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王诩成婚了。妻子则是视如妹妹的阿季。云梦村适龄的男女聚在要一起,办了场隆重的集体婚礼。然而这只是表面,王诩提出用假结婚的办法来逃避表臣百司府的政令。村民一致赞成。他们想着等王诩重掌民事之时,稍微动动手脚,篡改下婚嫁的野中记录即可。于是梦云的百余口人相互间商量着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他们可不愿由官府来指派,不然村子的秘密铁定会泄露出去。
在外人眼中,邑主大人对王诩赞许有加,并且处处关照,无视他的胡为。送府宅的事情更是人尽皆知。所以表臣百司府的吏员们都不会轻易去招惹他。认为对方与姬兰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王诩利用了这一点,贿赂了登记婚嫁的吏员。将村中一些不适龄的百姓年龄进行稍稍的改动。比如他自己距离结婚的年龄要求便相差了一个月。
还好来到大周,借了副少年人的身体。若是直接32岁过来,此刻估计要娶三个老婆。并且皆是来自越国的外籍女子。
与姬兰的第一次博弈,便被对方实力打脸。他心有不忿。想着一定要多赚钱,老爹留下那么多兵器盔甲,自己也武装一支军队占山为王。看看谁还敢再欺负于他?逼急了,他就把火药大炮什么的一齐搞出来,炸死这帮孙子。
想到这里,他咧着嘴笑了起来。
现在的云梦村俨然是以王诩、阿季、李沧及风角马首是瞻。几人时常聚在一起密谋些抵制官府的事情。这日也不例外,他们聚在王诩家中。
桌子上放着沙盘模型,四人围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王诩指着新城区主干道两旁的空地与房舍说道:
“李叔!明日你去趟表臣百司府,在野中买地,只要主街两旁的。能买多少就买多少。我就不信了,区区八里之地,他还能塞进来多少人?”
按照王诩的猜想,山谷中最多承载两万居民。这时的建筑最多两层,民宅占用的土地面积较大。而姬兰仍在迁入人口,不出几年,被乱点鸳鸯的这帮人一旦疯狂生养孩子,房价便会炒到天上去。最近姬兰又将牧场迁移到谷中,必定不会将五里草原用于民宅建设。就算用了,王诩也不怕,现在村子的收益是几何倍数的增长。
李沧有些为难,摸了摸鼻子问道:
“不知大人欲以何种理由购地?又有何打算?”
想来买这么多地皮房舍。官府又不是傻子,又怎么会全数卖给他们。
王诩挑了挑眉,露出奸诈的笑容。
“你就说要修建酒肆、食肆、粮店之类的。我的目的是要把野中生意悉数抓在手中,不让他们有机可乘。”
又想到了之前交托李沧办的事情。继续说道:
“对了!收购米粮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李沧点了点头。
“嗯!大人放心,已经办妥。为了不被察觉,我将米粮藏于附近的鄙中。每日让村民下地耕种后,悄悄前去搬运一些。覆以农具掩人耳目。”
王诩伸出大拇指。李沧果然办事谨慎。如此一来,就等着姬兰坐吃山空。就算被人察觉,也只会关注到附近的村子,而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
第二日,李沧垂头丧气的带回了坏消息。表臣百司府不允购地之事。还明确告知,那些土地会用于建设馆驿,不做买卖。
听到此事后,王诩笑了。姬兰居然开始招商引入外资,想必是没钱了。如果馆驿开启,外国的商贩进入,他们也可以将商品进行出口,继续扩张生意。
他安慰了几句。随即让李沧把村前那些闲置的房舍土地,全部改造成两层的砖石建筑。客栈、酒肆、食肆、布庄、粮店、家具店等接踵开业。
他就不信了,这些外国豪商在此处做生意,不需要应酬交际?不吃喝拉撒?为了解决短缺劳力的问题,雇佣了不少新城区迁入的百姓。
谨慎起见,管理的人员全部由原住村民担任。原先穷苦的山民此时已是殷实富裕。许多人家都将木质的房舍改建成砖石结构。每当有外乡人进入,皆是错愕不已。而现在的村子更像是新型的都城,相比之下谷中的新野更像是十足的穷困山村。
最初从戚城迁入的五百户食邑人口,少司马府支付了一笔不小的安家费。部分是庶出分家的百姓,然而也有不少是举家前来的小氏族。他们的家境倒也不错。一些人氏族的家主也曾私下拜会过王诩,基本是抱着投靠村子的打算。
由于野中大肆的迁入奴隶,相较这边而言。无论是治安还是居住环境上皆是不如云梦村。确认过他们的家世以及学识和能力后,王诩留用了部分。并在村子的两侧修建了新的街道与民居。
如今俨然是三坊一市的品字形村落。即将面临的土地危机和先前预想的一模一样。王诩测算过,一里之地在保障商业区、公共设施等建筑的正常运作下最多可容纳300户居住。而姬兰制野的百姓则是杂居在一起,1000户已是极限了。
不久后,戚城别国的商队络绎不绝的前来云梦投资置业。比较有意思的是,当那些豪商进入城中后,看到谷口的繁华与百姓的富足都是交口称赞。不过住进野中的馆驿后,没过几天便陆续撤离。除了贩卖食盐、皮货、牲畜以及调味品的商人有意留下,其他行业的则纷纷拂袖而去。显然此处的物价被王诩压得很低,他们无利可图,留下也没有意思。
一日,王诩闲来无事在街上溜达,巡视店铺的生意。村子里主街的产业都是他的。偶尔出来走一走,瞧一瞧,并提出些改进的意见,已经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习惯了。
每到一处店铺掌柜都会亲自前来拜见,这vip的待遇在后世可不曾拥有。想着若是再随行几个保镖,那可谓派头十足。
来到自家的酒肆门前,掌柜便出来嘘寒问暖的殷勤接待。酒肆在这时可是高端人士消磨时间或是正式会晤的场所。拿粮食酿酒就和榨油一样的奢侈,一般普通百姓是消费不起的。王诩简单的问询了下生意的情况,掌柜便一脸喜色的汇报起业绩来。
他瞅了瞅对面的食肆,发现今日居然门可罗雀,生意怎会如此的惨淡?此时正是申时,已到饭点。平日里一眼望去,即便不是客聚如潮,也是宾客满堂的火爆模样。
酒肆掌柜时常接待权贵富商,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只是一眼,便看出王诩的心思。
“邑主大人今日包下了食肆。想必是邀请了哪儿位富商。方才还命人前来沽酒呢。”
掌柜眯缝着眼睛,小声的说着。王诩哦了一声。
“沽的什么酒?”
“米酒。”
他眼睛一转。
“去!给我打一壶桂花酿。”
这时的酒水基本都是米酒喝起来与醪糟无异。王诩搞了些高粱酒,然后反复蒸馏了几次,加了些桂花,作为酒肆的镇店之宝。许多人还为此慕名而来。
他拎着一壶酒鬼鬼祟祟的走进食肆。向掌柜与小二问明了情况。
姬兰是在宴请楚国商人。他们坐在二楼。那里有几间包厢,环境颇为雅致。时常接待些豪商,有些身份尊贵的人还会安排舞姬前来助兴。由于这时的贵族宴客总会分席而坐,为了有效的利用空间,王诩便想出了以屏风隔断包厢的方法。这样便可随意拼凑,满足各种需求。
他领着小二,摸到后厨。在饭菜上一通捣鼓,看得一旁的厨子满头大汗。
“大人!楼上可是贵客啊!您这么做不怕邑主大人责罚吗?”
手中拿着的芥粉还在不停的撒。
“你懂什么?邑主大人喜欢辛辣之物。”
厨子咽下口水,不忍目睹。万一出事了,他决定装傻充愣。缓缓的转过身去,将瓷瓶中的豆油,稍稍倒入锅中。他们这食肆完全是凭借炒菜出名的。
王诩面戴微笑,勾了勾手,示意小二附耳过来。
“你记得,身着素白衣袍且额头宽宽的俊美少年便是邑主大人。这饭食是为他准备的,千万可别上错了。”
小二点头如捣蒜。
“放心吧!小的见过邑主大人。”
“还有!还有!这酒给他们一起上了。如果问到,你怎么回答?”
“小的就说,是掌柜送的。先上这酒,然后再上他们沽的酒。”
王诩呲出一口的大白牙。
“不错!不错!我看好你哟!有前途!”
得他夸赞,店小二喜上眉梢。一双小眼睛,乐呵的眯成了一条缝。
他们家大人就是体贴入微。不仅对下属好,对朋友更好。他一闻便知那酒是桂花酿,贵的离谱。对邑主大人这份情谊真是好的没话说。亲自下厨调配饭食不说,还再三叮嘱不要让对方知道相赠美酒的事情。小二这般想着,便端着酒菜噔噔的跑上楼去。
此时的姬兰正与楚国商人欣赏歌舞。
俏丽的侍婢屈身跪坐在一旁,小心的布菜。她手中的长箸执起后,悬在精美的菜肴上,不一会儿又放了下来。眼睛一直注视着姬兰碗中的饭食。
似乎公子的胃口不大好。今日只是饮酒,尚未进食。
姬兰端起酒爵朝着面对的楚人浅浅一笑,而后一只手撩起袖袍,五指并拢掩于面前。宽大的袖摆立时平整的张开。衣袖与眉间齐平,分毫不差。另一只手则将青铜酒爵缓缓的递到唇边。她微微的抬起头来,将美酒饮下。动作十分的流畅,从始至终都没有将丹唇显露。贵族饮酒时的温文尔雅,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
周朝的贵族认为饮酒时将脖颈露出是对他人的不敬。为了避免饮酒时的失态,便定下了一套标准的礼仪。
然而楚国是最不服气大周的管制,动不动就纠结个十几国联军伐楚。对于中原的礼法他们楚人不屑一顾。所以喝起酒来,极为不雅,似有膈应人的报复情节。
谁让中原人总鄙视他们为南蛮?楚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然而楚君却被周天子赐封为男爵。最低等的爵位。是可忍,孰不可忍。国主受辱,就连百姓出境游都低人一等。于是楚国公投,决定脱离周室的统治,自立为王。百年来一直与中原诸国开战,却屹立不倒。楚人的民族优越感与爱国情怀便是由此而来。
这位楚国商人亦是如此。他知晓姬兰的真实身份,却很是无礼。弱国无外交,眼下卫国的处境就是这般。是个外国人都敢鄙视一下。
男子色眯眯的笑着,言辞轻佻。
“不知公子...兰,设宴相邀所为何事啊?”
那楚人饮完酒后,将酒爵重重的置于案上。屁股挪了挪,起身便走向姬兰。
“大胆!”
姬兰身后的侍卫喝到。警觉的将手握在剑柄之上,寒芒乍现。然而来人却毫无畏惧之色。像是在挑衅一般,一步一停。行至大堂中央,身旁歌舞的女子紧张起来。她们轻移莲步,稍稍避让,生怕冒犯了邑主大人的贵客。
对方无礼的行为并未令姬兰感到意外。
这些事见得太多了。区区一个楚国司空府的公子,无官无职依仗老爹的权势做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居然斗胆,妄想一亲芳泽。
她一摆手。示意侍卫将兵刃收起来。不慌不忙的说着。言语平淡,古井无波。
“想和司空府做笔生意。”
听到这话,对方陡然瞪大双眼,踌躇不前。皱了皱眉后,猛地推开身旁的舞姬。怒目圆睁,一脸的凶相。
“下去!下去!”
姬兰稍稍偏了偏头。身旁的侍卫便将酒宴上的侍婢、舞姬与乐师全部屏退。
“你们也下去。”
侍卫瞪了那楚人一眼,一拱手。
“诺!”
堂中立时只剩下姬兰与男子二人。楚人四下确认了一番。
“好胆量!”
而后向前又迈出一步。
“不知美人何意?”
方才一直饮酒,此刻粉面桃腮。虽是男装打扮,亦无法掩饰少女的美艳。姬兰将白皙的手背稍稍碰了碰面颊。凝脂般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是水中的涟漪迅速扩散开来。如此的媚态被对方尽收眼底。那人又迈出一步。
“犀甲。”
或许是被眼前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竟没有听到少女说出的话。
“什么?”
男子直勾勾的盯着姬兰,仍在慢慢的靠近着。
“哈哈哈。楚地犀甲,名闻天下。”
不知不觉那人已行至姬兰面前。满脸的淫邪之色,在听到“犀甲”时陡然散尽。像是见鬼一般,愣在原地。姬兰垂下头,觉得脑袋懵懵的。白皙的脖颈一片桃红。她蹙了蹙眉,端起酒爵轻轻地嗅了一下。紧蹙的眉梢渐渐舒展开来。
桂花的清香,扑面儿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
男子有些惊慌,深吸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姬兰优雅的饮下了一爵酒。微颤的红唇像是在细细品味那桂花的香甜。
用犀牛皮制作的甲胄堪称这个时代最强的盔甲。无论是从坚硬程度,亦或是制作的精巧度都是顶尖的。在战争中的表现更是不凡,穿着犀甲的士卒除了无法抵御直刺的攻击,劈砍与飞矢几乎无法构成威胁。
姬兰的无视让男子失去了耐心,他一把夺过盛酒的青铜酒樽。只听姬兰悠悠的开口道:
“我说了。想和司空府做笔生意。”
他私下贩卖楚国的军备,事情做得极为隐秘。是不可能被人察觉的。
“呵呵,我楚人倒不介意多宰杀几头耕牛。”
楚国不尊周礼,杀牛制甲毫无心理障碍。牛皮制作的皮甲虽不如犀甲亦是上品。
“芈姬是我的人。”
男子捧着酒樽,立时呆住了。
既然没有酒喝,姬兰只好夹菜吃。
“贱人!”
芈姬是少司马府安插在楚国的细作。靠美色引诱司空府的公子,成为了对方的小妾。由于极富商才,一直帮其打理倒卖军备的事情。这妾室与他在一起三年了,最近却突然消失不见。
自己的把柄全数被眼前的女子牢牢抓在手中。倘若事情败露,让国主知晓,灭族是逃不掉的。男子抱着沉重的青铜酒樽,开始狂饮起来,酒液倾洒了一地。
过了一会儿,他通红着眼,吐出两个字来。
“多少?”
或许是酒喝得太多,腹中翻腾。隐隐有种呕吐的感觉。姬兰惜字如金的说着。
“两千...五百副。”
男子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开什么玩笑?一师的兵甲?难不成你们卫国是要伐晋吗?”
卫国与晋国世代交恶。即便是虚与委蛇的臣服,依然逃脱不了晋人的压榨。纳贡献俘之事便是晋国的对外政策。这不仅仅是针对卫国,与之接壤的弱邻亦是如此。通过这种方式长期弱化周边诸侯的实力。
当然他只是以此来表达一下心中的震惊而已。这般狮子大开口,也不怕闪到舌头。
“五千金。”
姬兰还是那副平淡的模样。
话一出口。对方先是一惊。五千金可是五百万钱,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恐怕就连卫侯也拿不出手的。女子开出的价码很高,确实诱惑至极。不过钱与命相比,他还是犹豫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
面前的女子,突然脸色骤变。男子吓了一跳。以为对方失去了耐心。
眼下的谈判,他全完处在被动的局面。想不妥协,基本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做的便是先稳住对方,提早返回楚国。与父亲商议一番后,将家族迁往齐国或是越国避难,再想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父亲辞官潜逃。似乎仅有这一条后路可走了。
此时姬兰的脸庞涨得通红。面皮微微的抽搐着。男子满头雾水,对方这是怎么了?突然就沉默下来。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他将手中的酒樽放下。
“喂!你怎么了?”
只是片刻后,姬兰的面色,红中带紫。像是被强烈的阳光晒伤一般。明显是很痛苦的样子,男子惊慌起来。在桌案前坐下,面对着姬兰。
他靠近了些。只见女子发紫的两腮,微微鼓起。他甚至于能清晰的看到对方脸上的毛细血管。
“呕”
毫无防备之下,劈头盖脸的被女子喷了一身。满脸的污秽,可以闻到酒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味。男子用袖袍抹了把脸,眼睛一阵辛辣的刺痛感,眼眶瞬间红了。泪水犹如决堤一般,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这女子可是宗室王姬。从酒宴开始便保持着彬彬有礼的贵族仪态。如此不雅的当众呕吐,真是失礼又无礼。
此刻更多的倒是被这一幕震撼到了。全然忘记刚才对方过分的要求。
“你..”
骂也骂不出口。
这时女子莫名其妙的开始发笑。听得他毛骨悚然。犹豫了片刻。
“好吧。待我返回楚地便督促此事。迟则两月。”
话毕。对方竟毫无反应,还是傻笑着。他揉了揉眼睛。想着如此重要的事情,眼下他已经做出妥协。不过是想争取两个月的时间准备而已。为何姬兰还再发笑?莫不是心中的想法被她全完看穿?
“别逼我。总要给我些时间准备的。”
他犹豫了片刻,起身一礼。
“一个月。”
然而对方还再傻笑。
男子只觉莫名其妙。即便快马加鞭的赶回楚地,最快也要七天时间。这么多的军备,还要隐秘运送出境。提出一月的要求,并不过分。他又对着姬兰一拱手。
“告辞!”
猛地转身,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在下明日登门,再详谈此事。”
他摇晃着身体,缓缓地勉强走向楼下。定是刚才饮酒太猛,此刻醉意如潮水般袭来。他拍了拍额头。
之前受到惊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时没有察觉。当做出决定后,心情放松下来。便醉的这般厉害。心中暗赞这酒的后劲十足。看着小厮前来搀扶,男子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起来。一阵天旋地转。
随后,食肆中发生了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邑主大人与楚国富商皆被侍从用担架抬走。邑主不时大笑出声,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众人认为她一定是谈成了笔大买卖,才会高兴成这副模样。时不时口中还嘟囔着。
“什么时候给我?”
而那楚国富商则不停的呕吐,弄的满身满脸污秽不堪。竟然还嚎啕大哭,泪流满面。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每当邑主大人说出醉话,对方便跟着答道:
“别逼我!呜呜呜。”
两人像是喝断片后还能正常交流,继续谈生意一般。众人看得惊愕不已。到底他们的邑主谈成了怎样的大买卖,能把高傲的楚人逼的如此狼狈?
几个时辰过后,当姬兰清醒过来。意识到遭人暗算了,她愤怒的将家中摆设一通摔砸。此时已是凌晨,距离日出还有一个时辰。姬兰急迫的想知道昨日的生意是否已经谈妥。这对于她而言,太重要了。眼下只能在焦虑中慢慢的等待。
她没有因为醉酒而怀疑到王诩。只是回忆起,吃了特别辛辣的食物,然后吐了那楚人一脸。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当众呕吐又醉酒后被人抬了回来。如此不雅的行为恐怕早已被王诩知晓,并且传得人尽皆知。
姬兰紧握秀拳,轻咬红唇,冷哼一声。
“哼!卫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