知道我会怎么收拾你!”
“你!喂!小龙虾你好没意思!真是好心没好报,亏得我还那么相信你,你可真够让人扫兴的!”诗诗眉儿一皱,眼珠儿一转,小嘴儿一撅,鼻子哼哼,对翰王十分不满。
翰王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跟诗诗斗嘴,一记掌风向后推去,立即将诗诗推到了几丈开外。看着诗诗远离了战场,他立刻对冒牌货发动猛烈的攻击,非要拿下冒牌王爷不可了!
诗诗哪儿肯放过假冒小龙虾的坏蛋?她不由分说,操起利剑飞了过去,定要与翰王携手并进。
翰王劝说诗诗无效,也只得由着她当了他的帮手。还真别说,两人默契十足,配合得倒也天衣无缝,根本不给冒牌货以任何喘息的机会。不下几个回合,冒牌货便失了先机,不得不变主动攻击为被动防守。
“小龙虾,要活的,别让他死太快!”诗诗见翰王要一剑毙了冒牌货,赶忙制止。
诗诗是多虑了,那个冒牌货怎么说也是个武林高手,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高手,他岂能轻而易举就丧命?正在翰王挥剑砍来之际,他握剑的右手突然扔出一包东西,接着他灵活地闪身避祸。巧不巧的,那包东西正好被真翰王的锋利剑刃刺中,顿时包裹其中的粉末状物体倾洒出来。
“闭气!”翰王见粉末袭来,本能地大喊出口,提醒诗诗憋气。
诗诗不敢迟疑,赶紧闭气。
待尘埃落下,空气不再浑浊,翰王和诗诗才敢正常呼吸。
“哈……”冒牌货突然一阵大笑,笑得无比的狂妄。在诗诗和翰王两双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他道出了实情:“你们难道还以为这是毒药不成?我可没那么笨,毒药毒身,我要的是她的心!你们纵然再会憋气也是枉然,刚才那些粉末已然落在了她的身上,便是已经发挥了效用!”
不用吸入人体便能发挥作用?天底下真有这等玄乎又玄的东西?若那冒牌货所言不虚,那么他真正的目的为何?他所谓的“效果”又是什么?
翰王虽然不认为天底下有这等荒诞怪异之事,但他毕竟担心诗诗,遂向冒牌货问了一句:“此话怎讲?”
“哈……易翰天!你等着,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冒牌货仍旧狂妄不堪,话语不羁。
翰王心中闪过一阵不好的预感。他盯着冒牌货看了许久,见对方脸上并无战败后的落寞和不甘,料想刚才那些粉末是真有玄妙之处了。想到这一层,翰王心中陡然不安起来,生怕诗诗当真中了什么不可治愈的诡异之毒。
诗诗倒不以为然,在她看来冒牌货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这种瞎蒙胡编的招数早八百年就已经被她用烂了,冒牌货休想蒙她!
“小龙虾,别信他!他骗咱们的!”诗诗用力一喊,拉回翰王短暂神游的思绪。
翰王眼中凶光乍现,势要灭了冒牌货,解除诗诗的危机。哪料对方不再恋战,逃之夭夭了。他欲追之,奈何远处观战许久的衡水门主快刀袭来,挡了他的去路。
诗诗前去给翰王解围,却不慎卷入衡水门众多斗篷男的包围圈中。
仿佛又回到了冒牌货出现之前的状态,翰王与诗诗各自对付着敌人。不过与之前不同,之前的诗诗身手敏捷,动作利落,可眼下不知道为何她变得有些迟钝,举剑的手也开始发软,脑中“嗡嗡”地乱叫一通,像是有个什么声音在对她说话。
她的防卫能力越来越弱,而这些翰王并不知晓,他正被武功高强的衡水门主缠得分身乏术。
“小龙虾……”诗诗浑身没劲儿,连声音都变得很小很小,她的呼唤并未唤来翰王的援助。
“得罪了,小王妃!”一名斗篷男闪身过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失去了抵抗力的诗诗抱起,点点脚尖,消失得无影无踪。
“诗诗!”翰王急于追上去,心神意乱,顾不得眼前的威胁,一时不察竟然生生挨了衡水门主一剑。鲜血从他的后背溢出,映红了衣衫。
待确定斗篷男带着诗诗已然走远之后,衡水门主卸下了一身的寒气,不再主动攻击翰林,只是被动的防守而已。他的言语中还带了点惺惺相惜的味道:“王爷既然有事,大可离开,草民不再阻拦。”
翰王回首,急切的眼神中有着强烈的挣扎,口气是惯有的森冷:“若王妃遭遇不测,你衡水门三日内必将从武林中消失!”
言毕,他负伤的健壮身躯凭空消失,竟不留下半丝半毫的痕迹。
衡水门的众位斗篷男四下张望,连翰王的影子都不曾看见。他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议论片刻,而后均将目光对准了小眼睛门主:“门主,咱们放了翰王,岂不是违背了衡水令?”
小眼睛的衡水门主嘲弄地哼了哼,一脸不屑:“我衡水门自先祖创下基业以来,从来都是惩恶扬善、伸张正义。咱们虽然不沾官道、不入仕途,只寄居于黑暗之中,却也不做蝇营狗苟之事。衡水们也曾杀人无数,却从不杀不该杀的人。翰王一身武艺,身负经世之才,杀他岂不可惜?”
“可是雇主手上有衡水令,我们若不从命便是违拗了先师遗命,请门主三思啊!”
“是啊,门主,祖训不可违啊!”
“翰王已然被门主刺了一剑,负伤在身,若此时不除更待何时?等他过了这个坎儿,要想再近身伤他恐非易事啊!”
众人七嘴八舌喳喳叫嚷半晌,小眼睛衡水门主不耐地将右手一扬,用力一挥,严厉地道:“如此英雄杀之实在可惜!传我门令,往后谁若敢再与王爷为敌便是我衡水门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