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高空是李长安与圣堂的战场，不需要其余人的插手，彻底解放其他战斗力。

圣堂杀过的叛神者已经超过了某些大城的总人口，她比很多叛神者自身还要了解叛神者，是她亲眼见证了叛神者的变化。

叛神者所拥有的战斗方式，她了然于胸，说夸张一些，哪怕她闭着眼也能知道叛神者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过...李长安不太一样。

相似的疯狂，相似的悍不畏死，但李长安更具有压迫性，进退时机的把控堪称完美，每一次出手的力量都是不多不少。

过往的生活确实将他变成了杀戮机器。

无垠虚空创造的触手不是生命，在转换攻击方向时会比正常状态稍微迟缓一些，本就是微不足道的缺陷，但在两次接触后被李长安所利用。

李长安紧贴着触手，无论怎么行动，始终会让自己的后背保持贴着一根触手，利用触手转换攻击时会迟缓些许的弱点，使自己的后背不至于暴露。

比起封印贺小笑之前，李长安强的有限，可经过虚无空间里上万年的思考，对战斗的理解早已登峰造极。

无数次的自我模拟战斗，将自身的弱点一一找出，然后成长。

强大的部分来自于交换，原初承受的痛苦如今有一大半转嫁到了李长安的身上，世界的规则就是有去有来，有得有失。

李长安承受了痛苦，从而获得了原初的部分神性。

神性至高无上，承受数万亿生命的痛苦也没法让李长安获得完整的神性，但至少让他拥有了一个起点。

他并没有如白王猜测一样获得【不灭】。

叛神者的分级和异能者本来就不同，他们没有王级也没有帝级，在李儒给出的分类之中，王级和王级之上统称为【神】境。

帝级将异能、道、还有自身融合在一起，才称之为帝，而叛神者没有异能，精神力微弱到忽略不计。

怎么走一样的路？融合又是怎么融合？

李长安窥探不到帝级的变化，他只知道应该将规则融入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之内，这本该是个漫长的过程。

不过当原初掌控了他的身躯，当他苏醒后，这个过程已经被原初提前完成。

规则存在于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具备了帝级的战力，同时还触摸到了平常人口中的神之领域。

水桶换成了水缸，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水缸装满。

当然，现在的李长安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只是在享受战斗。

原初提前将他放了出来，可李长安在那片空间之中依旧度过了上万年，只不过差最后的一点零头而已。

上万年的孤寂，上万年的痛苦，若不是身体的血色小人成为了他沟通世界的桥梁，他甚至连现实里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苏醒后能否记得自己都是两说。

可现在他苏醒了...

“痛快！”李长安狂笑着呐喊着，一步步的朝着圣堂逼近，唯一令他不满的是圣堂不够卖力。

“叛神者啊，一旦战斗起来都是疯子，叫你们疯魔人更适合。”圣堂摇摇头，李儒最后疯狂时和现在的李长安相似，回忆令她不悦。

李长安猖狂的大笑：“这么称呼我也可以，不过叛神者更贴切，你不是想成为新的神灵吗？”

圣堂一挥手，被李长安撕碎的触手重新长出，自各个方向将他淹没。

“李长安，你知道原初哪里不对劲吗？”圣堂这样问着。

“我当然知道。”在触手的汪洋之中传来李长安的声音，他撕开了眼前的黑暗，再次跃出。

有些讶异于李长安的回答，不过圣堂并未怀疑李长安是在敷衍，毕竟这世上和原初接触最多的人应该是李长安。

“身为神灵，操纵火焰雷霆都很正常，异能姑且算是神灵的能力，但如果神灵的能力是【孔雀大明王】，这难道不奇怪吗？”

神话系异能怎么会是神灵的能力呢？

世人都认为是原初将人类心中的幻想具现成了异能，但神话系异能未免太过具体，对自然的崇敬而编造的神话不应该属于幻想行列。

从一开始，神话系的存在就显得突兀。

“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李长安的回答一如既往：“我不是你口中的叛神者吗？你认为叛神者会在乎这个吗？”

神灵是否对劲，和叛神者有什么关系，一个出生就被判定有罪的种族，哪里有力气和时间去思考神灵究竟该是什么模样。

李长安劈碎了眼前遮天蔽日的触手，仅凭着双手开辟他可以前行的道路，就像他的人生一样。

“我毫无意义的人生没有半点建树，唯一能做的只有战斗，我这一生中做的最有意义的事就是战斗！”

想要拥有异能，失败！

保护挚友亲朋，失败！

守护大家珍惜的一切，依旧是失败！

那就战斗，酣畅淋漓的战斗，苍白的人生靠战斗来点缀，既然我所求的一切都会失去，那就让我战斗到死！

边缘模糊的巨人从无垠之地里爬出，张开那可捏碎山岳的大手朝着李长安抓去，如同天幕将李长安遮蔽。

而他只会前进，撞穿了巨人的手掌，张狂的笑容再一次出现在圣堂的面前。

圣堂抬手下压，本黑紫色的触手染上了一层灰气，每一击都令空间破碎，她要用李长安对付四海帝的方法，击碎李长安身边的空间，孤立李长安。

对付普通帝级的方式不适用于李长安，强大的生命力令李长安很难死去，圣堂开始变更战斗的方式。

粗如山脉的触手分裂成手臂粗细，乱舞着朝李长安绞杀而去，触手所砸过的空间碎裂，露出之下的无颜色虚空。

李长安不退反进，迎着触手冲去，穿过了触手的包围网，任由触手将他拦腰截断，上半身终于到达了圣堂的面前。

“我有无数种理由可以后退，但只要有一个理由该前进，那么我绝不会后退半步！”

这就是你的人生吗？圣堂低声喃喃，拳头砸中了她的脸庞。

圣堂倒飞出去，砸断了无数的触手，在她自己的无垠之地里像一颗彗星砸落。

磨难永不会停止，前进的道路上会有无数人的阻拦，他们不解于你的执着，可决定的道路难道要轻易放弃吗？

“我所要走的路，至死方休，虽死无悔！”断裂的下半身重新回到了李长安的身躯上，他脚踏无垠之地，狂奔向前。

我等生来斗者！

“以前我为了异能而战，后来为了活下去而战，现在我只想成为最强的那个。”李长安张开手，将黑暗抓在手中变成了刀。

他要以这驱不散的黑暗为武器，带来本该存在的光明。

圣堂爬起身，随手【逆转】。

无垠之地成为了大放光明的领域，身在领域之中的李长安手握着黑暗凝成的刀，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双目在刺眼的光芒下淌着血，李长安依旧不曾闭上双眼，损毁的眼睛再次恢复，周而复始。

对战到现在，圣堂首次皱起了眉：“你想要杀光一切拦路者？你比我的野心还大，你会再次失败的。”

“如果不去做，从一开始就是失败。”李长安的笑容从未改变：“我害怕失败，但我更害怕退缩，我会成为最强的那个！”

他手持着那把黑色的长刀，高高跃起，一刀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