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蕾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徐清风正在慢慢侵入自己,撕裂的痛苦已经开始,不由咬紧牙关攥紧拳头,按照科普杂志上的忠告尽量放松身体,准备迎接最后一击。突然听到徐清风嘟囔道:“不行,等一会!”竟然退了出去!陈蕾非常失望,心说难道徐清风改变主意了?这种紧要关头还能刹住车,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睁开眼睛忐忑不安地问道:“又怎么了?”
“你带避孕套来了吗?”徐清风愁眉苦脸地问道。
“我带这种东西干什么?”原来是为这事,陈蕾松了口气,心想别说没带,就是带了,自己也不会承认的。她一个黄花闺女晚上跑来找他,包里还带着避孕套,说出去岂不羞死人了?
“你不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吗?这么普通的东西应该经常接触的,怎么就没想到带一个来呢?”徐清风不满地说道。
“我今天是安——安全期……”避孕套的最主要功用是避孕,而陈蕾无所谓徐清风会不会让她怀孕,甚至有些遗憾今天是安全期。何况这是她的第一次,希望能留下最美好的回忆,自然是越直接越好,不想一个小小的避孕套影响感觉。
“不光是不是安全期的问题!”徐清风从陈蕾身上下来,四处张望着说道,“不少宾馆都在房间里给旅客准备避孕套。我找找看这里有没有。”
这人非要找个避孕套不可,陈蕾实在是哭笑不得。她现在不上不下地,别提有多难受,干脆豁出去了,噘起嘴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快点来吧!”
“等不及了?女孩子要矜持一点!要来的早晚会来的,不要性急嘛!”徐清风嘿嘿奸笑着说道,特意在“性”字上加重了语气,“咱这是对你负责知道吗?”
“人家都说今天是安全期了!”陈蕾想难道非要自己把话挑得更明给他吃个定心丸。气鼓鼓地说道:“就算怀孕了也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去医院处理的!”
“不光为这不光为这。跟你说话真费劲!”徐清风很不耐烦,“我要决定娶你当老婆。还怕你怀孕吗?你今天第一次,如果一枪中靶,怀的孩子质量最高,再说我妈还着急抱孙子呢!”
要是换成别人,这种时候还不满口甜言蜜语什么好听说什么?徐清风却明确地告诉她目前还没决定娶她,陈蕾心凉了半截,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故作淡然地问道:“那是为什么,你有病?”
“咱是医生,怎么可能让自己得病呢?站在医生的立场上。咱给你个忠告,如果怀孕了,最好坚持把孩子生下来,打胎对身体的伤害很大,还可能造成习惯性流产。次数多了会导致终身不孕一辈子都当不成妈妈。”徐清风表情很严肃,“我不是怕你嫁给别人,生的孩子却长得像我,将来地日子不好过吗?”
“你——”陈蕾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搞了半天这人还是担心她怀孕。而且小算盘打得很精。万一怀孕了就让她嫁给别人把孩子生下来,自己什么事都不做将来白捡个孩子。这已经不能用可恶来形容。简直是缺德了!觉得自己的确是瞎了眼,陈蕾真想大哭一场,但还是忍住了,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为什么?”
“这是非常专业地学术问题,跟你说你也不懂!罢了,还是简单说几句吧,你能听明白多少算多少!”徐清风看上去很为难,“现代科学研究表明,我们人类至少有百分之五的基因来自细菌和病毒,细菌和病毒在感染人体地过程中改造了我们的基因。一般人头脑中的遗传物质只有DNA,只知道染色体这种细胞核里的东西,但实际上还有RNA,像线粒体这样的器官里也有不少遗传物质。这就是为什么同卵双胞胎的DNA序列完全相同,长相和性格等方面却有区别的原因所在,后天的生活环境是一方面,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那些DNA之外的遗传因素。而线粒体遗传,基本上是通过母系渠道,也就是说从母亲那里获得,从这个意义上讲,妈妈比爸爸更亲。因为受精卵不是在真空中长成婴儿地,胚胎的发育过程中要跟母体交换许多物质,所以决定孩子以后长什么样的遗传物质,不只是受精卵里面的那些,还可能有别的来源,比如子宫壁什么地。从广义上讲,我们男人的生殖细胞——就是精子某些方面跟细菌或者病毒相似。到你们女人身体里面,简直是千军万马奋勇向前,除了运气最好的能跟卵子结合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外,剩下的都被吸收变成你们地营养。但我刚才不说精子和细菌病毒相似吗,总有千儿百八运气好地能把遗传物质嵌进子宫壁或者别的地方地细胞里,改变那些细胞的遗传特征。咳——,你能听明白吗?快到关键地方了,能听明白咱就接着说,听不明白的话就算了!”
这人又开始学术演说,陈蕾很想说“我先晕一会”,但徐清风说的这些都是她以前闻所未闻的,好奇心压倒一切,蜷起身体隐藏隐秘之处,“嗯”了声说道:“你接着讲,我上班后接受过医学方面培训的,听得懂。”
“那我继续说了哦!”学着陈蕾藏起他的关键部位,徐清风干咳两声说道,“当女人和男人睡过觉后,男人的精子会改变你们女人体内一些细胞的遗传特性,这些新获得的遗传特性是有可能传到下一代的。尤其是卵细胞在从卵巢中出来等待精子到来的那段时间,子宫或者其他部位细胞中的遗传物质很可能穿透卵细胞壁进入里面。如果某个女人先后有两个男人,孩子的父亲是后一个男人,那这孩子很可能会继承前一个男人的一些遗传物质,说得难听点——品种就不纯了。不是有个那样的报导吗,说有个外国女人刚生的孩子看上去很像她死了好几年的前夫,一点都不像她的现任丈夫。我想可能是她前夫的遗传物质很强势,压倒她现任丈夫的遗传特性,呵呵!”
“你是不是想说你的遗传物质也很强势,如果你今天不戴避孕套跟我——那个了,以后我嫁给别人生的孩子可能长得像你?”觉得徐清风说的有一定道理,陈蕾不禁紧张起来。
“没错没错,你很聪明,就是这个意思!我要对你的将来负责不是?所以我说女孩子一定要自重,不是自己的丈夫,就不要随便跟他上床。否则你想吧,就算生的孩子不像别的男人,丈夫想想孩子的品种不纯,心里会是什么滋味?除非不生孩……”
陈蕾浑身凉了个透,徐清风这等于是在骂她不知自重,说她随便。更气人的是,在说她的同时还要跟她上床,而且压根没打算娶她,说的是一套,做的则是另一套,可恶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地步。心中万念俱灰,正想是不是该一脚把这招人嫌的踢下床去,马上穿衣服走人,摆在床头的座机响了。
听到铃声徐清风呆了一下,皱起眉头说道:“谁这么烦人,不知道本道长正在洞房啊!”
陈蕾心中冷笑一声,心说你还大言不惭地说“本道长”,邪魔妖道还差不多!不阴不阳地说道:“赶紧接啊,说不定是特殊服务的打来的呢!”
“特殊服务?”徐清风没听出陈蕾话中的讽刺意味,气冲冲地爬过去说道:“明明知道我住在这,这帮臭娘们还敢往这打电话,找收拾是不?我看看到底是谁胆这么肥,找人去绑她三天!”爬到电话旁边看见上面显示的号码,转过头望着陈蕾尴尬地说道:“是楼下打来的,可能是司云飞,我问下她什么事哦!”
电话是司云飞打的,而且司云飞竟然住在楼下,陈蕾冷哼一声,指着门口黑着脸说道:“到客厅去接,你们的体己话别当着我的面说!半夜三更的打什么电话,直接上来跟你在被窝里说不就得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跟司云飞啥事都没有!”徐清风嘴上说得硬,心中却阵阵发虚。首先他跟司云飞并不怎么清白,最主要的,楼下不只住着司云飞,还有个让他头疼万分的简素言。陈蕾好像生气了,万一这电话是简素言打的,而且简素言在电话里说些出格的话被陈蕾听到,岂不更糟?于是讪笑着说道:“好吧,我去客厅。趁这功夫你在两个卧室和卫生间都找找,看有没有避孕套,我马上就回来!”
徐清风刚出房门,陈蕾就从床上弹起,迅速找到衣服穿上,手里提着鞋子轻轻走到门口,听到徐清风吼了句什么“啪”地把话筒砸下挂断电话,急忙退了回来。四周看了看,急步走到房间另一侧推开门,穿过卫生间跑进副卧室,把通向客厅的房门拉开一条缝向外小心地张望着。等徐清风的脚步声从客厅消失回到主卧室,赶紧把门整个拉开冲出去,折到沙发旁抓起手提包,飞也似地往门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