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属下之见,太妃娘娘的那个乳母,本就是一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她根本就是一直在欺骗太妃娘娘的感情,当初太妃娘娘在姜家时,虽然并不受重视,可也只是不被主母喜欢,姜家因为她的那张脸,一直指望着利用她为家族带来好处,至少身为姜家女儿该有的衣食住行和体面,她还是有的。”
阿大说道,“乳母此前没有暴露自己的本性,怕是也跟姜家当时的家主一样,对太妃娘娘是待价而沽,指望着太妃娘娘以后飞黄腾达,自己也跟着享福。
“之后敢偷偷带自己的小外孙到灵隐寺住下,无非也就是笃定了太妃娘娘对她感情极为深重。”
穆昭昭听着,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样的。
那乳母说不过也就是一个奴才。
可却如此胆大包天,不就是证明她的有恃无恐吗?
“你说得对。”
穆昭昭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里的怒气,看着阿小说道,“我没有什么问题可问了,这件事情,看在你们两个是为了太妃娘娘的份上,我不再追究你们两个的过错。”
“郡主!”阿大、阿小一听,顿时激动地齐齐出声。
“不过,你们还是得像忍冬姐姐说的那样,做交接,回京城。”
穆昭昭接着道,“龙武卫你们都很熟悉,我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把各地丐帮和天机阁的交接办了,而后,你们两个就回京城,负责建立起京城的丐帮和天机阁。”
对于这样的安排,阿大、阿小哪里还敢说不?
能继续留在郡主身边,就已经是万幸了。
“一切谨遵郡主吩咐!”二人立即就是应声道。
“嗯,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就去办我交代的事……啊对了。”穆昭昭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将龙武卫的令牌交给阿大,“正衍跑了,可是他身边还有三个本事十分了得的暗卫……”
“郡主,属下突然想起来。”
这时候,陈四一听这话,便是忍不住道,“之前属下跟那两名暗卫过招,发现他们是从龙武卫出去的……”
穆昭昭闻言,不由凝眉。
她立即看向阿大。
阿大则立即道:“郡主,太妃娘娘的确曾经从龙武卫调出来四个人,让他们保护正衍的安危,但太妃娘娘这样做,是跟正衍彻底断了母子之间的情分了。
“太妃娘娘对正衍说,知道他心里怨恨她,但这四个人,是她身为他的生母,唯一能给他的补偿。
“从龙武卫出去的人,都是一心护主。”
穆昭昭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这么说,正衍接受了这四个人,也是接受了与太妃娘娘断掉母子情分?”
她之前还担心正衍会跑到宫里,去找太妃娘娘要这块龙武卫的令牌,而后利用龙武卫的力量生事,所以跑过去先找太妃娘娘索要了这块龙牌。
现在看来,这一点是她想多了。
太妃娘娘必然不会因为正衍是她的儿子,就将令牌交给他。
可阿大刚才也说了,龙武卫出去的人,都是一心护主。
他们没有什么是非对错的原则,有的只是要效忠自己的主子,主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要是正衍让他们进宫,去找太妃娘娘抢夺令牌,或是去伤害太妃娘娘呢?
“这龙武卫的存在,皇上是知道的,太妃娘娘又身在冷宫,这么说的话,就算龙武卫有点什么动静,也不会太引起人的注意……”
此时,穆昭昭思忖着,当即就是果断将令牌交到阿大手中,道,“交接的事先不用管了,你先去办另外一件事,去让龙武卫的人,好好保护太妃娘娘!
“务必要让太妃娘娘身边,连一只恶心的苍蝇都飞不过去!
“还有,要悄悄的,不要过于兴师动众,虽然那里是冷宫,可也是皇宫,万一惊动了皇上伯伯,这件事情可就要复杂起来了!
“还有还有,最好,也不要让太妃娘娘知道。”
穆昭昭说到这里,眸子里就是有着深深的忧虑。
太妃娘娘纵使嘴上说的再是绝情,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伤心呢?
只可恨那个将正衍带大的老嬷嬷已经死了。
否则,真是该千刀万剐!
“是,郡主!”阿大知道穆昭昭不会无缘无故地这样安排,一定是出于考虑太妃娘娘的安危才会这样,当即就是接过令牌,立时应下。
随后,他就和阿小离开了。
穆昭昭让敛秋他们都各干各的事去,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想阿大之前告诉她的那些事情。
她想要对太妃娘娘好。
可是,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好。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保证正衍不会发疯,去伤害太妃娘娘……
而穆昭昭所预料的,也果然不错。
在阿大、阿小才刚刚安排好龙武卫保护姜太妃的安全,当天的夜里,就有两人意图进入冷宫太妃娘娘的院子里,被守夜的龙武卫抓了征兆!
这两人一个逃走,一个受伤被抓住。
果然是正衍身边的其中一个暗卫。
穆昭昭听说这一消息,得知太妃娘娘安然无恙,甚至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当即无比的庆幸。
只是,这个正衍贼秃到底躲到了哪里?
距离他被皇上下令通缉,都已经过去了数日,却至今一点消息也没有。
可他心里还想着要去冷宫找太妃娘娘……
穆昭昭觉得,他一定还在京城!
而穆昭昭也猜的不错。
夜里。
一条幽静的小巷子里,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这依稀可见,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妇人,因为天上落着小雨,她头戴一顶帷帽,看不清面目。
妇人手里提着一只篮子,穿过几条街巷,继而来到了一处深宅大院的墙外。
这时候,又有两道身影突然自暗处出现,拉着妇人便轻轻松松进了这大院里,又一路来到一处黑漆漆的院子里。
看守院子的婆子,早就睡着了。
屋子里点了盏灯。
一个丫鬟睡在屋子的外间长榻上守夜。
妇人推门进了屋子,从篮子里取出一根香点燃,那丫鬟顿时睡得更沉了。
她走进里屋,便见到了躺在床上,变得一身瘦弱的妇人,正大睁着眼睛,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的床帐。
这妇人顿时淡淡地笑了:“兰姨娘,真是许久不见,贫僧如约前来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