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晦心想她既然已跟自己来到此处，倒也不必再加隐瞒，便如实说道：“据说这里便是群妖藏宝之处！”

那少女轻“哦”了一声，似乎丝毫不感惊讶，顿了顿，说道：“我爹爹早已经卜到昆仑山近日有异宝出世，难道说的便是此处？”当下手掐指骨，心中默算，过了一会儿，才道：“坤为地！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此为卦象一也；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有水流湿，火就燥之象；云从龙，风从虎。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地者亲下？嗯，有些道理！可是，各从其类？这是指的什么？”

张晦听见她面色端凝，可听不懂她说什么，忍不住问道：“你说些什么？”

那少女抬起头，看着他微笑道：“我说，这里藏有宝贝，卦象说不会有错！可有些地方我也没想明白。”

张晦微微撇了撇嘴，不过这动作自然极轻微不敢叫那少女看见，他自不会相信这少女所谓的卦象，只不过对这少女动不动便能滴出眼泪的本事颇为忌惮，因此只敢微微表示一下不信，还不敢叫她看出。

那少女见他不答，还道他觉得自己所说大有道理，当下便向他一一解释，什么叫做乾天坤地等等。张晦不耐至极，又不敢明说，左耳听入，右耳便即流出，终于等她一一说完，便急不可待地问道：“既然有宝，那咱们这便去寻好不好？”

那少女见前面一片黑暗，不免踌躇说道：“我没带卦具，否则卜上一卦，便知该往何方去！”

张晦再也忍耐不住，叫道：“往哪里走还要卜卦吗？”说着已一把拉住她手，向前大步而行。

那少女皱了皱秀眉，叫道：“我自己会走，跟着你便是了！”话方说完，便觉手腕一松，却是张晦毫不迟疑地便放了手，然后说道：“好啊！不过你须得走得快一些！”那少心中忽感委屈，索性便不说话，嘟着嘴跟着他身后。

张晦虽然竭力放慢脚步，可没过多久，便听见那少女粗重的喘息声，显然已经不支，但她却默默地没有发出任何怨言，跌跌撞撞地跟在张晦后面。石钟幽兰带来黑暗中唯一的光芒，照亮了她前方少年的后背，这让她的心觉出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在这黑暗与寒冷之中，竟支持着她走了平生最长的路。

大约又走了里许，两人又走进一条黑暗的甬道之中，那少女只觉全身酸软无力，再也支持不住，只得倚在石壁上喘息。张晦听她呼吸粗重，也知她再也坚持不住，这才回身笑道：“我来背你好不好？”

那少女倚在壁上，她这么一停，刚才只凭信念硬提着的一口气便散了，全身酸痛，只觉说话都没有力气，再看到张晦似乎带有讥嘲的笑容，泪水便流了下来，吸了口气，这才哽咽道：“你管我做什么？”

张晦此刻最最害怕的便是她掉眼泪，此时果见，不禁叹了一口气，他自然没有听过一位后贤的妙论：女人都是水做的。否则他必定会将那人引为知己论交的。“那么咱们坐下来歇一会儿好不好？”

那少女确实也再支持不住，软软地便顺着石壁滑坐在地上，却见张晦倚在石壁边敲敲打打，一边侧耳倾听，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忽然想起张晦说过是来这里寻宝的，恍然大悟道，“你要看看这里藏有什么宝贝吗？”

张晦笑道：“我听说这里面藏了很多好东西。”他说着说着便不禁心驰神往，“如何能想个办法，把这里的宝贝全都搬出去，啊，若能一天换一件法宝，岂不是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