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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石的长弓在他手中有如无物一般,弓弦逐渐拉张,半晌后成了满圆。
秦兵将为他们在百越地境上做出的恶行,对秦裕做出的无视与欺辱,付出代价。
&ldqo;射!&rdqo;秦裕口中猛然大喝,手上劲箭怒射而出,顿时惊起了返回林中栖息的无数飞鸟。
&ldqo;嗖嗖嗖&rdqo;箭镞离弓的破风声响中,特战队武士将憋在心中的胆怯尽数附到箭镞之中激射出了体外,转而勇敢地进入到战斗之中。
&ldqo;嘭嘭嘭!&rdqo;沉闷地破甲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林外箭镞银芒乍闪,秦将咀帅身上一套精铁盔甲竟被巨大的箭劲一击洞穿!
同时丛林中突然穿梭而出的劲箭呼啸飞泻,照准了毫无防备地的秦国秦兵狠狠射去。
那箭镞劲道十足,准头极佳,带着死神的气息席卷而去,立时夺去了至少五六十名秦骑兵的生命。
近距离射击之下,甲胄分明的步卒也是伤亡不少。
但是却没人舍得射马。
&ldqo;敌袭!敌袭!&rdqo;数名秦兵骇然大吼,大多数人纷纷机警地寻找躲避箭镞的位置。
也不知秦兵中的谁忽然惊骇莫名地吼了起来:&ldqo;王咀小帅中箭了!王咀小帅中箭了!&rdqo;
&ldqo;保护咀帅!保护咀帅!&rdqo;骑兵中爆发出阵阵嘶吼,秦兵阵列陷入突如其来的混乱之中。
先前和王咀对话的骑将面色焦急,双眼怒瞪丛林,他本想叫骑兵冲林,却听得秦兵喊出的王咀中箭的消息,当下心中惊骇无比,立时失了方寸,拿不准丛林之中到底有多少敌人,瞧着箭镞的数量至少也有一两百人的模样,他思索一番,觉得还是不能拿王咀的生命冒险,当下向秦兵吼叫道:&ldqo;来人!来人,先保护咀帅撤退!步卒给我结阵防御!&rdqo;
只是骑将这一犹豫,五六十匹骏马背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能稳坐在上面。
众多步卒慌忙举起盾牌,长戈手纷纷躲入盾牌阵列之后,一部分反应迅速的秦兵已经开始稀稀落落地引弓还射,只是在他们眼前的只有一片黑压压的丛林,根本瞧不到敌人的踪影。
箭雨又是一波倾泻,秦兵霎时又到了数十余人,数十个秦兵不顾一切地抢出被秦裕一箭射中胸口的王咀,连战马都顾不得抢,直接沿着安水便逃。
&ldqo;少主!敌将要逃啦!&rdqo;申保在丛林中直跳脚。
秦裕止住他道:&ldqo;我是故意不射死他,这样可以让秦兵军心涣散,一心只想保护主将离开,便无心恋战了。&rdqo;
申保惊疑地看了秦裕一眼,口里&lsqo;哦&rsqo;了一声。
&ldqo;所有人听着!谁能在这场战斗中活下来,那就有资格呆在特战队中继续下去!&rdqo;
秦裕面向所有正继续挽弓射箭的武士们冷峻地喊道:
&ldqo;杀!‐‐&rdqo;
武士们变得激情澎湃,南越人最为注重武士的荣誉,没人愿意被剔除出龙虎豹三组。
他们抛下弓弦,猛然抽出随身的兵器,霎时呐喊声起,一起朝丛林外冲去。
然而他们还未能冲出丛林,就见到少主秦裕的身形如若猎豹一般嗖地一眼穿了出去,众武士顿时骇然,更被少主的气势激发了心中的好胜之心。
少主年方十岁,就敢独自冲杀战阵,那他们这些人若是胆怯,还有甚么脸活在世上?
&ldqo;少主小心。&rdqo;秦裕身后传来子安惊惶地呼喊,只是此刻秦裕哪还能听的进去。
想要在乱世到来之前获得生存的资格,一切都要靠自己打拼!
秦裕在心底呐喊,手中铁剑如同虎狼一般,向秦兵已然结阵而起的步卒阵列中冲去。
秦兵们看清丛林中突然闯出的数十个村夫打扮的越人武士,不由得齐齐愣了愣神!
袭击他们的竟是一群半片甲胄也未及着身的越民?
&ldqo;咣当!&rdqo;
一声金铁交鸣之音响彻所有人的耳际,两支长戈被最先冲出的矮小身影横劈一剑,颓然断裂开来,矮小身影再反手削了一剑,两颗绑着冠绳的秦兵头颅喷射出鲜血飞跌开去。
秦裕一剑抹去两条秦兵的性命,让武士们士气暴涨,初次临战的紧张已经完全消失。
&ldqo;杀啊!&rdqo;
骇然之下,秦兵们目齿尽裂的看住秦裕,纷纷发出一声暴喝,怒持着长戈一起冲杀上来。
龙虎豹三组武士冲出丛林,瞬间与剩下在原地的百七八十余秦兵交战在了一起。
双方都是贯起了一股狠劲,热血在身体中流淌,安水江畔霎时传来震天的金铁绞击声。
甫一接触,空气中就爆发出阵阵血线,也不知到底是谁砍中刺中了谁的什么地方,一时间血雾爆开,如同地狱!足有十数余人立时被双方接触时庞大的撞击力给撞飞开去。
突然遇袭,轻敌大意之下,顿时有四五十个秦兵被龙虎豹三组武士当场格杀!
特战队武士们凶猛异常,手上的武器锋芒取的都是秦兵身上各处致命的位置!动作虽不熟练,有的人甚至在施展开招数之后才猛然想起秦裕所说的一击必杀论,从而慌忙变招,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却仍旧取得了良好的战果。
大多数人都选择一剑割喉,又或斜刺颈脖,令秦兵的甲胄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一时间秦兵阵列中惨叫声不绝于耳。那名骑将慌忙高呼结阵,秦兵们这才不再敢有任何懈怠与轻视的心态,如梦初醒般疯狂的向场中聚集。
秦兵不愧是秦兵,在主将生死未卜,大队惨遭袭击的情况下,仍旧能迅速结阵。
秦兵一旦结成戈戟战阵,彪悍的战斗能力立时展现出来,戈戟都是长兵器,在对战中能占到巨大优势,戈戟极有规律的刺击,上面刺出一排长戟,令人还未来得及躲开,下面突然又冒出一排长戈,只听的嗤嗤的骨肉断响,立时有数人被长戈上的倒刺切断了腿脚,然后上面那排长戟又在此时排刺而出,将他们剁成了肉泥。
秦裕心中大急,这些武士可都是自己安生立命的唯一本钱!
一怒之下,他飞步上前,一手拽起身前最近的秦兵,抓住他的脖子,抡起来就往秦兵战阵中砸去。一个秦兵,百四五十斤,但捏在秦裕手中却丝毫不感吃力。
秦兵身体被抛跌过去,其余的大队秦兵却不敢避让,害怕战阵因此散乱,数十支长戟立秦裕摔来之人刺成了刺猬。
秦裕却干脆弃了轻飘飘的铁剑,如同猛兽一般,又拽起两名秦兵,疯狂的向秦兵阵列投去。
立时引起秦兵戈戟阵前列一阵混乱。
武士们趁此机会一涌而上,不敢再让秦兵有机会结成战阵。
江岸边一时血液飞溅,尸横满地,惨嘶震天,怒吼响彻天际。
秦裕接连避开数支长戈的刺击,身形不住欺身而上,手中铁拳翻飞,立时有五六个秦兵受到巨力攻袭,被他击打的吐血而亡。
这哪是人力,分明是头猛兽。
骑将看在心里,不由胆寒不已。他一面抵挡向自身攻击而来的武器,一面打量四周战况,长戟不断挥舞,却发挥不出平日里的一半战力。
只见不出数十息的时间,两百余秦兵竟然已经损失大半,地上躺了数十具箭羽覆盖的尸体,数十秦兵或被割喉,或被刺中颈脖血管,有的人捂住下阴,指缝间还流着殷红的鲜血。
他们的死状凄惨,对手的攻势狠辣而且直接,根本没有半点留手的余地。
而剩余的秦兵也正处于死亡的边际。正被分割成三个圆圈做着殊死抵抗。
群战中,有一个长相黑蛮,虎背熊腰的青年汉子,持了两柄短斧在手,斧刃旋转飞劈,宛如切割机一般冲入秦兵阵营,熊臂挥舞,力透千钧,凡是企图挡住他的双斧之人,无不被砍劈成了两截,偶尔有秦兵将武器刺到他的身上,还未来得及高兴,那人便像个没事人一般,反手一记削砍,将秦兵的头颅削飞离体。
而另一人则如同一只带剑的灵猴,跳跃腾挪之间,剑锋专找对手的空档薄弱之处,每一次进击都是狠辣无比的招式。在他身边已经倒下数个秦兵,个个死状奇特,有的被削开了喉管,有的被剑刃刺进了背心,有的被砍断了肢体,秦兵队伍中分出多人围攻那人,却无人能沾到他的身体半点。
还有一人,虽然动作朴实无华,但是却脚步踏实地步步压上,将身体附近之敌一剑一个窟窿的尽数杀死,绝不冒进半分,一旦有秦兵想要合围住他,他便灵巧的跳出战阵,重新选择出目标,再次杀上去,而且出手之后绝不留情,在他身前也倒了七八个秦兵的模样,几乎每个都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
秦兵们第一次有了一种绝望的感觉升腾而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