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森芝士条
姜思洲带回来的零食只拆了两包薯片, 其他的都没怎么动。
姜窈和夏弥看着天色还早，就找了部恐怖电影来看, 刚关上灯, 屋外一阵急促地高跟鞋踏过的脚步声，她们所在的寝室门被暴力推开。
门撞得震天的响。
姜窈按着怦怦直跳的心脏，看向门口。
灯已经被人摁开。
周楠站在门口, 手上挎着她的皮包。
只不过头发凌乱, 脸上的妆似乎也花了些。
之前周楠把照片发给林静雅，就一直没回寝室。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心虚。
但转念一想, 大一一年都没见她心虚过, 现在就更加不可能了。
姜窈大一和周楠撕破脸后就已经拉黑删除了周楠全部的联系方式, 也就没在第一时间和她算账。
倒是没想到周楠一回来就开始挑衅。
让姜窈觉得好笑。
周楠随手把包扔到桌上：“哟,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看的恐怖片啊, 那还正好帮你适应一下别被吓傻了。”
姜窈喝口果汁, 伸手调大电脑的声音，她这会儿连眼神都不想给周楠。
诡谲阴森的片头曲充斥在整个寝室空间。
周楠哼一声，收回眼神。
包里的电话响了。
她摸出电话来, 看见来电显示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
周楠快步走到阳台, 摔了阳台的门。
夏弥忍不住皱眉, 小声念了句有病, 被姜窈拍着背安抚下去。
周楠尖利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寝室里, 连电脑的声音都被掩住。
“我说了别给我打电话！一打电话就是要钱，我之前不是才给你们转了钱吗！”
“钱钱钱！一打电话就找我要钱！你们当我是什么？”
“你们儿子的提款机？”
“我没钱！听懂了吗！我没钱！”
姜窈恍若未闻, 抱着果汁又是一口。
“她家里又在找她要钱？”
夏弥凑近姜窈, 压低声音。
“不用管。”
周楠家里的情况用四个字可以概括完全部：重男轻女。
当初周楠家里的人来找周楠, 姜窈还帮忙骂回去过。
只是撕破脸之后，周楠的事她就再也没管过。
周楠过得是好是坏, 关她屁事。
接完电话，周楠从阳台回来，连眼角都气得绯红。
瞄见悠悠然喝果汁的姜窈，周楠捏紧手里的手机，冷笑一声：“你都听见了？
这会心里一定偷着乐对吧？”
姜窈手里果汁一放，抬眼：“是啊，开心得很。”
“我没落井下石，你还来找我的茬？
有病赶紧去看脑科。”
“落井下石？”
周楠上前一把打掉姜窈手里的杯子，杯子倾倒，果汁泼在姜窈身上，“你来啊！你不是有我把柄吗？
但是你有那个胆子把我送进监狱吗姜窈？”
夏弥同样被泼了一身：“周楠你疯了！”
“啪——”
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周楠的脸上。
姜窈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热意和痛意，她甩甩手，冷眼看着周楠：“有病就去治，别在寝室里撒野。
没人会可怜你，也没人会惯着你。”
踹开脚边周楠的包，姜窈拉着夏弥绕开周楠：“走去打水洗澡。”
等两人再回来，周楠床位的遮光帘被放下。
没有任何的动静。
姜窈冷眼瞥过，和夏弥收拾了地面的狼藉也上床睡了。
第二天一早，罗晴来敲门叫人上课。
等了好久，姜窈才姗姗来迟地开了门，脑门上大写的‘睡意不足’几个大字。
罗晴一走进来，就先抬眼瞄向周楠的床铺。
“看什么呢？”
姜窈问，“早走了。”
罗晴在桌边坐下：“昨晚听你们寝室有动静，周楠是不是回来了？”
“嗯。”
姜窈困得眼角带泪，给自己倒杯水喝下，才算清醒一点。
拉开凳子坐下化妆。
“你说她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
姜窈画眉的手一顿：“谁知道。”
“知道你手上有录音也不知道消停，”罗晴啧啧出声，“真打算闹到警察局啊。”
“闹到警察局林静雅也会保她。”
姜窈淡淡地说。
就像当初已经闹到校方，最终不还是因为林静雅的插手，不了了之吗？
罗晴一下没了声音：“没事，恶人自有天收。
再不行，找顾神撒个娇？
都牵手了，亲亲还会远吗？”
姜窈把手里的眉笔甩过去：“和他没关系。”
少女眼尾下压，唇线抿直，无比的认真。
罗晴立马明了，笑笑：“开个玩笑，赶紧呀上课了。”
“马上。”
简单上个单色眼影，涂个唇釉，姜窈和夏弥拿上书。
出门上课。
天气一如既往地闷热，上课的学生也如一如既往的多。
只是姜窈隐约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点多了。
她不是自恋的人，但每次转头总能和人对上眼的频率实在有点过高。
稍稍放慢步伐，姜窈跟夏弥和罗晴咬起耳朵：“我妆花了吗？
怎么她们在看我？”
罗晴嘶一声：“姜窈窈你是不是忘了昨天那个帖子，她们看的是绯闻女主角。”
姜窈：“不是所有人都会逛论坛。”
夏弥：“但是绝大部分人都关注顾神。”
“对呢，一传十十传百，”罗晴已经摸出手机，打开论坛，“你看这阅读量都三千了，我们学校总数都才一万左右。”
姜窈：“……罗大晴，我的眼睛只看到一千五，剩下一千五你补给我。”
罗晴无语凝噎。
有时候实在没法和姜窈这个人交流。
走到上课的教室，和姜窈同班的女生一看见姜窈就是眼睛一亮：“姜窈姜窈！”
少女转眼看过去：“嗯？”
“你和顾神……”那女生话没说完，但眉眼间的暧昧官司说明她的好奇。
姜窈只是眨眼：“什么？”
“哎呀，你不要害羞，说说嘛。”
“铃铃——”
上课铃响。
那女生的好奇心被打断，却还是在给姜窈递眼神。
企图打探一点什么。
姜窈支着下巴，有几分好笑，她只做了个口型：“真没有。”
但实际上她和顾清河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虽然他昨天的态度好像是软化了不少，但她估计是看在她那么惨的份上。
毕竟装的变真的不会有比这更惨的了。
课程过半，搁在手边的手机振动撞着桌面嗡嗡作响。
有人发来消息。
姜窈点开看清谁发来的后，瞬间坐直身体。
那黑底白字的头像右角有一个鲜亮红艳的+1。
顾清河给她发微信了？
不过也只有俩字。
[顾：在哪儿？
]
直接明了，简单易懂。
刚才还怦怦跳动的心脏瞬间平静下来。
[jiang：五教上课。
]
[顾：知道了。
]
[jiang：顾师兄有什么事吗？
]
然而，对面的人不回了。
手掌推起左脸的软肉堆在一起，姜窈撇嘴：“又不说什么事。”
“怎么了？”
身边的夏弥问她。
姜窈摇头，她也不懂现在是个什么事。
没多久，下课铃响。
姜窈刚起身举手伸个懒腰，门口一阵骚动。
扭脸去看，就看见顾清河出现在门口。
男人深黑的眼在她身上轻飘飘地扫过又收回，他抬手敲门。
意识到自己的姿势不太雅观，但姜窈还是不紧不慢地放下手。
讲台上的老师转过脸来看到顾清河：“有什么事吗？”
顾清河两步跨上讲台，压低声音在老师耳边说了句什么。
“啊行行，好的，”老师连声应下，转头看向讲台下，“姜窈同学，你跟这位师兄去一趟。”
“哇——”教室内四下哗然，险些掀了屋顶。
“好的老师。”
姜窈恍若未闻，把书推给夏弥，“小米，帮我带回去一下。”
夏弥的视线在姜窈和门口的顾清河身上来回徘徊。
亮的吓人。
听见姜窈的话，夏弥激动地比个‘ok’。
被姜窈拍拍肩膀，轻横她一眼。
“那，老师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老师摆手，对台下起哄的声音听而不闻。
都是经历过的人，小场面。
姜窈跟着顾清河走出教室，才看到杜仲也来了：“杜师兄。”
杜仲笑眯眯地冲她打招呼：“小师妹好啊。”
跟着顾清河和杜仲拐下楼梯。
姜窈才问出口：“杜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今天会有校领导来视察。
想着要是他们在原画上有什么意见，你在场会比较好。
虽然我已经觉得很完美了，但以防万一嘛。”
杜仲解释着，“正巧男生公寓离五教近，顺道过来接你一起。”
“噢。”
姜窈应一声。
乍看到顾清河出现，她还真以是特意来找她的呢。
结果只是顺道啊。
果然，态度软化是不存在的。
姜窈在心底煞有介事的叹气。
依然是坐小白龙去实验楼。
楼下坐车的人不少，有的人姗姗来迟，有的人还睡眼惺忪。
杜仲已经上车，姜窈正准备跟上去，手肘突然被人轻轻勾了下，姜窈顺势停住脚。
转头，顾清河单手抄在裤兜里，站在原地，格外恣意闲散的样子。
“顾师兄？”
“怎么？”
顾清河抬眼看向她。
姜窈有些疑惑，但还是摇摇头。
顾清河声音平淡地开口：“坐满了。”
回头再看。
小白龙上已经挤满人，最后一排更是塞到极限坐下6个，连放脚都难。
正面诠释了什么叫做管你校花学神，只要是占座统统六亲不认。
姜窈：“……”
杜仲挤在里边，看着车下的两个人：“你们俩怎么不上啊？”
“看你们站在下边太阳晒得多难受啊。”
“坐满了，上不去。”
姜窈应。
坐满人，小白龙缓缓启动，杜仲探出头来：“那我就先走啊。”
“你们慢慢晒。”
顾清河连个眼神都不想给，转头又一辆小白龙缓缓开过来。
他声音淡淡：“坐后边那辆。”
嗯？
姜窈回过味，这不就是和顾清河单独坐车？
二人世界？
“来啦~”
姜窈上车坐下，裙摆堪堪遮过大腿中线的位置。
坐在她对面的顾清河几不可见的拧了下眉。
在下一个男生上车前，姜窈看着顾清河起身，换了位置。
挨着自己坐下。
车内空间本就不大，顾清河几乎是贴着她整个右侧坐着。
于是她的膝盖挨上顾清河的膝盖，格外亲密。
姜窈动了动腿，膝盖擦着膝盖，肌肤之间带出不一样的摩擦触感。
而顾清河像根本没发现似的，任由她挨着。
姜窈搭着膝盖的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目光落在顾清河的身上。
顾清河，你再这样我要认为你喜欢我了啊。
她长睫扇动，声音清脆：“顾师兄，我有点热。”
“嗯，忍着。”
顾清河眼皮都没撩下，淡声应着。
……好嘛，喜欢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