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却那么远。
有的人是深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如同被烧得滚烫的铁烙深深地烙在了心里,痛到不能呼吸了,却怎么都不能将那烙印抹平。
肖兔的眼底泪光暗动,平静的心湖开始翻江倒海,全世界在顷刻间万赖俱寂,静得,只能感受到自己微弱的呼吸。
听见男人污蔑的话语,宋木然心口翻滚,气得直想抄起家伙,“你是什么人!这里是水塘村,你哪来的?凭什么侮辱我们?”
“你回去吧。”肖兔转头,目光无神的看着宋木然。
“阿兔……”
“回去吧!”她加深了语气,“这是我的家事,你先走。”
宋木然即便是不忿,但是从肖兔的神情来看,眼前这个穿着贵气的男人,必定就是当初抛弃她们母女俩的那个混蛋。
自从肖兔一家来到这村子,不管别人在如何在背后议论,她都没有开口解释过一个字。那个男人的身份背景,一直是个迷。
离开的时候,宋木然狰狞着面色,对着裴捷恼怒的使了使眼色,这是一种挑衅和示威。但是裴捷只是轻微的弯着嘴角,这等乡下粗汉也想在他面前一逞威风,荒唐愚昧!
那粗汉离开后,裴捷立刻一脚将门踹上,什么话都不说,面色阴沉的拽紧了肖兔的手腕,将她往里屋拖去。俨然,是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地盘。
当她在抬起头的那一刹,便被这男人卷入了眼眸中,他深沉的眸色仿佛是一片沼泽,让她觉得自己不能控制的坠落了。
将她的身子抵在木板门上,他的身躯倏地欺近,不等她开口,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
被他狠劲的掰弄着身子,她微红了眼,疼得倒吸了一口气,但依旧是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泄露半点声响。
他的手指发狠的收紧,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厉,“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由着你任性,由着你离开吗?因为我料定了,你肖兔是离不开我裴捷的!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总有一天你会痛哭流涕的跪倒在我脚边,求着我要你!”
当他说完话,她淡淡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他冷冷的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庞,沿着她泛水的眸子,锐利的黑仁一点点的刺透过她的浑身上下。两年多的朝思暮想,都化作了这一刻的灼热。
看不够,他看不够她!
他的小兔子褪去了曾经的稚嫩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痛心的苍凉,她穿着淡蓝色的衬衫围着一抹围裙,只是这么简单的画面,却叫他痛彻了。
而她的身子永远是这般的单薄,他真怀疑,在这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平日里她都是啃的菜叶子不成,怎么能瘦成这摸样。她自己要活受罪,还非得拖拉着他的女儿!
“刚才那男的,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浑厚的嗓音中是她听不出的颤栗。
肖兔漠漠的紧眯双眼,男人阴森的面孔压迫的她不能喘气,忍得在再痛苦,可屈辱的泪水还是沾湿了眼角。
不曾有华丽的蜕变,因为她从来不是那种女人。她是蛹,破茧而出,可必定要经历过一番痛彻心骨,才能挥动她美妙的翅膀。
她努力的忍受着,努力的学着坚强,努力的隐藏着自己的泪水……
她依旧在努力着。
短短的两年,也许可以让一个女人翻天覆地,也许可以让她强大到漠视一切。但是那样,也许已经没有心了,只剩下一个故作坚强的躯壳。
“妈妈……妈妈……嗯……”
孩子哭哭啼啼的从房里跑出来,小脚丫沾着地,浑身依旧是脏兮兮的。怯生生的站在了肖兔的边上,小手使劲拧住她的衣摆,可是又畏惧于裴捷的威严,身子有些打颤。
他蹲在地上,健壮的手臂直接将孩子揽起,搂着她的小身子,他心头一怔,深处不能克制的战栗了,“不许再哭了,我的女儿可别像别人那么没出息!”
这话是故意说给这个女人听的,说这孩子不是她生的,估计都没人能相信。孩子当初要是跟在他身边,也不至于会落得这么不堪。
孩子受了欺辱,他自然是要教训那些小鬼头,可说到底,造成这样的局面,都只是怨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子!
肖兔手扶着桌子,指尖用力的抓抠着桌子的边缘,他愤恨和轻蔑的眼神,叫她心里仅存的一丝留恋都化为乌有了。
“不准掉泪,听见没有?”他单手抱着女儿,眼中泛着狠意,他这怒目圆睁的模样显然是吓着孩子了,“我是你爸爸,我不允许我的女儿成天就知道哭,我不管这个女人以前是怎么教你,往后跟着我,必须要改,知道没有?”
孩子一时间当然是无法理解他的话语,更何况他又是这般的严肃,她一抽一噎的淌落着泪水,小小的瞳眸根本就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肖兔的嘴角冷漠的扬起了笑意,伤痛渐渐的被愤怒所取代,真是大言不惭!
怎么着?这男人还想把孩子带走吗?在孩子面前,他为什么能有这脸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他要是当真在乎孩子,以他的本事找到她们母女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两年多来,他不曾露过一次面。好在,她也不稀罕,他不找上门,她绝不会没骨气跑回去哀求他。在水塘村的日子虽然不富裕,可只要能守着小卯,她甘愿就这么过活一辈子。
“爸爸……”
小女孩不明所以的喃喃,伸着舌头舔了舔自己脏脏的小嘴,一直垂着不敢抬起的脸蛋终于微微向上仰起,幽幽的稚眸迷茫的盯着裴捷。
他的眉心蹙得愈加深紧了,孩子的每一个神态都像极了这个女人,怯怯的,愣愣的,完全没有一点骨气,还当真是没有遗传到他半点的精明。
再跟着这女人在这穷地方继续荒唐下去,孩子势必会被毁了!
她扑向男人,硬是从他怀里拉扯过女儿的身子,第一次当着女儿面这般的恼火,“小卯,你喊什么呢!别听他胡说!”
他瞳仁中微微泛起了纠结的涟渏,暂且将孩子放在板凳上,他重新欺压着她柔软的身子。蓦然的,他撕啃住她的下唇,心中掀起了滚滚而来的悸动,搂着她腰肢的大手不自觉的收紧。
湿热的舌头在她檀香小口中肆意的搅动着,这张小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甜美,要将她啃烂了,咬碎了,悉数的吞灭进他的血肉里。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回味着小兔子每一寸美好,可一睁开眼睛,床边是空荡荡的。再也不会有人耍着无赖将软绵绵的身子缠绕在他身上,没有了她,他似乎觉得自己是一无所有了。
身子沁出了汗水,肖兔双手不停的敲打着男人,可只要她试图用那尖锐的贝齿去袭击他的唇舌,他的大手便刻意在她身上乱窜,并且更凶猛的汲取着她口中的呼吸。
但凡他的所到之处,尽是她身上最为敏感的地方,这女人被他睡了那么多年,他又怎会摆不平她这点小小的挣扎。
“我再问你一遍,刚才那男人和你什么关系!”一碰着小兔子,他有些不能收敛自己的情绪了,哪怕是当着孩子的面,他都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了。
她沉默,死活就是不肯与他开口说话!
眼眸,身子,都是这般的灼烫……
“小兔?你这小嘴还是那么甜,和以前一样。”他忽然的抿起了笑容,眼中的邪恶比以往更甚,浑浊的嗓音让人听着不寒而栗,“不过,两年没人伺候你这小淫娃了,那儿是不是该更紧了?我告诉你,要是让我查到了你背叛我!”
他的话语没有说完了,膝盖被一双小手死死的拖抱住……
“不许欺负我妈妈!呜呜……坏人!不要欺负我妈妈!”
见到自己的妈妈被人狠狠的压迫在桌面上,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不顾一切的冲到了男人的脚边,双膝磕倒在地上,一双小手使劲的拧着男人的小腿。
见他还是没有松开自己的妈妈,她便就着他的裤子张嘴重重的啃咬住他的腿部,而嘴里,不停的呜呜咽咽着,一刻也没停下。
明明脸上挂着泪水,眼眸湿润的无法睁开,可那小嘴仍旧是死死的啃着男人不放。两岁多的孩子哪会知道什么是亲吻,她自然以为这叔叔是在欺负她的妈妈,就和那些大孩子欺负她是一样的道理。
她看见妈妈眼里闪烁着泪光,她自然就跟着心疼了,从小,只有外公和妈妈陪在她身边,她不明白为什么村里的孩子就是不喜欢和她玩,就连那么大人看她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
“不许欺负我妈妈!坏叔叔!不许你打我妈妈!”妈妈要是哭了,她比自己受欺负还要难受,她只管啃着这陌生叔叔的裤子,牙齿疼了,也不能松开的。
“你这丫头!知道我是谁吗?”裴捷挪了挪脚,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也没敢太用力,怕到时候真把孩子给伤了。
“不许你欺负我妈妈!呜呜……坏叔叔!”她永远只是这一句话。
“小卯!”肖兔心痛的看着女儿的举动,如今她们过得好好的,他忽如其来的出现在水塘村这又是为了什么?
除非……
他是要将她唯一的寄托抢走!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实在想不透他有什么理由亲自找上门,这么偏僻的小乡村,他怎么可能屈尊前来,必定是有目的的。
他终于在这孩子幽黑的瞳仁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一抹倔强却不服输的狠劲,这样,才像他裴捷的女儿。只是这股子倔强完全是因为孩子将他当做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为了那个蠢女人,头一回见面的女儿倒是对他动起手了。
“呜呜……坏人!”好久,孩子才松开了口,只是一双小手依旧敲打着他的两腿。
“够了!别和你妈妈一样,在我面前不准那么不知好歹!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爸爸,嗯!?”他皱眉,再这么闹下去,他可真要发火了,“裴双卯?知道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吗?”
他蹲下了身躯,捉住她两只小手,深沉的目光聚焦在女儿满是泪痕的脸庞上,一直到了这一刻,他冰冷的眼眸里才展露出一丝为人父的怜爱。
这是他的女儿,是小兔子给他生的,流着和他一样的血。这是很奇妙的感觉,盯着孩子委屈的面孔,让他的呼吸悄然间有些急促了。
他不悦的用手指摸了摸她的嘴巴,想起在村子路口的那一幕,他心头便涌现了酸楚,“别人给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吗?”
难道他的女儿一直都是这么被人欺负的!?
肖兔这女人是瞎子还是成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好歹也是个当妈的女人了,如果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能保护得了,那她就没这资格将孩子带在身边!
“吃了……他们就放我走了……”她嚅嚅嘴,瞬间安静了下来,“小卯不要吃……”
“就这么点出息吗!不知道反抗吗?就算打不过,不会逃走吗?”尽管依旧生着气,可面对孩子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是柔和了不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是谁?”
孩子是不能吓唬的,这道理他当然明白,可他是何等高傲的男人,亲眼见到女儿受了这般的屈辱,他势必不能再心平气和。
他是谁?
她从来没见过这个叔叔,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而已。
这些话,对于孩子来说有些沉重了。
“我是爸爸,是小卯的爸爸,听见了没有?”他严肃的抬起女儿的下颚,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在她耳边强调着。
“爸爸……爸爸……”她不懂,可是反反复复,咀嚼着他的话语。
“你干什么和我女儿胡说八道!”气红了眼眶,肖兔急忙搂紧了孩子,不忘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嘴唇,尽是那男人的气味!
她焦急的看着女儿的瞳眼,“小卯,不听他胡说!这叔叔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知道吗!”
果然……
他千里迢迢来到水塘村,只是为了将孩子带走。
她抱紧了孩子,可始终不愿再与他多交谈,更不愿意对上他浓郁的眼眸。
“没关系?”他扯了扯嘴角,流露着恨火,“肖兔,你让我的女儿在这破地发受尽了委屈,而你却在家里头和男人卿卿我我的!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做一个母亲?”
孩子,跟他走,这是必须的。
至于这个女人,那更是非走不可了!
他当真是悔青了肠子,早知道这母女会这般的落魄,他当初就算是将她捆绑在家里,也不能让她有半点离开的念头。
“那你呢?你有什么资格!你瞧不起我,你也瞧不起我的女儿,难道不是吗?”肖兔惶然的将孩子的脑袋摁在自己心口,“我们早就不相干了!”
不怕的。
她没有必要怕他!
她不拖欠他,就算日子过得再贫寒,她也没有让孩子饿着冻着。孩子被欺辱了,他以为她不痛吗?她的心都碎的千万次了,可她们母女是委曲求全的安生在这村子里的!
他缓缓挨近她的脸庞,对着她细嫩的脖颈轻微的吐了一口气,“我老婆好像记性不太好……两年前我们在美国可是领过证书的,你以为那是好玩吗?一直到现在,你都是我的人!”
之前他一直刻意的忽略她的消息,哪怕邹振宇一次次的将照片送到他的手中,他都不削于看上一看。看了,就等于他的输了,输给了这只兔子!可若是让他知道她在两年里背叛了他,那这事情可就没有这么简单的了却了!
肖兔面色陡然的变白,慌张的眼眸泄出了阵阵怨恨的光芒,“不要抢走小卯!你凭什么到这里来?你凭什么这么威胁我?你不是说孩子没出息吗?既然这么看不起我们,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抢走她!”
谁都说这话。
唯独这个男人没有资格!
“妈……妈妈……小卯怕……”
“小卯,你去里面的屋子好不好?听话。”她手捂着女儿的耳朵,将孩子往屋里推,“没事的,嗯?”
刚把女儿带到里屋,她脚跟还没站稳,便是身后的男人粗蛮的拽进了怀里。他凌厉的目光一寸寸的吞灭着她,孩子不在跟前,他的动作也显得愈加的大胆了。
其余的事情他可以暂且搁置下,但是这只坏兔子,一定要就地狠狠的教育一顿!
感受他的某种强烈的气息,肖兔拧着细细的眉头,胸口剧烈的浮动,这是水塘村,这是她的家,岂能由着他这么为非作歹,她也不敢置信他真敢在这里对她胡来,“你干什么!松开我!这是我家,你听见没有,这里是我家!”
“你家又怎么样?肖兔,你这小坏蛋当初敢带着我女儿来这破地方,就该料到有今天。”见她的面色愈加的局促,他伸手扳住她的下颌,不容许她逃避,“是我的,就永远都别逃脱我,小兔,那么久没见了……我要验货!”
将她重新置于桌面上,他的身躯压下……
只是犹豫了一秒,肖兔张口便撕咬男人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