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中,韩然猛然醒了过来。只感觉到周身疼痛无比,这是一种无法言喻,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疼身。甚至连想轻轻动一下身子,也感觉到如刀刮一般巨疼,根本不可能动弹一分一毫。
“这是什么地方?我明明记得我是坐在A市的江边的看风景的,怎么会忽然来到这深手不见五指的恐怖地方。我的身上怎么会这么疼的?而且感觉到有千斤重担压迫于身上。”韩然茫然地看着眼前漆黑的一切。
咳咳,就在韩然的呼吸间,可以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的鼻唇间,都是无尽的泥灰堆积。只是瞬间,韩然已经明白了,那该死的梦境又继续了。
城墙坍塌,自己已经被深埋于沙石废墟之下!一片无言的恐怖猛然袭上韩然的心头,自己竟然已经被活埋了。
然而更恐怖的事才刚刚开始,意念闪间,韩然忽然一下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惊悚而立,自己怎么会还记得刚才坐在江边的事,甚至连李筱兮那美丽的容颜和温柔的话语,都还如此清晰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可以肯定是半小时前才发生过的事。
然而自己身上那强烈的疼痛是如此的真切,疼的让人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不是一场梦。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难道是死了吗?怎么会连是现实是梦都分不清了?韩然心中不停地呐喊!
韩然头脑中涌起一阵世界完全坍塌崩溃的感觉,难道刚才和李筱兮见面的事只是一场梦?那现在算是什么?昨天之前,我不是还认为方才这一幕只是在梦中的吗?怎么忽然一切都似乎完全颠倒了过来?
韩然只觉得自己真的要抓狂了,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世界在和他开玩笑。原本还只是朦朦胧胧一个持续不断的梦,现在竟然已经完全感觉到变真不说,甚至连记忆都是并存的。
让人根本分不轻那一边是梦幻,那一边是现实。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韩然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不管现在这一切是梦境还是现实,至少现在这一幕场景中,自己真的是被活埋了!
眼珠缓缓转动,渐渐习惯了周围漆黑的空间,然而这些漆黑的空间却是不寂静的。
韩然的耳边,隐隐能听到金戈铁马的金戈马鸣之声不停回响,中间夹杂着无数人那凄惨的嘶喊和哭嚎。甚至还能闻嗅到血腥的味道。
身处于废墟之底,不用仔细凝听,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马队行进时,无数马蹄践踏大地而发出的巨大震动。随着每一次的震动,韩然都能感觉到有断坦面的细小沙石纷纷砸落在自己的脸面上。
若不是韩然运气够好,几块巨石在倒塌的瞬间互相交错形成了一个不大的空间,现在他没被当场砸死,也迟早要被窒息而亡的。
这似乎是种幸运,但对韩然来说,这完全就是一种煎熬。因为韩然终于从麻木中反应过来,已经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已经被石土所掩埋,胸前越来越强烈的疼痛让他明白,自己的肋骨恐怕已经被砸断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受伤的腿部甚至在慢慢的渗血!
这真的是一场梦吗?如果这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那我怎么会感觉到如此真切的疼痛?韩然心头一片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轰的又一声响,似乎又有墙体滑落,牵动了整一块废墟。随着这新的震动,韩然感觉到一边的巨大条石似乎松动了一下,这不由让他原本就高度紧张的心又猛烈地一阵狂跳。
嘶!条石发出相互磨擦的声音,非常的刺耳。一种无法言喻的强烈压迫感向韩然强压下来。粉尘滑落,几乎完全掩埋了韩然的口鼻。韩然甚至能感觉到巨石已经压到了自己的额头之上。
“这次死定了!”韩然心中一阵绝望,这一刻的他,甚至根本没再想这一切究竟是个噩梦与否,只觉得面对即将到来的绝境,自己甚至悲哀到连挪一挪身这样细微的反应也无法做到。
随着强烈的磨擦声,韩然只觉得压在右脑边的条石不停地坠落,已经把自己的头颅给整个扭弯,把韩然压得更加难受。
然而就在韩然已经一阵无限惊恐时,条石的滑动之势却停住了。重新保持了刚才那个交叉的态势。
只有倾斜石面上的沙石不停地倾漏,倾扑在韩然的面上,让他根本睁不开眼来。
不被砸死也要窒息而死的,正当韩然心底生出这样一个绝望的念头时,忽然感觉到四周似乎有了一点儿光亮。似乎由于方才那新一轮的塌方,把刚才完全封闭的这废墟给重新组合了一下。
这时候扑落在他面上的细碎沙石也终于停止了,韩然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勉强地晃了晃脑袋,把积落在面上的沙石给摇落在旁边。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韩然也感觉到自己那些受伤的部位完全如万刃加身般巨疼。
一柱阳光从乱石间的缝隙间射入。把这狭小的空间照得通亮,韩然把嘴上翻,把沾在自己面上的那些粉尘给吹开,力图让双眼看得更清楚一些。
尘灰四散,在光柱间不停地飞舞着,强烈的反射下,亦把光柱映衬得如同一柄深刺入地狱黑暗空间的光明神剑。
“我这算是幻觉吗?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一回事?”韩然不停地粗喘着气,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
方才在黑暗之中,韩然的心底还存有一丝侥幸,心想现在经历的这一切,也许只是自己真的置身于一场噩梦之中,又或者只是一场可怕无比的梦魇。
然而眼前突如而至的光明,让韩然终于放弃了这种想法。这种光明的亮度和美丽,是如此清晰的浮现眼前,又怎么可能还是梦境,更何况自己身上的这种强烈疼痛。
但如果这不是一场梦,韩然明明记得自己刚才还是在A市江边吹风的,怎么只是转瞬之间,就忽然莫句其妙来到这么一个可怕无比的地方,这又是什么地方?
眼见这么疯狂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韩然只觉得到自己的脑袋都快崩溃了。
“难道我,难道我真的神经分裂了吗?”韩然自言道。眼珠子对着这个陌生的狭小空间扫视了一圈,再度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啊!一陈刺痛自韩然的嘴唇传来,韩然一下怔住了,眼前的一切,耳畔那些金戈铁马的声音,显然不是梦境,也更不是幻觉和幻听,而是活生生的事实。
躺于废墟之底,韩然整个人都似乎麻木了,时间静静的在流逝,他一动不动,也动弹不得。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韩然才苦笑了一下。如果这是梦,自己怎么可能还保持清醒这么久的。
他知道自己没有疯,自己现在真的完全活在这一段时间来,这个让他觉得没完没了而烦恼无比的梦中来了。
或者这本来就不是一场梦,而是另一个世界!
这时候韩然又隐隐听到了遥远的地方,似乎有无数凄惨的声音响起。更多是妇孺的绝望呐喊,杂着很多充满杀气的喝杀声,声音此起彼伏,不知发生了何等状况。
这些声音终于让麻木中的韩然清醒了过来。无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无法可知,但总不能躺在这等死的!
“有没有人呀,救命呀!我被埋在下面!”鼓足了勇气,韩然终于发出了他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一声吼叫。
然而一切是徒劳的,根本没有人来理会于他,甚至刚才那些还近如咫尺的马蹄声,也早已经离开得很远,似乎那些破城的将士,都已经冲入了城中或者远离了这片战场。
“有没有人呀!”韩然只感觉到自己的嗓子越来越嘶哑。任他怎么呼喊,根本没有人来求援于他。
十数分钟后,韩然感觉到自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体力,甚至连求救的力气也没有了,肋骨的伤痛,让他每一次的呼喊都牵动到全身,甚至叫大一点声,也如同受刑一般。
求生的希望在一点点丧失。韩然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有点模糊,不知道是空气的混浊影响,还是受伤部位的慢慢失血导致。
我是不是又开始做梦了?还是我一直就是在做梦?
当韩然头越来越沉,眼前开始一点点发黑时,心头又涌起这个想法,然而他已经没法再想得更深,他确实已经失血过度。
终于,韩然的头一歪,晕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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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还知道醒呀,害老子吓一跳,以为你丫晕死球了呢!”
韩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世界从朦胧开始变得清晰起来,眼线所至,不由“啊”的下意识闪避。就在他眼前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此刻正有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盯着他。
“你才有病呢,贴我这么近干嘛?”韩然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着身前的郭自明道。
眼前这个穿着复古的东南亚花衬衫,破牛仔裤;头发染得灰白,耳朵上穿了不下十个孔的贰逼青年,正是韩然发小的铁哥们,向来以少妇杀手、少女克星自居的郭自明。
郭自明抬起右手,在韩然脑门上狠狠按了一下,嚷道:“有没搞错,我说你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人喂了三唑仑,老子叫你半天居然没点反应,你再晚一秒醒来,我还真打120了!”
韩然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此刻稍为清醒了点,左右四望了一下,不由一下怔住了。
一点没错,自己一样的半躺在一张休闲长椅上。头顶上一样是江边大榕那繁茂的叶荫,身边几米开外,是无尽东流的滔滔江水。除了眼前的郭自明,似乎一点没有改变。郭自明是和韩然约好了一起吃晚饭的,这也是韩然在这等他的原因。现在的他显然是应约而来。
然而韩然的目光却一下呆滞了。他忽然看见先前那轮西倾的夕阳,现在早已经落下了西天,天空已经微黑。不用说,自己刚才真的是睡着了,那些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记忆,竟然真的只是个梦!
郭自明一脸疑窦,伸手在形状呆若木鸡的韩然面前挥了几挥,见到韩然完全似傻了一般一动不动,不由奇道:“怎么啦?我说兄弟,你真给驴撞了不成?”
韩然没有说话,心中只有一种只能用震撼来形容的恐怖感觉。因为这一刻的他,忽然发觉自己全身处于一种强烈的疼痛中。
疼痛的部位分别是腿和胸部。那是一种一针针的扎疼,这种疼痛并不是韩然第一次经历,他少年时非常好动,曾经摔断过很多次骨头,这次的疼痛,就和少年时的经历一模一样!
换句话来说,韩然知道自己刚才在梦中被城墙塌方而受的压伤,那原本该属于梦境中的事,是真的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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