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蒂维丝，你祖宗下手够黑啊？
灵魂已经碎成渣子了？什么玩意儿？这人到底要怎么死，灵魂才会粉碎啊？
不光牛科长愣了，李奥瑞克和蒂维丝也都愣住了，过了半晌，李奥瑞克才喃喃道：“不是我说，那什么，夫人，你家老祖宗下手也忒狠了，好家伙，直接把二世的灵魂都给干碎了！”
“这……”蒂维丝一头冷汗，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了。她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问那个牛头人，说道：“请问，呃，冥使阁下，这灵魂破碎是怎么回事？”
牛科长回答道：“就是说啊，这人死的时候，或者是死了以后，受到了巨大的伤害，然后灵魂在物理意义上碎成了渣子，就跟被大铁锤砸了个稀碎的陶瓷罐子一样。”
蒂维丝眨了眨眼睛，说：“那……那这塔格瑟斯二世灵魂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呢？是，是一开始捞上来就这样，还是到了冥府之后又被人砸了呢？”
牛科长想了想，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小牛你给查查呗！”李奥瑞克开始利用自己的职权便利，压榨自己唯一的下属。
这牛科长显然是懒得查，然而，官大两级压死牛头人，领导开口了他也不能装聋作哑。无奈，牛科长只好说道：“那行吧，我问问隔壁的引魂局，你们等会。”说着用牛蹄子围着自己画了个绿圈，然后就遁地而走。李奥瑞克喊道：“速去速回，我这等着呢！”
又过了十来分钟，牛科长传送回来，说：“大人，打听到了。”
“什么情况？”
牛科长一竖大拇指，道：“人家说了，收上来的时候就是碎的！”
听了这话，蒂维丝脸一黑，说：“啊？收上来的时候就碎了呀？这……这怎么回事呢？”
“可惨了！”牛科长瞪大一双牛眼，绘声绘色的说道，“一般的灵魂啊，都是完完整整、有手有脚！所以使者们一根绳子就牵回来了，这位可好，引魂使者带着扫把跟簸箕去的！万幸这使者工作认真，都给扫干净了，但凡马虎大意一点，这拼都拼不上。”
蒂维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自言自语说道：“难道我的祖先真下了这么狠的手？不至于吧？”
“夫人，你……”李奥瑞克欲言又止。
蒂维丝想了想，又问那个牛头人说：“冥使阁下，请问，那塔格瑟斯二世灵魂破碎之后，还有转生的可能吗？”
“转生是不可能了，至少也得用个几百年时间重塑灵魂，等他彻底长好了，还需要一段时间复苏意识，呃，估计千余年之后才能投胎了。”
两人都是倒下一口凉气，心想：你（我）太爷爷下手真黑啊！
连下辈子的希望都给掐死了，真的是心黑手辣啊！
事已至此，李奥瑞克的心气也落下来了，就问蒂维丝，说道：“夫人，咱们还要继续查吗？”
“嗯……让我想想。”蒂维丝说着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过了几分钟，她猛然睁开眼，说道：“不对，还有疑点！”
“什么疑点？”
“要怎么样才能将灵魂击碎呢？应该是使用一些黑魔法之类的才对吧？然而我记得，昨天晚上布兰德是这样说的……”蒂维丝清了清嗓子，换上了布兰德的语气，模仿那圣骑士的北方口音，说道：“二百年前，高原人进驻沼泽的时候，考佛·路斯达尔·纳什鲁特，即纳什鲁特君王一世，在旧王塔格瑟斯二世受伤的时候，用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心脏！导致了旧王之死！”
“匕首！”她强调说，“一把匕首刺入心脏，怎么会把人的灵魂都刺碎了呢？这不合理啊！”
这确实是个疑点，李奥瑞克想了想，便询问牛科长，说：“小牛，我问你，你能不能查一查，塔格瑟斯二世是怎么死成这个样子的？”
牛科长回答道：“他是两百年前的灵魂了，恐怕查不着死因。”
李奥瑞克又问道：“那灵魂破碎成这个样子的情况，多吗？有没有先例可以参考？”
小牛回答道：“呵呵，一百年都遇不到一个向他这么惨的！这灵魂破碎，一般都是黑魔法导致，要么就是受到了某种超出了凡人理解伤害……比如说，被天外邪神一巴掌拍碎了灵魂。”
“邪神？”李奥瑞克脑海中了灵光一闪。对啊，邪神！我先前直面邪神或者是san值差点崩溃的时候，就会有那种“灵魂撕裂”一般的感觉。
难道纳什鲁特家族为了杀塔格萨斯二世，还召唤了邪神？不，这不可能吧？
黑魔法？邪神？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怎么说也不合理。
李奥瑞克越想越觉得奇怪，他眉头紧皱，说：“我看还是要找布兰德那家伙问清楚！”说着，他快步走出了房间，蒂维丝喊了一声，也紧随其后。
二人就这样来到布兰德的客房，李奥瑞克打开大门，只见布兰德坐在椅子上，望着墙上的钟表，神情麻木漠然。见他们来了，布兰德便僵硬的站起来，说：“见过国王陛下，王后殿下，向你们致敬。”他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像个僵尸一样。
李奥瑞克开门见山的问道：“布兰德，我问你，当年的塔格瑟斯到底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话，布兰德说：“你不是已经问过一次了吗？纳什鲁特将他一刀杀了。”
李奥瑞克也不说话，就盯着他，布兰德跟李奥瑞克对视了一会，开口说道：“怎么，你又起什么疑心病了？”
李奥瑞克说：“塔格瑟斯二世的灵魂碎成了渣子，这难道也是纳什鲁特干得吗？”
布兰德神情一变，旋即说道：“我怎么知道？”他眼神望向窗外。
他显然在撒谎！
“布兰德，这是最后通牒，我要你说实话！”李奥瑞克肃然说道，“你是高原人的英雄，我不想用强迫的方式逼你就范，所以才一再的跟你谈，你不要不识抬举。”
“哦，原来李奥瑞克王还给我留了情面？”布兰德神情戏谑的问道。
“你以为呢？”
那圣骑士笑了起来，说道：“我还以为你恨不得再杀我一次呢！哈！”
这家伙真是不分好歹。李奥瑞克的仁慈也是有限度的，此时，他忍不住了，决定来点硬的。他一言不发的召唤出了《灵魂秘典》，书页快速翻动，在那里边写着残酷的灵魂魔法，不久前，李奥瑞克就曾经用这些魔法折磨那顽劣的龙小鬼，逼她就范。布兰德两朝元老，生涯没有任何污点，如果有的选，李奥瑞克真不想这样对待他。
可就在这时候，布兰德身后出现了一道绿色的传送门，牛科长和另一个没见过的冥府使者从里边走了出来。只听牛科长说道：“李奥瑞克大人，这位是转生局的阿罗曼斯大人，隔壁的同僚。”接着他又跟那个冥使引荐李奥瑞克，说：“阿罗曼斯，这是李奥瑞克，啊，就是前不久新上任的那位稽查局的，那位爵爷任命的。”说着自己退到一边去了。
李奥瑞克打量着面前那个不速之客，这是个身穿白袍的骷髅人，这人骨头十分苍白，腰间佩着许多骨质的笔、小刀、还有文具什么的，看起来是个儒雅的文职骷髅。李奥瑞克还看到他脖子上面挂着五个骷髅头，数量跟李奥瑞克一样，那看来两人是同级的，都是“处级干部”。
两人握手，李奥瑞克便问道：“幸会，阿罗曼斯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阿罗曼斯说道：“你好，同僚！认识你我很高兴。”他行了一礼，旋即说道：“亡灵布兰德的临时寿命用尽了，按照规定，我要把他接回去。”
李奥瑞克一惊，心想：难怪布兰德这家伙刚才一直在看表呢！原来准备打道回府了！
李奥瑞克便说道：“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多留一会？”
那个苍白骷髅叹了口气，说道：“这家伙本来就逾期了，十二小时前我就该将他抓走的，只是小牛跟我一番央求，说是事情关系重大，我这才拖到现在。此时，再说什么也不能拖了，人我必须带走！”他最后的语气强硬起来。
哦，没想到牛科长还暗中帮了我一把！李奥瑞克朝着牛科长竖了下大拇指，牛科长憨厚一笑，摇了摇头，表示这都是举手之劳！应该的。
李奥瑞克就走上前去，对那苍白骷髅说道：“再通融几分钟行吗？”
那骷髅说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带他走。”
李奥瑞克揽过他的骨头肩膀，说道：“我说老哥，咱们都是一个院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你给我通融几分钟也无伤大雅！以后你遇到事情了，我也可以给你通融几分钟啊，对不对？再说了，就算你这回准时把人拉回去了，我回头给爵爷打个电话，她老人家再给我写个条子，这人我还得带回来！一来一去转个圈，还给你增加工作量，何必呢？要不，你就在通融几分钟吧，让我把事情半完就给你。”骷髅人想了想，说：“十分钟，不能再说了，再多的话，管册子的督察官就要介入了，到时候事情性质就会产生变化的。”
“我懂我懂！”李奥瑞克笑着说道。
摆平了这个家伙，李奥瑞克又望向了对面的布兰德，笑着说道：“没想到我连冥府的使者也能搞定吧？好了，我们现在又有时间了。”
布兰德脸色一黑，没说话。
李奥瑞克再度翻开了《灵魂秘典》，准备给布兰德来个大招。翻来翻去，找到一个名叫“割裂术”的酷刑，而就在他准备魔法的时候，那个苍白骷髅突然很生气的说道：“李奥瑞克，你在做什么？我给你行方便，你就这样对我？没有你这么办事情的！”
李奥瑞克一惊，连忙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苍白骷髅说道：“这灵魂怎么出来的，就要怎么回去！要是回去的时候多了一身伤，我要怎么交差啊？督查局和亡灵门的关卡是要查的，到时候我要担责任的。”
李奥瑞克想了想，说：“那我下手轻点？”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对一个无辜的冥府幽灵使用酷刑，如果你这样做的话，同僚，这对你的仕途不利啊。”那个冥使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骷髅项链，他那项链中央红色骷髅头突然转向了李奥瑞克，空洞的骷髅眼睛冒出了红光。这冥使说道：“我胸前的骷髅项链不光是个装饰品，这骷髅还连接着冥府的信息树，能随时监察我们这些外勤人员，而且这项链不是我能控制的，你明白吗？”
艹，还带着摄像头来的是吧？
这事情就不好办了，李奥瑞克砸了下舌头，眉头皱了起来。冥府的官职对他来说十分重要，如果他失去了官职，那位“柯南死神”立刻就会来捉拿他了！更何况这“李处长”的乌纱帽，可是他花了阿妲二十万年寿命买来的！那可都是真金白银，总不能打了水漂。
那现在怎么办呢？他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头顶的钟摆哒哒作响，让人心情烦躁。布兰德的丑脸松弛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如老僧入定一般不悲不喜；李奥瑞克焦躁的徘徊着，思考对策；牛科长在跟那个骷髅处长寒暄，说的都是一些冥府官场上面的事情；而蒂维丝唤出一只花仙子来，走到门外，不知道是在和谁打电话；希雅和米兰爵士此时也闻讯赶来……
过了一会，那骷髅处长说道：“李奥瑞克，你要是没事了，我就把人接走吧？”
“你再等等，不是说十分钟吗？”
“行吧行吧。”骷髅耸肩，望向头顶的钟表。
这事情就差临门一脚了，怎么能把布兰德这家伙放跑？如今塔格瑟斯二世的灵魂破碎，那布兰德就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了。要不我召唤纳什鲁特的先祖来问话？可是嫌疑人说的话，怎么可能当做证据？铁狮也不可能相信纳什鲁特的人啊……
李奥瑞克又望向了面前的布兰德，说：“布兰德，事已至此，你真就不肯开口吗？你要知道，哪怕这次放走了你，以后我是会想办法调查真相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那跟我无关，我只要尽了我自己的责任就行。”他说。
两人沉默了少许，李奥瑞克又问道：“难道除了塔格瑟斯二世本尊，就没人能让你开口了吗？”
布兰德苦笑，没有回答。
忽然，李奥瑞克感觉到腰间一热，他将手放在巨人屠夫之中，立刻有一个声音传达到了他的脑海。李奥瑞克听了那声音，顿时笑了，说道：
“好，你说的啊！那就让塔格瑟斯家族的人来收拾你吧！”
说着，李奥瑞克抽出了腰间的巨人屠夫，呼唤道：“北疆王塔格瑟斯，我呼唤你的真名，现身！”
巨人屠夫冒出一阵红光，紧接着，地面上爆发出一团白烟。在人们惊讶的注目下，一个粗壮的北方大汉从那白烟中走了出来。
“你可算活了，塔叔。”李奥瑞克说道。
“也不能说是完全活了吧……”塔格瑟斯摇了摇脑袋，看上去还有些颓废，“实在是对不起了，陛下，让你看到了这么丢人的一面。”
李奥瑞克笑道：“得了吧，高原人这个毛病已经写在史书里边了，我认识你之前就知道了……”说着，他转头望向那边的布兰德，道：“塔叔，这就是布兰德。”
塔格瑟斯说道：“嗯，蒂维丝已经将事情跟我说了，接下来的交给我吧。”
塔格瑟斯朝着布兰德走去，说：“布兰德，你认识我的，对吧？”
“先，先王！”布兰德吓得脸色铁青，旋即单膝下跪，“我当然认识您。”
塔格瑟斯说道：“我死的那年，你正好成为圣骑士，我临终前你还随着王子一起来看望过我呢。”
“是，陛下。”布兰德惶恐的低下头。
塔格瑟斯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
塔格瑟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瞪着他，沉声说：“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回答我，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布兰德似乎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喃喃道：“可是我要守护先王的名誉……”
话未说完，塔叔一把将他拎起来——布兰德相对瘦小，塔格瑟斯魁梧巨大，这么一抓，就像是拎小鸡一样。塔格瑟斯左手拎着他衣领子，右手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四个大逼兜子抽得那圣骑士脸都歪了。
布兰德懵逼了，问道：“陛下为什么打我？”
塔格瑟斯骂道：“你这巨魔脑袋、猪猡精怪！老子就要打你，还必须打你脸，必须打你这该死的名誉！都他妈亡国灭种了，还有什么名誉可言？你现在要是还想挽回那可怜的名誉，就应该立刻配合李奥瑞克王，他问什么你说什么！老子当年活着的时候，要是知道了你们这些圣骑士成了如此迂腐之辈，当年就把你们全杀了，一个不留，去他妈杀了喂狗！
“塔叔好骂！”李奥瑞克啪啪鼓掌。
一旁的苍白骷髅看到这一幕，连忙走上来阻拦，说：“哎！我说了不能用私刑……”
此时牛科长冲上来，一把将那苍白骷髅人拦住，一脸堆笑的说道：“哎呀，大人，两个大逼兜子不算私刑！疤都不带留的——哎，您抽烟啊！”说着牛科长不知道从哪掏出两个雪茄烟来就塞进骷髅人嘴巴，同时给他点上，那烟劲儿大，一口下去抽得骷髅人迷迷糊糊，牛科长一手扶着他后背，又一手抓着他的腕子就往外走，“大人，您这边抽！这通风好！”
骷髅人一个趔趄，一把抓住门框，说：“不，不行！我不能走……”这时候牛科长突然抓起旁边一个茶壶来，说：“大人，您喝茶水……哎呦！”说着故意将茶水往骷髅人腿上一泼，茶水不说滚烫，也有些温度，烫的骷髅人一声惊呼，同时弄得他衣服鞋子湿透，牛头人连忙说道：“哎呦，对不住，我该死！大人，您这边请，这有毛巾，给您换衣服……”说着就将那骷髅人半送半推的往外送，骷髅人还不从，牛头人一脸黑，叫道：“抽我的烟，喝我的茶，大人还想怎么着？快走！”说着将他推了出去。临出门前，牛头人往后探头，朝着李奥瑞克挤眉弄眼。
李奥瑞克竖起大拇指，心想：妈的，这家伙！我必给他升职加薪。
另一边，那布兰德已经泪流满面，大声说道：“塔格瑟斯陛下！我不在乎个人的荣辱！只是，圣骑士怎么能打破誓言？那是我国王的临终遗命啊。就算是您的命令，我也不能……”
塔格瑟斯说道：“闭嘴！你宣誓效忠，是对我儿子宣誓效忠，那我儿子也对我宣誓效忠过啊！怎么着，我能管我儿子，难道还管不了我儿子的骑士？”
布兰德说：“在我们那个时代有句话，叫您附庸的附庸，不是您的附庸……”
塔叔脾气一下就上来了，骂道：“别来这套！你就该庆幸，今天复活的是你！要复活的是我儿，你我看我大嘴巴抽不抽他就得了！你说不说？你要不说，我就把你主子、你的同僚、你的老师、你爸爸、你爷爷、你儿子和孙子……还有所有圣骑士全他妈抽一遍，名誉？放你妈的屁！我还治不了你了？艹！”塔格瑟斯说着，一脚将布兰德踹倒在地。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东西值得隐瞒了。布兰德叹了口气，说道：“行吧，我说。”
于是，经过这一番波折，凯亚·布兰德总算是说出了事情事情的真相：
“我们的王，塔格瑟斯二世，确实是被纳什鲁特所杀。”
“但那是非杀不可！”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全都倒吸凉气。李奥瑞克问他；“难道是塔格瑟斯二世犯下了什么人神共愤的罪孽吗？”
“可以这么说。”布兰德点了点头。
接着，他开始讲述那个本来已经被带进了坟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