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去学校的时候,已经过了正月二十,年已经基本过完了,年味也消耗殆尽。农民们就又开始新一轮无止无休的劳作过程。姜心瑶的脸上,写着让人无法捉摸的沧桑。这次回来学校的目的,早已经不是为了逃离大山,过更好的生活。我的生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即使念了大学,也是为了回来,回来担待我男人田平剩余下来的人生。我还是个如花似玉般娇嫩的女孩,年华花样。所有的同学和所有的老师们除了年龄分别增长了一岁以外,均没有任何异样。只是读书的气氛更加紧迫和压抑了。我拖着姜心瑶的负担,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在凤城中学生活。唯一不同的是宋明,那个被姜心瑶新婚之前亲吻和搅动的男生。他看姜心瑶的眼神,愈加的温柔和热烈。姜心瑶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像花一般的凋谢,没来得及开放就遭遇了严寒,剩下的就只是凋零,在绝望中老去。于是,她开始不对人生做任何思考。像个没有灵魂的人,轻飘飘的活着。既然婆家提供给她深造的机会,那又何必推辞呢。就算学成归来,再回去瑶寨,那至少还算有次别样的人生。
白桂花拿着十二万的救命钱,在正月初五的下午坐上了东去的火车,到达长沙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天空下着小雨,雨水里夹着零星的雪花,她跟姜玲一起,带着姜正民住进一家破旧的旅馆,凄厉的风打破旧的窗户里灌进来,冷得刺骨。白桂花应该是爱姜正民,四十几岁的二婚女人,谁不害怕孤独老去,江正民的性格温和,纵容她,男人是山,家里面没了男人,一辈子会被别人捅脊梁骨和鄙视的,她还有漫长的人生,她还要指望柱子他爸过下半辈子呢。
手术进展的格外顺利,那个来自北京的肾,好像就是为姜正民而生的,好像为了救他的性命,肾的主人才故意要选择意外身亡的,再或许,上天是疼惜姜心瑶,她用全部的人生,换回父亲一次生命的奇迹,应该就是如此。总之,那十二万,姜心瑶卖身一般的契约,白桂花的坚持和勇气,姜正民的求生欲和意志力,以及那位秦医生高超的医术和善心,让姜正民的身体瞬间的康复,连常见的排异都没有,合适的就像自己的器官一般,除了虚弱,恢复的异常良好,就像患了一场痢疾的人,虚弱的躺了几天,然后就好了,就又成了一个体魄健康的好人,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姜正民已经跟正常人无差了,并且那只健壮的肾,藉着北京良好营养的滋补,功能比姜正民以前用的那个还好,连他和白桂花停止很久的性活动,也能在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粗略的进行一次。
父亲姜正民也衰老了很多。死过一次的人,也就格外能感受生命的沉重,当她从大女儿那里得知小女儿姜心瑶为他所做的,他的心也难受的要死了。他很少去后山,自从白桂花进了这个家门,他难以再找到理由看望他的前妻。可听了小女儿的事,他的心根本就无法承载悲伤,也无法挽回,他早就觉得对不住几个可怜的女儿,于是只好任她们像野草一样活着,像山间觅食的野狗一样自生自灭。可是,姜心瑶一生的幸福,就这样因他葬送。他一个人在一个阴湿的午后独自一人来到后山前妻的荤前,天上有一大团乌湿的云从山顶压下来,灰色的天空很低,阴森恐怖。前妻那凸起的矮矮的坟堆,她如何能瞑目呢。她应该恨极了他,怨他,她最心疼孩子,最心疼姜心瑶。他给了她生命让她遭罪,他的一条贱命怎么配的起用女儿所有的幸福交换。他像个孩子似的在女儿们的母亲面前嚎啕大哭,丝毫不觉的生的庆幸。见了姜心瑶时却又无语,静默的姜心瑶与他的距离遥远,让他说不出感激涕零或者愧疚歉意的言辞,姜心瑶的眼神里面都是哀伤和冷淡,好像陌生人一样,他因得了她的生命,好像父女的情分突然之间就没有了。他给她一条命,她还他一条命,糯湿的亲情只剩得支离破碎,再见有太多尴尬的凄伤,姜心瑶只是无语。她耗尽了对一个亲生父亲的情感。
只是宋明,还单纯着呢,像发春的牦牛。生命中遇见了百花盛开的春天,春光无限,远远的姜心瑶,那个不苟言笑,神秘莫测,看上去略带哀伤和自若的公主,她是他的梦中情人。
那个周末,我没有回家,我有足够多的借口不回家,是田平的家,我早就没有家了,自从白桂花嫁给我的阿爸,从那时起,我就没有家了。我就变成了一个流浪的女儿。如今,田平的家,他们说那是我的家,我觉得害怕,田平是个善良天真的孩子,我回家就是陪他睡觉,教他运动,自己做仰卧起坐,传到他妈那里就像*,田平用他尿尿的工具跟我*。于是,我和以前一样只在一月一次的大周末才回瑶寨一次,回去也不用干太多的活,晚上跟田平睡觉,做运动,第二天再回去学校。正常的像别人一样。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放学了,没有晚自习。校园里沸腾得令人心烦。那么多一群无知的人,兴奋的像似出圈的鸭子,那时候还春寒料峭,过完春节也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冬天时艰涩的大地微微润泽了一些,生命的暗流在植物的体内涌动,于是抽丫了,宿舍门口和实验楼外那两株张扬的夹竹桃也翻出新意,稚嫩的绿芽在枝头洋溢,它们积蓄着力量等待夏天绽放,招蜂引蝶,好*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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