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这个女人!”他念叨了一句,可却也不像是生气。
肖兔挪动着膝盖,朝着床的边缘爬去,伸出手臂环绕住裴捷的腰身。她真是没心没肺,回到了家,见着了他,之前受过的委屈就好像统统抛到脑后了。
裴捷扬起嘴角露出邪恶的笑意,敢骂他老变态,小兔子一定又是皮痒痒了。可看着她那一双清澈的瞳眸,看着她散发出的淡淡的疲倦,他便什么火气也没了,这小东西就是有这样魔力。
“小兔啊,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他的魔爪已经伸向她的后背,轻轻的撩起她的上衣,动机很明显,也很直接。
他的手心一寸寸的燃烧着她的肌肤,真是舍不得再让她受一点伤害了,可他一旦脾气上来了,也着实控制不住。
而她呢,也不知道看他脸色,她要是自己有些分寸,也不至于惹得他一次次发飙。
肖兔一阵颤栗,一抬起脸,她的小嘴巴就被他给堵上了。两人相拥着,一起倒向了大床,她惴惴不安的勾住他的脖颈。她知道他想做什么,她乖乖的闭上眼睛,可听话了。
“咕噜——咕噜——”声音越来越响。
肖兔立刻尴尬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她睁开眼睛,懊恼的盯着他,觉得羞愧的想死,什么时候不叫,偏偏这时候肚子饿了。这下,可在他面前丢人了!
裴捷停下了,摸着她的脸颊,“饿了?起来,下楼去吃点东西。”
一晚上都疯疯癫癫的,消耗了多少力气?就算她不饿,肚子里的小东西也该要吃的。他整了整她的衣服,细心的替她把纽扣扣上。然后拉住她的小手,把她带下了床。
肖兔的小屁股死死的坐在大床上,耳根子都羞得阵阵通红,“不饿,我不饿。”
她不肯走,反倒是握住了他的大手,将他往她身边拉近。
这意思,这意思……他当然是明白了。他隐隐的勾起了嘴唇,露出了一抹深刻笑意,饶有趣味的打量道她。
他真是服了这小兔子了!满脑子,都瞎想的什么?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多下流的思想。可说起来,这还不都怪他?都怨他平时将她给拐带坏了!
“肖兔,先吃饭,吃饭了再做你想做的。”他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手指磨蹭着她的脸颊,真是幸亏没真的把她给扔了,这么可爱的小兔子,可不能没了她。
“啊!?”肖兔怔怔的眨了眨眼睛,“不是,我,我不是这意思,你别乱说了。什么呢……”
口干舌燥的,喉咙口像是卡住了东西,她难受极了。她的小心思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可她想起了他生气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她不愿意自己在他眼里是那么的不堪,所以,自然要一口否认的!
她拉着他的手,站到他跟前,“裴捷,你听我说,我有话要说,我……”
他在床边坐下了,也把她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圈着她腰,“小兔要说什么?慢慢说,我听着。”
“我没有和别人怎么样,我和周韦彦也是清白的,我只和你一个人好过,你怎么说这种话?你不能诬陷我啊。”没说几句,肖兔的眼眶已经开始泛红了。
她稍作停顿之后,扑进了他的怀里,小小的娇躯紧实的贴附着他,“裴捷,我只有你这个男人,一直都是,真是!真的。”
“别说傻话了,我知道!”他当下,懊悔的恨不得捅上自己几刀!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一定了昏头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男人生气的时候说的混帐话,她怎么能当真呢。听着她委屈的开口解释,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小人,一个混蛋。
她的交际情况,他还能不清楚吗?从小养到大的小兔子,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他就算那当下不知道,可一旦被他知晓了,他一定会派人详细的彻查一番。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敢对她有所企图,他能绕的了吗?
小兔子是他一个的,就连肖凯那家伙也别再休想夺走她!
肖兔的泪水暂且逼回了眼眶,愣愣的望着他幽幽无尽的黑眸,声音格外的委屈,“可你就是这么想的,你怀疑我和别人好过,你明明这么说的。”
他立刻用手指摁住她的唇瓣,不愿再从她的小嘴巴里听到这些个让人心疼的话语,“小兔,快别胡说了!我那是在气头上,小傻瓜,这种话怎么能当真呢?不许说了,一个字都不许说了。”
听了他的安慰,肖兔嘴角微微上扬,一转眼心里头就高兴上了。他要是时时刻刻都待她这么温柔,每一分每一秒都把她手心里,那可得多好啊。
她紧抓着他衣服的一双小手,也渐渐的松开了。那个恶狠狠的凶她,吓唬的男人,终于不见了。这个男人,终于又变回了温柔,这才是她的裴捷。
心情好了,他也没有再凶她,她说起话来也不那么哆哆嗦嗦了,“裴捷,那你今天,还要去公司吗?”
裴捷犹豫着,手头上的事情不少,实在抽不出时间在家陪她。他要是一天没去公司,那得有多少事情堆积在办公桌上。再就是,凡事他都喜欢亲历亲为,对于手底下的人,他不太放心,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警觉心太重。
可他很清楚,不该再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了,小兔子实在是担心受怕的厉害,他该抽时间多陪陪她的,尤其是在她怀孕的这段时间里,谁知道他的母亲何时会按捺不住对小兔子下手了。
不过好在,邹振宇那头已经基本答应了他,可以暂且留在国内替他盯梢盯梢。他更是已经国外的事情搁置在了一边,决心要留下了。公司业务上的事情,凭那家伙的能力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所以他很放心将公司的大权暂时交由邹振宇。
再有,只剩下姓周的那女人,只要和那女人签下了协议,可以说他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是等着坐收盈利就行。
他的“天中”本就是赫赫有名的企业,只是公司的产品唯独在东南亚让众人都费劲了苦心,一个聪明且成功的商人,那就是有能力尽可能的利身边的资源,削减不必要浪费的时间和开支,得到最大的利益。
眼下,周郁颜主动提出替他牵线搭桥,他何乐而不为?哪怕这女人是不怀好意,是有所企图的,可以他的势力,难道还搞不定区区一个周家,更别说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其实,他早就看出了这女人是借机想回到他身边,在说白了,她是窥伺着裴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可那有怎么样?这种伎俩对他是不奏效的,他利用完了她,一定会一脚踹开。
他久久不说话,肖兔抿了抿嘴,轻轻的哼唧两声。她不喜欢他犹豫,不喜欢看见他沉默的模样。就如同他,总是气愤于她任性时的默不作声。
她握住他的两只大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唯唯诺诺的低着头,“那你去上班吧,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一定不给你惹麻烦了。可你不要太晚回家,行吗?要是晚回家了……我会担心的。”
“小兔。”他一点都不喜欢见到她这委曲求全的模样,看了一眼,他便狠不下心,想抛开一切就只陪着她一个人,“我有很多事情要忙,做生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要是不去上班了,谁养活你?”
肖兔淡淡的咕哝了一声,以为他要开口拒绝了,以为他一忙起来,又要夜不归宿了,“早点回来都不行吗?这都不行吗?”
“小兔,别这样了,你要是撅着嘴,里头的小家伙也该不高兴了。”他摸着她的小腹,生命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恍恍惚惚的,他竟然就要做爸爸了。
他觉得自己才刚把小兔子拉巴长大,好不容易等她成为了一个女人,可小兔子的肚里却又这么快孕育着他的孩子。或许,他真该感叹自己老了。
好端端的,又说起了小宝宝,肖兔但凡一听见这话,就明显不高兴了。本就撅起的小嘴巴,翘得更高了。但怕他又责骂她无理取闹,她还是忍着没有吭声,可心里却是打起了小注意。她生下肚子里的这个,一定不要再生了!要不然,生下的孩子都把裴捷给抢走了,瓜分走了,那她可就没人疼了。
也许,她自己都觉得这想法幼稚了,笑呵呵的哼了几声。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抿嘴低笑,没注意到他诧异的神色。
“笑什么?”裴捷的眼神很疑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这小兔子偶尔神经兮兮的,他总有一天会被她彻底弄疯的。
这个女人,怎么能笑得出来,刚才可是哭哭啼啼的!
肖兔闭上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摇了摇头,靠在他肩头上,“没什么,裴捷,那你快走吧,可别迟到了。晚上,就早点回家,我等你。”
她这么听话,他还真有些不习惯了。他是老板,迟到几个小时又如何?他就是不去上班也没人管得了他。可是小兔子突然不缠着他了,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盯着她的瞳仁,“小兔真乖,过了这两天,等我把事情都忙了,我一定在家好好陪着小兔。”
“好,说定了,不许你反悔。”肖兔弯起唇瓣,用力的点着脑袋,“可是,可是裴捷,你今天还要见那个女人吗?”
她垂下脸,掰弄着他的手指。她什么都可以忍受,但绝对不能容忍裴捷再和那女人会面,说什么谈生意,她可不相信。谈着谈着,不就谈上床……
等着他的回答,可他又是沉默了,也抽开了自己的大手,摸着她的脑门,“小兔。”
“算了,你走吧,我不问就是了。不问了,还不行吗!”他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打断了他,直接钻进了被子里,不去看他,也不想搭理他了,免得,又把他惹怒了,她可不敢了,“反正,反正,我会在家等你的。”
这话说的。
裴捷心一沉,差点又发作了。
他掀开被子,把她揪了出来,“谁跟你说我要见那女人了?小兔,我不见她了,我只是去公司交代些事情,别乱想。”
他可不能保证不见周郁颜,合作的事情基本谈妥了,可是协议还没有签订,但是现在,他一定得先哄着小兔子,不能再让她胡乱猜想了。
和周郁颜见面,他悄悄进行便是了。
肖兔没话说了,只要裴捷说不见,她就相信。虽然这男人总是欺骗她,可是她总是傻傻的,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愿意相信。
她硬是挤出了笑容,“裴捷,你快走吧,我不乱想了。”
裴捷走到门口,可立马回过了头,走到肖兔身边。他似乎是忘记某件事情,就这么走了,他有些不甘心。而且看她那闷闷不乐的小脸,八成还是在胡思乱想。
他弯下腰,抬起她的下颔,“小兔,亲我一个。”
肖兔愣愣的反应过来,往后缩了一下,“啊?”
“嗯?快点。”他催促着,长臂拦住她,不让她继续向后退缩。
“那你先把眼睛闭上。”她勾住他的脖子,缠到他身上,听他这么要求,她心里热热的,虽然害羞了,可却是相当乐意的。
裴捷低笑一声,把眼睛闭了起来,小兔子真是容易哄骗,他三言两语,她又傻傻的笑开了。所以说,他是最了解小兔子的男人,也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她掌控住她的男人。
她挨近他的脸庞,软绵绵的唇瓣轻轻的摩擦过他,见他没有反应,也没有睁开眼睛,她便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没能让他满意。她怯怯的伸出舌尖,碰他脸上的时候,她明显感觉他抽了一抽。
突然就被他推开了,她不解的咬着唇瓣,很忐忑不安,“怎么了?”
他很严肃的看着她,扣住她的下颚,“小兔,这里也亲一个。”
他指着自己的嘴唇,邪恶的扬起了嘴角,有再多的钱也买不了这么听话的玩具啊?肖兔这样的女人,似乎生来就是被男人玩弄的,可现在,独独只能被他一人所拥有。
微眯着锐眸,他等着欣赏小兔子生涩的举动。
肖兔抿着唇,满脸燥热,勾住他的脖颈,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可等不下去了,直接按住了她的后脑,啃起了她的小嘴巴。起初,她还微微挣扎,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可后来,随着他舌头的伸入,缠绵,她渐渐的合上了眼睛。
“小兔,喜欢吧?”他刚了离开她的唇瓣,那张小嘴立刻就开始泛红了,还有点微肿,他心疼的又轻啄了她一下。
看她这精气神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今晚上应该是能好好满足满足了他,把他捣腾的也够呛的,这小坏蛋是要受受惩罚的,看她下次还敢不敢了!?
肖兔倔强的摇摇头,“我不……我才不喜欢的。”
“小兔子,又嘴硬了?”裴捷轻轻的触摸着她的唇瓣,眼里满是笑意。
她下意识的缠住他的上臂,不讲道理的威胁起,“裴捷,你再不走,今天就不许走了。”
他暗沉的笑了起来,给她点阳光,她这不又开始耍起无赖了?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些!?他估摸着,等把孩子生下来,小兔子或许也真该懂事了。
“小兔,有事情记得打我电话,别再像这次一样犯傻了。什么都不告诉我,一个人傻乎乎的!”离开的时候,他又特意叮嘱她一句,“我让玉嫂把吃的弄好送上来,你在房间里等着,要记得吃饭,别饿肚子。”
肖兔听话的点头,目送着她的男人离开,心里头很幸福。
他经过一楼的卧房时,猛拍了几下门。
开门的是宁宁那个小丫头,看到裴捷在门口,她先是腼腆的笑了笑,可见他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冷冷的瞅着她。
她也笑不起来了,“大少爷,有什么事?”
“出去待着。”裴捷将小丫头推出了门,迈着阴冷的步子走向他的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的孩子要是出半点差错,我饶不了你!”
裴捷的反应完全在裴母的预料之中,老太太的缓缓的从躺椅上站起身,叹了几口气,“你就是这么和母亲说话的?”
“你都说了,你的孩子?你在乎的不过是你的孩子而已,至于那丫头的死活,你就不管了?”直到这一刻,她还是没打算死心,肖兔肚里的孩子,是万万留不得的,就算是生了下来,她也要活活掐死那个孽种!
并且,她虽然不能肯定,可是从儿子的言语中,她似乎可以看得出,他在乎的不过是肖兔肚子里的那个小野种。
她也不觉得,她的儿子真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就和她翻脸了。当初把这丫头弄回家里,也只是为了他心里头痛快而已,她儿子心里头只会有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早就见阎王去了。所以就算她对肖兔动手了,她的儿子也不过气上一阵子,还能怎么样?她可是他的亲生母亲,他能怎么样?
她也早就说过,若他只是那个小野种,她大可以找到一对门当户对的女人给他挑选。哪个女人,不比那臭丫头强?就算是生下来的孩子,也得干净多了!
裴捷一时间,无以回答了。
他当然是在乎小兔子的,哪怕,他更在意的是孩子,可是肖兔,也是他心头上的一块肉!即便当她是玩具,可时间久了,他早就有舍不得失去小兔子了。
“肖兔和孩子,我都要他们平安!我只说最后一遍,你要是再擅作主张,我不会就这么算了!”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他心爱的女人,被他的母亲赶走了。可伤他最深的,不是那个女人不愿意相信他,也不是因为她偷偷溜走了,而是当他再见到她的时候,她怀着孩子,身旁,站着另一个男人。
那时,他还可笑的以为,她怀的,或许是他的骨肉。
那时,他自欺欺人,一次次的质问她,一次次的逼迫她,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种?
可她口口声声的说,那是肖凯的孩子,是她和肖凯的孩子。她也承认,她背叛了他,就在她离开裴家的三天之后,她就跟了别的男人。
于是,他开始痛恨,痛恨每一个人,他的母亲,那个女人,肖凯,还有他们的女儿,那只小兔子……
如果那女人肚里的还是是他的,如果那个女人没有背叛他,那么那个孩子,也该和小兔子一般大了才是。
偶尔,在肖兔五六岁的时候,他甚至还幻想着,这或者,根本就是他的女儿!
他实在难以相信,那个女人不过是离开了他三个多月,就怀孕了,这孩子凭什么不是他的!?
但是冷静过后,他知道,这只是他的自欺欺人。这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而那个女人,也跟本就不爱他,否则怎么可能才离开他就和别的男人好上了。
老太太嗤笑着,沧桑暗沉的脸庞满是褶皱,可那一双浑浊的眼眸却依旧很犀利。看似平静的脸孔下也许掩藏着种种的丑陋,那对瞳仁虽然朦胧,却隐隐散发出冷冽的光芒。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快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下你,你知道我和你父亲有多不容易吗?你现在为了区区一个肖兔,为了那个丫头,就要和我断绝母子关系吗?”她情绪激动,颤巍巍的走到儿子面前,额前垂荡下几缕银丝,她抬起眸子,眼中的坚定和裴捷所有的一摸一样。
裴捷没有否认,谁都不能伤害肖兔和他的孩子,“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会!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然后,他头也没回的离开房间,临走的时候,突然拽住宁宁的衣领,“你这丫头也给我注意点!谁敢动我的人,我不会让她好过!”
宁宁吓得整个人都在哆嗦,“大,大少爷。”
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被裴捷拽着衣领,她的颈子被死死的勒住了。
她将无措的目光投向身后的老太太,眼里挤出了泪水,裴捷这凶恶的摸样,她似乎是第一次见到。
也可见,肖兔在他的地位不可低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