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霁云没听李珂的劝告，还是由着性子走进周襄蜜饯铺。她把木牌交给一个伙计，那个伙计一看到是周襄的木牌，十分吃惊，他拿捏不准，就去楼上找掌柜。

杨霁月看着满屋子的蜜饯，馋得流口水，不知道选什么好了。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掌柜，咱们店里还有糖藕片吗？”

这女人的着装不俗，看着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她的衣服有一半被水沾湿了。在她的身后，还有八个长得很标致的丫鬟。

杨霁月才想到糖藕片也很好吃，就说：“掌柜，我也要糖藕片。”

掌柜看到木牌后，忙下楼亲自迎接。

掌柜把木牌交到杨霁月手里，说：“不知贵客降临小店，老夫有失远迎。不知姑娘想吃些什么。”

杨霁月回答说：“我要糖藕片。”

掌柜又问张夫人：“张夫人，您来了。您还是要糖藕片吗？”

“没错。”

伙计把店里仅剩的一盒糖藕片拿了出来。

杨霁月看着张夫人说：“这位妹妹，我们可以一人一半，我无所谓。”

“可是，半盒我吃不饱。”

掌柜给杨霁月介绍说：“这位是张夫人，是小店的常客，她每天都会来店里买糖藕片。张夫人早上不想吃饭，只想吃我们店里的糖藕片。姑娘，我们店里还有很多好吃的，您又不花钱，随便选就是了，何必与张夫人争呢？”

杨霁月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凭什么要我让？我可是贵客！”

张夫人委屈地说：“姐姐，你拿走一半，明天早上我就吃不饱了。”

张夫人的陪嫁丫鬟翠莲直接冲进店里，喊道：“李掌柜，我家小姐每天都亲自到你店里买糖藕片，你要是敢卖给这个女人，我家小姐以后再也不来了。”

张夫人责怪说：“翠莲，你别这么说。”

掌柜赔笑说：“张夫人，不，墨香小姐，您息怒。您看这样行吗，您先拿着半盒糖藕片，我再免费送您一盒别的果子，怎样？”

张夫人有些犹豫，翠莲喊道：“不行！我家小姐只喜欢吃糖藕片！”

杨霁月想：这丫鬟的脾气怎么比小姐还大呢？墨香，等等，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杨霁月看着张夫人问：“你姓张？”

张夫人回答说：“夫家姓张，我姓李，名墨香。”

“李墨香，你娘家在来喜镇吗？”

“是的。你怎么会知道？”

杨霁月继续问：“你爹叫李龙？你爷爷被人称作‘李老爷’？”

李墨香很惊喜，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从嫁入张家后，李墨香从未对外人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她家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外人怎么可能打听到？

杨霁月兴奋地说：“我不仅去过来喜镇，我还在你家住过一晚呢。你爷爷和你爹都很想念你，我觉得你应该抽时间回去看一看。”

“可是，我们那里道路不通。没有桥，我过不了磅礴河，回不了家。”

“现在磅礴河上有桥了，是我设计的，我对你说……”

杨霁月把她在来喜镇看到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李墨香。她们两个觉得相见恨晚，说了很多话。

掌柜催促说：“两位小姐，小店要关门了，这糖藕片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杨霁月说：“你都给张夫人吧，我不要了。”

她们离开周襄蜜饯铺后，继续聊着。

杨霁月问：“你家住在这附近吗？”

“是的。”

杨霁月指着她们斜对面的宅子问：“妹妹，你每天都来买糖藕片，有没有看到这个宅子里有人进出？”

李墨香回忆说：“我是没见过，不过，我听夫君说，这个宅子里是有人住的。”

“我能向你夫君打听一些情况吗？”

“当然可以。”

李墨香带杨霁月来到家里，下人们说少爷还没回家。李墨香又带杨霁月来到造船厂。

这个造船厂不是很大，只制造中型、小型的货船和游船。

李墨香在船坞里找到张飞扬。

“夫君，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结交的朋友杨霁月。她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张飞扬看着杨霁月说：“你好，我叫张飞扬。这里太吵了，我们换一个地方说。”

杨霁月要打听的宅子，就是沈菁隔壁的宅子。据张飞扬说，今年五月份的时候，宅子里有人向他买了两只小舟。张飞扬就和20个船工亲自把小舟送到宅子里。这家主人很奇怪，明明有池塘，非要把船放入地窖中。张飞扬和船工们花了大半天时间，才把两只小舟拖入地窖。

杨霁月问张飞扬：“你觉得他们像什么人？”

张飞扬回答说：“我倒看不出。不过，我听下人们喊他们的老爷叫‘史社长’。”

“夜神教？史鹏程？”杨霁月想到要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李珂，就对张飞扬说：“张公子，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改天再聚吧。”

李墨香对张飞扬说：“夫君，我去送送她。”

杨霁月回到北城客栈，猛敲李珂的房门。李珂已经睡下了，他听到有人不停地敲门，十分厌烦。

“谁呀？”

“是我。”

“我已经睡下了，明天再说吧。”

“李珂，你快开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李珂打着呵欠打开房门。

“沈菁隔壁的院子我查出来了，是史鹏程，他住在那个宅子里。”

李珂回想说：“史鹏程不是擅长挖地道吗？”

“没错。他还买了两只小舟放在地窖里。”

“我明白了。”李珂激动地说：“我知道他们是怎么私藏肖仲珞银子的了。潘芷箫将银子装入船上，通过连通的池塘运到隔壁院子里去，史鹏程就和教徒们把银子搬入地窖，通过事先挖好的地道将银子转移走。”

杨霁月很不解：“是谁把银子拿给潘芷箫的呢？”

“我问你，沈菁每天食用的瓜果蔬菜是谁提供的？”

“这件事情是洪知负责的。每天早上，洪知都带着几个弟子到驻地的果蔬仓库给沈菁挑选蔬菜，而银库就在果蔬仓库的隔壁。你的意思是，他们把银子偷偷放在果蔬下面运到沈菁的院子里，然后由潘芷箫运到隔壁的院子里。”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也没有证据。不过，我们要提防洪知，他很有可能是林飞的人。”

杨霁月很疑惑：“洪知不是肖仲珞的左膀右臂吗？”

李珂笑着说：“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你想啊，同为肖仲珞的左膀右臂，为什么林飞不断让手下拉拢魏华，而不拉拢洪知呢？”

“这说明洪知原本就是林飞的人。”

“没错，这就是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