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警局门口。
苏若雪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悄然无息地跟踪了一辆车,她找了个车位将车停下,随后一双接近八厘米的恨天高跟鞋率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看这架势恨不得把脚踝给扭断了。
她推了推黑色墨镜,纤细的胳膊,白皙的腿,红色的裙,一改往日纯情的白莲花形象。
只是魅力用错了地方,警厅里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每个人都抱着文件行色匆匆。
她故意哒哒地跺了几声鞋跟,这才引起了一位恰好路过的男警官的注意。
苏若雪风姿绰约地撩了把头发,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本以为会得到绅士地对待,只是男警官嫌恶地咧了咧唇,一开口就是一股子大碴子味。
“你这人咋一点素质都没有,没看见墙上的肃静。”
男警官皱着眉头厉声斥责,丝毫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只是苦恼着自己刚想出来的思绪全被打断了。
被人落了面子,苏若雪哼哼着冷笑了三声,心里难免腹诽,这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你们的上司呢,让他来见我。”
苏若雪轻蔑地上下扫视着他,不屑地扭过头,双手交叉叠在胸前,高傲得不可一世。
她才不会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答,苏若雪再扭过头时人都已经走远了,顿时心里的怒火烧到了大脑,气愤得上气不接下气,知道她是什么人么,霍氏的未来夫人,竟然敢这么对她。
在她眼里,苏瑶已经是锒铛入狱,再怎么着也翻不过这个罪名。
以后云琛哥哥就是她的了,苏若雪沉浸在幻想中,不自觉地已经开始飘飘然,倚靠着这个名声作威作福了。
她踩着高跟鞋自顾自地往里走,大摇大摆的竟也没有遭到任何的阻拦。
直到跨过了一道门,才被人出声拦住。
“小姐,请问你是?”
清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苏若雪猛地转过头,视线先是瞄向了男人的鞋,最普通的运动鞋,她心里鄙夷了三分,穿便宜货的穷光蛋。
随后眸子随意地扫到男人的脸,不自觉地有些惊诧。
纵使见过了如云琛哥哥那样丰神俊朗的男人,也会不自觉地沉浸到男人温柔如水的柔情中。
这个人和云琛哥哥完全是两个不同风格的顶级代表。
仅仅只是一瞬,苏若雪就瞬间改变了想法,她故作娇弱地扶着墙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手指捏着自己的脚踝,另一手偷摸地摘到墨镜藏到身后,露出白皙的脖颈,多情的双眸直勾勾地打量着男人,“哥哥,我的脚踝好像扭到了,可以帮我找双拖鞋换上么?”
这般嗲到至极的嗓音,她自信没有一个男人会不爱。
“抱歉,小姐,这里是警局,没有女士拖鞋。”
他浅笑着,略带抱歉的双眸停留在苏若雪的面容上。
纵使只是从照片上见过苏若雪,但此时温承颜一下子就把她认了出去。
这是想来自投罗网么?
“这样啊,那哥哥你可以扶我一下么,我现在站不起来了。”
苏若雪丝毫没有退却,微微挺起上半身,她那剪裁标致的红裙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腰,长发乌黑,拢于耳后,有一两缕长发垂落下来,衬得皮肤如雪,黑眸如墨。
明明是极美的画面,只是她的心思却狰狞到恶毒。
备胎而已,苏若雪从来不会嫌多,指不定哪一天就用上了,就跟简随一样,都是她的工具而已。
只是这次,苏若雪的想法显然落空了。
温承颜丝毫未动,波澜不惊的眼底掠过一层深意,这种幼稚又无聊的把戏,他的语调淡淡凉凉的,“不是脚踝疼么,站不起来就坐着吧。”
话音刚落,苏若雪的笑容一僵,心底的郁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翻滚而上的腾腾火气压了下去,男人嘛,越抗拒才越有征服的快感。
太容易得到了,也没有意思,不过就是小警察而已,她不信自己搞不定。
心里打定了主意,苏若雪瞬间改变了策略,她伸手将墨镜重新带上,纵使是坐着,也仍旧端着架子,嗓音都带着几分傲气,“你们的上司呢,我要找他。”
“就是我。”
温承颜平静地说完这句话,很快又恢复了之前温文尔雅的模样,脸上的线条温和放松,就连嘴角的弧度都弯得恰到好处。
苏若雪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眯着眼睛看着温承颜半晌,隐藏在记忆深处里的画面翻滚上来,苏若雪身子猛地一颤,忽然想起来之前曾在急诊室的走廊外见过他。
只是当时她的情绪高度紧绷,根本就没来得及细看。
“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若雪仓皇无措地说完这句话,慌忙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她有些害怕,害怕被眼前的这个男人认出来。
“苏小姐?不是要找我么?”
温承颜忽然开口,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略微抬起手臂将苏若雪抬了下来。
他垂眸盯着苏若雪的侧颜,依旧是笑着的模样,只是眼神充满着审视的探究,没头没脑地开口道:“你在害怕什么?”
“没,我没有。”
苏若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忽然意识到刚才他似乎叫了她的名字。
她抿了抿唇,破罐子破摔似地开口:“我只是来探望苏瑶而已。”
“苏瑶你认识吧,就是最近那个卖假药的。”
苏若雪毫不客气地数落苏瑶,将全部的帽子不由分说地扣在她的头上。
“现在还没有定论。”
温承颜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但嘴角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苏小姐既然脚踝扭伤了,就到会议室里坐一会吧。”
他说完不由分说地让人将苏若雪请了进去,说是请,却是半强硬的逼迫。
送上来门的“猎物”,当然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温承颜那双温润的眸子闪过异样的光彩,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房门,步子挪动又顿住,踌躇半晌还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