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包办亲事
作者:路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378

听说他们收到了订礼,严梅很快就来了,看到郯彬画卷,她目光深沉接过画的同时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一向被她认定嫁不出去的男子,怎么会收到桑琼的订礼。

“这个就是学生收的聘礼。”丹鹃拿过郯彬手上的画,小心在桌上展开。

“就一幅破画,没什么好看的……”不屑地哼了一声,郯彬冷淡地白了严梅一眼,这个人跟城里的人都一样觉得他不会有人要。

不理会他的话,严梅看着上面的题字,不禁黯然神伤,“六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这是小姐悼念亡夫的词,老妇曾听她念过,是某夜她梦到亡夫而写的。纵使深情似海,却再难相见,实乃人世一大惨事。若是她真拿此画为聘,许是真有心要娶公子。”

丹鹃询问地目光看向晓萝,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这副画还有这层意思。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说画是她硬拿来的,“当然,是在下亲自经手的,怎么会有假。”

世上还有如此痴情的女子,郯彬暗想,不能把词跟桑琼的模样叠加在一起。笑呵呵的老色女哪里像珍爱亡夫的人,他恨恨地嘟嘴,心下想若能被这样一个人爱着,就算死也无憾了。

“如果真是如此,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严梅沉声道,细细品味画中的意境,这般痴狂岂是她人能溶入画中的。

“什么定了了,我又没说要嫁。”郯彬不满地收起画,使劲握在手中,“改天,我就把画还她去。”

“彬儿……”晓杉嗔怪了一声,见他不理也只能作罢。不好意思地朝严梅笑了笑,他欠身说,“恩师别跟他计较,他还是个孩子。”

“你们呀。”严梅一甩袖子,“要是你们不要想这门亲事,还是快些退了的好。彬儿他跟佟小姐……不合适。”

是配不上吧,晓杉心下委屈,他的儿子真有这么差吗,不就脾气大了一点,但也没大过他呀。想到严梅的态度,他目光一亮,恭敬地说:“是,我们会问准彬儿和佟小姐的意思,若不行这门亲事就作罢。恩师是不是与佟小姐是故交,可知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严梅迟疑了一下,并不否认,淡淡答道:“她应该喜欢极温顺的男子。”

温顺?屋中的人怀疑的目光一齐飘向郯彬,他跟温顺一点也搭不上边。

郯彬脸色一沉,“看什么,她喜欢什么跟我不相干。”他才不会为了那个老色女改脾气。

“你们看看……”失望地指着郯彬,严梅叹气地看向晓杉和丹鹃,“这就是你们教的好儿子呀。”

知道他恼了,丹鹃连忙上门赔礼,严梅冷淡地教训了几句便离开了。难道桑琼真要娶这样的男子,她不确定那幅画真如丹鹃所说是聘礼,决定拜访佟家。就算桑琼真的要续弦,严梅也不觉得桑琼会把那幅画拿出来。

两人本是故交,却从不在外面相认,严梅也不曾登门拜访,有时,桑琼会趁夜深人静到严宅跟她叙旧。严梅怕有人看到,会特别摒退下人,连她家中的夫君也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她表明身份后,小葵问了桑琼的意思才让她进来。

“严老这次来是为了订礼的事?”桑琼苦笑地问。

“你真的送那副画当订礼吗?”严梅不禁吃惊,“你想纳夏郯彬?”

“这岂是我想就能决定的。”摆出无辜的脸,桑琼一甩刘海,“算了,他们说是订礼就是订礼,说成亲就成亲吧。”

“若你不愿,老妇会帮你去说。”听说她话里的意思,严老正色道。

“要是他们一定要我娶,我一介平民又有什么办法。郯彬也好,谁也好,对我来说都一样。严老不必担心了,倒是你和我的关系,会不会让人怀疑?”

“她们只知你我是故交。”。

“现在外面都知道我的长相,若再闹出什么动静,又扯上你,岂不惹人生猜疑”她地喝了一口茶,轻叹道:“总是搬家也麻烦。婚事就顺其自然吧。不过,要请你做个见证,要是哪天夏郯彬有了喜欢的女子,我会给他休书让他自由。那时,严老一定要对他未来的妻主说明。”

严梅一惊,“你没打算……”

“不是没打算,是做不到。”她懒懒地盯着杯中的茶。心已经冷了,她的爱早就随着夫君埋葬,爱上别人跟别人在一起,她做不到。

“是。”不敢多问,严梅端起一边烫手的茶,像是不经意地提起,“小姐,可曾后悔过?”

抬眼望了她一眼,桑琼漆黑的眸中清冷一片,“若不是我任性,没有考虑周全,他的身体就不会有损伤。我怎么能不后悔。纵然当初什么也不做也可以身陷险境,却总好过天人相隔。想归想,我知道世事无常,不是我能掌握的。”

不忍看她的模样,严梅转头放下茶杯,小声道:“若他生下的是女儿就好了。”

“是呀,这样我便心无挂碍了。”

心下一惊,严梅差点碰翻手边的茶杯,猛地醒悟幸好他生的是儿子,若是女儿便用不着操心,有人仔细教导就行。男儿家要小心呵护,将来婚姻大事也要有母亲在场方不会被人欺了去。便这么多考虑,这门亲事也用不着她费心了,严梅暗想。

隔了一天,夏家趁夜送了许多彩礼来,桑琼无奈,让小杏将东西送回去。这些东西,自然成了她送去的聘礼,她知道推不掉,也懒得解释。两人的亲事就算定下了。槿城年轻女子都松了一口气。城里的人好奇地想知道桑琼到底是什么人,她平常上街从不引人注意,现在刚踏入街区就引来了无数好奇的目光。当然,这也跟她身后太过明显的看守有关。城主怕她跑了,派人十个人盯着她,又派了五十个人盯着她的宅子。桑琼现在再没动退婚的念头,反而希望快点把亲事办了,也好睡个安稳觉。

“主子,要不我们回去,反正公子想要吃的点心,小人也知道,就由我去买吧。”怕她生气,小杏一拍胸口想替她跑腿。

“你懂什么,”她端着架子挥手道,“买点心给我儿子是我的兴趣,你别随便添乱,哪凉快哪呆着去。”

话刚说完,她忽地快速跑了几步,紧跟在她身后的人假装看东西的人连忙追了上来,还没多远,因为桑琼忽地停下,不得不刹住脚步。

“东西不错。”她似模似样的拿起摊上的胭脂,假装认真挑选。

小杏慢条斯理地跟了上来,也拿起一盒胭脂仔细闻了闻,“我家小竹的胭脂正好快用完了。老板,给。”

“连我的一起算。”桑琼坏笑地加了一句。

苦哈哈地拉下脸,小杏抱怨道:“主子,你怎么连奴婢的便宜也占呀,你买了又没用。”

“谁说没用,我可以给小葵,让她送给小枝呀。”

“一个煮夫,哪用得着胭脂。”小杏不情不愿地付了钱。小枝负责三餐的,模样不及小竹,跟小葵倒极恩爱。

“仔细我告诉小葵。”一敲她的脑袋,桑琼告诫道。

“别,奴知错了。”她连忙讨饶,最怕一身蛮力的小葵来找她,说又说不通,她只有挨打的份。

绕过几条街,两人到了一间点心铺。玉棋最爱这里的小食,桑琼常来买。不大的店面墙边都放着架子,架子上一坛坛的罐子,罐子口用白瓷碗封着,碗里放着罐中装的小吃供人试吃。铺子里的老板认得桑琼,马上过来招呼,“佟小姐,你来了。这次要不要多买一点,家里现在不止小公子一个喜欢吧?”

“还有谁?”她不解地问,打量着新品区看有没有什么新出的小吃。

“就是……呵呵……”老板谄笑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是呀,还有谁?”街上传来熟悉的男声。

郯彬带着小杜走了进来,白了带笑的桑琼一眼。原来他也是这家铺子的主顾呀,桑琼无奈的想。顾自试了几样小吃,她向已经吓坏的老板说,“乌梅、桂花糖和柿饼,每样来一包。这次的桂花糖比上次的香,要多包一点。新出的桃花糖也要一点。”

“是,佟小姐。”老板笑着应道。

“老板!”郯彬沉着脸冷冷地说,“刚才说的东西,我全包了。”

“这……”老板为难地看了桑琼一眼。

“老板,今天就算了,我改天再来。”她淡笑道,不敢再这里跟他争论躲他的鞭子。

“老板,我包一年。”郯彬不依不挠地说,拦住她的去路。

看来是避不了了,桑琼无奈地想,笑呵呵打趣道:“公子,吃这么多点心,当心发胖呀。”

“本公子才不会胖。”郯彬猛瞪了她一眼,见不得她一脸笑容的样子,气恼地拿出鞭子。

“别,这里地方小,公子千万别动手。在下还有七岁的儿子要养,再说,马上要成亲了,伤了可不好。”

“谁说要嫁你!”

“我又没说要娶的是公子你呀。”

“你!”握紧手中的鞭子,郯彬咬着牙想,好,旧账新账一起算,看是她的嘴厉害,还是他的鞭子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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