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等我开口，蓉充媛已经怒不可遏了，说：“姐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她凭什么？姐姐若执意如此，我头一个不服，有她没我，我绝不会允许她有机会跟我平起平坐！”

“蓉儿！”芸贵妃被她顶撞，严厉地呵斥她。

蓉充媛凌厉的眼眸如刀子般刺向我，道：“昨天是我的生辰，皇上原本答应了要来永和宫，就是因为你蛊惑皇上，让我成了后宫的笑话，我绝不会原谅你，有我在后宫，你就别指望能有出头的一天！”

我在心底笑她，这么冲动，迟早要在后宫争斗中出局。反观芸贵妃，曾经的傲慢隐藏了不少，竟然对我这样的人放下身段。我起身跪地，道：“奴婢谢贵妃娘娘好意，奴婢深感惭愧，自知出身寒微，不敢心存妄想，望娘娘收回成命。”

芸贵妃不想我会拒绝，说：“难道你宁愿做奴婢，也不想有朝一日成为主子？”

我规矩回说：“奴婢只求安守本分，望娘娘成全。”

芸贵妃思量片刻，方说：“好，你既然这么想，那就回去吧，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

我磕了头，道：“谢娘娘，奴婢告退。”

回乾元宫的路上，我反复思考芸贵妃此举的用意。她是想拉拢我？还是想试探我？依我对她的了解，她若得势，又岂会把我放在眼里，想必是她自知无法挽回弘烨，于是才张罗着收笼心腹。

恍惚间，我已走到了乾元宫，一回神，却见弘烨恰好下朝，相互打了个照面。我忙垂下头，想起昨晚的种种，脸上不由烧红了一大片。弘烨神情淡然地从我身边经过，只说了句：“去沏杯茶。”

他的话语如一阵清风飘过，那么快，以往这话都是张四德吩咐我去做的。我短暂地愣了愣，赶忙去茶水房沏了茶，送到他的书案上。

我将茶碗放到他右手边，低头却见他手掌边沿一道模糊的牙印，顿时忆起，那是我咬他的痕迹。我偷偷瞧他，见他专注地批阅奏章，似乎已经将昨晚的事情忘记了。

我松了口气，希望这一切还能朝我预设的轨迹行进。我和他，只想归于现在这样的平静。我常常偏头瞄他，而他却心无旁骛，不曾留意我的举动，倒是张四德瞧见我心神不定，悄悄朝我挤眉弄眼。

忽然，弘烨御笔一摔，合上一道奏章狠狠扔在地上，倒把我们吓了一跳。我蹲下身子捡起奏章，迅速扫了眼上头的内容，原来是一道弹劾陈涌的奏章。那么，弘烨究竟为谁发脾气？

他见我捡起来，长叹了口气。张四德跟着弘烨数年，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好，便知趣地打发人退下，让他一个人独处。张四德悄悄退下，却示意我留下。

我只好继续陪在他身旁，两人谁也不说话。他脸色难看，或许还在想那道奏章。他端起茶碗，大口饮尽，重重将碗一搁。由于用力过大，碗底裂开，而他的手也被碗壁割伤了。

“皇上！”我见了血，忙托起他的手，焦急地说：“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伤了自己的身体，你看，血都出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