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近六十岁的老人担着两只白色的塑料桶出现在屋外。他是学校的老校工,颤颤悠悠地给张老师送水来。张良之老师起身忙上前接过塑料桶,两个人一起这才把塑料水桶里的水倒进了屋里的大水缸。我有些疑惑地问,“怎么?咱们学校不是早就通了自来水了吗?”
“全都给污染了,连畜牲都不肯喝!唉,这是一个什么的世道呀!”张良之老师长长地叹了一声,“这几天我的眼皮是直跳。国鹏,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去北京了吗?你还来干什么?”
“张老师,可以说这场戏离了你确实不行。”我啜了几口他老人家地在里给我冲好的茶水。
“这我知道!”张老师的话也和蔼了下来,“实在是对不起,海国鹏,那天我在电话里说得是有一些过火!可是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怎么就惹下了那么多麻烦呢。说真的,在最近这段时间里,我的耳朵里确实听到了不少有关你的坏话!”
张良之老师的这番话虽然说口吻并不重,但是却直接指到了我的脸上。我是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是一味地骗取他对自己的信任了,否则,这次我就甭想把他老人家请到北京!
于是,我就老老实实地对张良之老师说,“这也不能光怪人们说我的坏话,看来我海国鹏也确实是做过一些不着天际的事情。临来之前,我在这方面也考虑了很多很多,确实深深地感悟了到了一些东西。前些年,我海国胸确实只是一味地想法子去挣钱了,把人的本质中最直接的东西给丢掉了,谈不上理性地去对待这个社会,更谈不上理性地来对待生我养我的故乡。现在要是回过头来仔细地想一想,我也感到非常惭愧!就拿我们黑旺山的小学来说吧,目前在大中城市的小学里面,都已经配备上了英语语音室、生化教学室以及电脑教学室等等现代化的教学设备。可是,你看看我们的黑旺山小学还是过去的那种老样子,几十年了就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自来水都被污染了!作为自己的母校,作为顺达公司的总经理,这无疑是我海国鹏的一种耻辱,也是我海国鹏的一种悲哀!因为现在我的手里就有好几个亿的资金,竟然就没有拿出点钱来帮一帮自己的母校,也没有赞助一下我们故乡的这些孩子们!现在要是来想一想,我海国鹏也做得也真是有点太不应该了!”
张良之老师有些吃惊地望着我,显然,他也没有想到,我会在他面前这样的自我检讨。然而,他毕竟为此而感到高兴,接着他就喜孜孜地对我说,“简直是太好了,海国鹏,你现在能够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我真是为你感到高兴呀。你说得一点也不错,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虽然这是中国封建士大夫做人的原则,但是它对于我们一般人来讲,同样有着非凡的意义!”突然间,他又意识到了什么,“海国鹏,你小子的嘴一下子变得这么甜蜜,是不是就是为了哄我去参加什么首发式?”
“你说得对,张老师!你是无论如何也要到北京首都图书大厦,去参加你的小说《走出黑旺山》的首发式!这并不是仅仅为了让你老扬名,而是为了多造影响,争取多出版一些。这样你的稿费多了,你才能为你今后出版诗词集打好经济基础,也好为改善我们学校的教学环境贡献你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那点稿费,对于黑旺山小学来讲,恐怕是杯水车薪……”
我连忙说,“张老师,你说得一点也不错,你所得到的版税最多也就是几万人民币。但是我们在首发仪式上还增加了一项内容,那就是我们顺达公司准备捐赠给黑旺山学校一百万元人民币,用以改善黑旺山小学的教学环境。所以说这次你一定要参加这个首发式,这样一来,你也好代表黑旺山学校去接受这批捐赠。”
“这样说,我是非去北京不可了?”
“对。”
“那好!就是为了黑旺山学校,为了象你以前说过的,我们能在首发式上见到我的女儿冰冰,我张良之就再信你海国鹏一次。”可是,张良之老师忽然之间他又想起了什么,然后对我说,“不过,海国鹏,有人说你们顺达公司是全是靠坑蒙拐骗发家的。尽管这种说法是有一些偏激,但你和蔡锦涛朱金明三个坏小子也确实干过一些有失常理的事,你刚才说得要捐赠给黑旺山小学一百万元钱的事,是不是又在忽悠我?”
张良之老师的话让我的心不由一紧,鼻子一酸,也叫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来。我一冲动,立即就把车钥匙从口袋里面掏了出来,并放在了桌子上,“张老师,你要是还不信过我海国鹏,我现在就把这辆车押在你这里。它虽然说陈旧了一些,但是七十万人民币还是能值得上。”
张良之老师愣了半天,这才缓过劲来。显然,他也没有想会这样,只见他颤巍巍地又把车钥匙给我推过来,“海国鹏,你这是何苦,我这次信你还不行!走,我这就跟你去北京参加我的小说的首发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