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喝止,显然没有我的速度快!
砰的一声闷响,布包砸在了其中一块棺材残片上,卡了进去!
我朝着巨石后方一跃,砰的一声闷响便落了地……
我算好了位置,这一块巨石后边儿也极为空旷,便于逃走。
同时我低声喝道:“鲁肃,我信不过你的一炷香,这地方尽是凶尸,要东西,你自己去寻吧!”
“另外我不怕告诉你,周精义死在这里,让这地方快活了,你拿不到东西,就再也别想拿到!”
这转瞬之间,我已经跑出去了十几米外。
我刚才扔的地方,也经过计算。
看似那里有棺材堆积,可实际上整个凹陷之地,大多都是内明堂的污水。
鲁肃想要过去捡布包,一定得涉水。
这样一来,他必定冲撞到中央那棺材里的凶尸。
如果我刚才直接丢进水里,让鲁肃没了找到它的可能,鲁肃暴怒之下,就不会再去找,而是直接和我动手了!
我思绪很快,狂奔的速度更快。
后方没有传来追赶声,我扭头看了一眼,余光勉强瞧见,鲁肃刚好从他站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凹陷之地的一口碎棺边缘。
只不过那口棺材不堪重负地立即断裂,鲁肃哗啦一下,直接落入了污水中。
他破口大骂,吼道:“李阴阳!你给我等着!”
愤怒的回音在凹陷之地内回荡不止,杀机尽显!
我自然不敢在这里等着。
鲁肃会不会出事,也只是我推断。
其实他本事远不如我,只是我刚才手头没有家伙事儿,命数庇护又刚好被棺材匠克制。
所以我不能拼死和鲁肃斗。
周精义是将我逼到走投无路,我没办法,只能和他拼命。
在鲁肃这里,我就必须要保全自身,尽可能不要受伤。
我跑出去一段距离后,虽然密林依旧逼仄,但是远不如那四金砂陷的地方阴厉了。
凭借定罗盘分辨方位,我快速跑回我刚才所在的南边位置。
回到原位之后,我没有停顿,又快步走向鲁肃来时的方向。
从那边往前走,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我就走到了一道岩壁之下!
这地方往上看,陡峭无比,并不是完全垂直。
其实很多悬崖都是如此,多年来经过地龙翻滚,以及各种天灾,大多是山壁断裂,或是山体开裂。
又不是刀削,哪儿有多平整?
一道绳索,隐匿在裂隙和峭壁乱石中。
看到它的瞬间,我心头才浮上来了喜色。
我拽起绳索,在手上缠绕一圈,就想要往上爬。
结果胳膊的位置,却传来了一阵剧痛……
我嘶的一声,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手颤抖地松开了绳子,扭头一看肩膀。
那里一道很深的伤口,本来略有结痂,现在却又溢出鲜血。
身上其余位置也传来疲力和疼痛……
之前周精义要扎我嘴,我撞他的时候躲开了,可他的匕首却扎在了我的肩膀上。
再之后发生那么多事情,我精神一直紧绷,等到天黑的时候,肩膀都快结痂了,再加上鲁肃的突如其来,更让我无暇思索自身的伤势。
如今这情况,这数十米,甚至近百米的悬崖……我怎么可能爬得上去……
我紧咬牙关,又打算将绳索缠在手臂紧一些,强行尝试爬上去。
可鬼使神差的,肩头却又是一沉。
我心里咯噔一下,好似听到了金算盘的噼啪声。
这噼啪声,反倒是让我脑袋一瞬间静了下来。
我回想到自己的需卦……
不管是初九爻,还是九三爻,都是等待……
不光如此,我整个命数卦都需要等……
再一次抓起来的绳索,被我放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再看着悬崖上方,我没有强行去攀爬了。
而是尽量找了四周一个空旷,上方视野好,同时能让我看到其他方位的位置坐下。
停顿下来,休息了一会儿,我才感觉到腹中饥渴,虚弱感一阵阵传来。
割下来一段唐装,我缠在了肩头的伤口上,止住了流血。
我躺倒在地上,仰头看着上空。
好像在这地方,月亮都变小了很多。
除却了虚弱感,又是一阵阵的沉闷从胸口传来,我觉得喉咙很难受,脑袋更难受……
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我嘴巴干枯。
喘息着,我取出来怀表,这银色怀表的背面,勉强能反射一点人脸出来。
我发现,自己的口唇竟是枯白的……
口唇枯白,是为中毒死。
刚才那地方,果然有尸毒……
我挣扎着还想要起身,可虚弱太多,显然我开始毒发,撑不起身体了。
我死死的抓着肩头的长木匣,瞪大了眼睛看着上空。、
我不甘心,更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
命数不可能现在抛却我,而我的卦,我未曾乱卦,也一定会应验!
何雉和遁空还在家中,他们的危险也未曾散去。
我娘还在红松县外的悬河流域,未曾解脱。
那窦家,还没有付出代价……
还有蒋兄……
脑袋的思绪变得格外杂乱,我眼睛快要合上……
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看见,陡峭的崖壁上,有三个人正在往下攀爬。
他们速度不一,两人穿着唐装,分明是蒋盘和廖呈。
还有一人身材精干,背着一柄砍头刀!
我长大了嘴巴,却发不出来声音了。
此时,一个惊喜声在悬崖中回荡不止。
“先生!”
这兴奋的喊声,不正是朱刽传来的吗?!
此后,我意识彻底沉了下去。
我不知道昏迷持续了多久,总之自己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整个人都很煎熬,很不舒服,好似浑身都浸泡在冰冷的水里,一会儿又到了滚烫的火炉中。
我还在做梦,我梦到一个身穿道袍,头戴高冠的道士,正在和我渐行渐远。
又听到身旁有阴狠的声音,在说为父是怎么教你的心性?
最后,好像是师尊的声音,在轻叹命数二字。
我身边有很多人,又好像没有人。
那种感觉,别提有多压抑了。
猛然间,我睁开了双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一眼,我就看见身旁坐着的蒋盘。
他面露狂喜之色,喊道:“廖兄!阴阳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