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坖印刷作坊,一直以来都是在印刷票据,由于票据是消耗品,还供不应求,也没多少人想过去给别人印刷书,来扩大印刷范围。
现在,王廷相的这些著作,则是朱载坖想要印刷的第一套书籍。
“那些书籍,到底有多好,才会让二弟心动?”
朱载壡身为太子,什么书没有见到过?
实在好奇他二弟的想法。
“王大人的书,对我来说,可要比似乎五经有意思得多了。”
朱载坖没有细说。
而且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在八股文章盛行的时代,王廷相的书籍,就不会被主流人士所认可。
与科举无益,对学子们来说,就是闲书。
“哦!到时候,印刷出来,也送你大哥我一套如何?”
朱载壡若有所思地问道。
“大哥想要得加钱。”
一旁的朱载圳立刻抓住了机会搞银子。
回来的路上,他们为了满足一点的口腹之欲,可欠了不少护卫们的一直。
嘉靖让他们滚蛋的时候,可是干脆的很,一两银子都没有让带走。
回来的花费,还在两难之间,朱载圳可算是逮到机会吃大户了。
“你们,一个被称之为财神转世,另一个听说了有自己的买卖,怎么还找上大哥打秋风了?”
朱载壡瞬间不乐意了。
一个个的都比他有钱,却还一个劲的装穷。
膈应谁呢?
“可大哥有没有听到过,你的两个好弟弟的所有产业,都被咱们的好父皇给收走了?”
双手一摊,朱载圳也很无奈。
若是不手中没了钱财,还欠了不少人的银子,那会出此下策?
朱载壡眼神古怪的看着两个弟弟,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
难怪就连平时大方的二弟,都开始精打细算了。
随即想到,自己似乎成了三个兄弟之中最有钱的,立刻就嘚瑟了起来。
“行,到时候大哥我一千两银子一套地买下来,利润足够你们俩使用一段时间了。”
朱载壡豪爽地一拍胸膛。
仿佛那个喝了酒,将要过景阳冈的武二郎,自信的不行。
王家三兄弟,听着太子三兄弟,百无禁忌的对话。
心中暗道:谁说天家无亲情?看人家兄弟之间感情多好。
然后暗中忽视了一眼,心中一动,似乎他们三兄弟之间也不差,难怪太子他们会联袂而来。
很快,一群人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这些都是老父在世时收集整理的书籍,还请过目。”
朱载坖打开箱子随意地翻看了几本点了点头。
“确实不错,让人记录一下多少册,然后送到马车上去,稍后就可以带走。”
迅速有人上前清点。
朱载壡看到自己二弟的事情已经结束,该轮到自己上场了。
也上前拿起一本书看了几眼。
许多字都认不全。
可不妨碍他给人题字。
“好!本太子刚好也有一副字要送给王家。”
王家家主立刻张罗着。
“快!笔墨伺候。”
立刻就有侯着的人,迅速的准备好了一切。
“该写什么字?”
朱载壡拿起笔,思量了还一会,不知如何下手。
朱载坖小声耳语了一句。
“就写以文载道,刚好这四个字你是会写的,而且写得还不错。”
写字自然要写自己会的,而且还要有内涵。
总不能提笔来一段有朋至远方来吧?
虽然是出自论语,可不合适啊。
小手一挥,瞬间四个字就跃然纸上,工整中都是稚嫩,勉强能够让人识得出来写的是那四个字。
“好!太子的字,笔舞龙蛇,铁画银钩。”
“看到字,就觉得道理就在其中。”
“······”
几人的吹捧,让朱载壡难得的有些脸红。
“诸位留步,还请节哀。”
随着最后的告别,太子的马车渐行渐远。
王家的哭声也开始大了起来。
送行是做给人看的。
哭丧也一样是做给人看的。
当然,王家三兄弟的真情意切也做不得假。
作为王廷相的弟弟--王廷梧,也是感慨万千,自己的哥哥生前委屈了这么多年,死了之后荣恩却又因他来到了王家。
门前的车马,也因此而多了一些。
可有几人是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远行的马车内。
朱载坖抽出了两本书籍,《律尺考》和《律吕论》说道:“看到没有,此人在计算律吕本原与人声五音中关于十二律数值的问题。”
“有什么用,不就是音律吗?”
朱载壡探头过来看了一眼,表示没有兴趣。
“没让你关注音律,让你看的是计算方法,还有这个《岁差考》和《玄浑考》,更好四已经得了科学的真谛,若是此人现在还年轻的话,我的研究院中他必是首席第一人。”
如今的研究院中人,大多都是经验科学,还没有谁真的能够弄出一套行之有效的逻辑方法。
现在看到了王廷相的一些研究,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这人可真够无聊的,见古书写:土蜂不产子。就多年观察蜂巢,留意土蜂产子,还用其他各种虫子填入巢中,等到土蜂子成形化出,这得花费多长时间?”
朱载圳看到了一则故事,觉得有趣。
正经书读不进去,像这种有故事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觉得此人做法无聊,可偏偏正是这种无聊,才能够推动我口中的科技进步。”
朱载坖惋惜地说道:“若是早知王老头这么厉害,我早就找上门去请教了,就是不知此人的徒子徒孙,能够继承他几分本事。”
“这样啊!难怪二弟这么看重这些书籍,不过你印刷那么多,到底怎么卖出去?”
此时朱载壡才恍然大悟。
“暂时不卖,我研究院的人,人手一本都要印刷好久的。”
朱载坖打算把研究院的那些人,知识水平提起来,顺便让他们好好的学习一下,别人是怎么搞研究的。
“我还打算建立一个图书馆,里面的书籍必须齐全,现在印刷这套书籍,只是一次尝试看看可不可行。”
“二哥你的银子哪里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朱载圳永远都不会缺席。
话音刚落。
立刻就被朱载坖给再次推倒了。
“那都可以打,就是别打脸,今日还要回宫见我娘呢。”
摆烂了一样的朱载圳一点都不想挣扎了。
反正挣扎是要被欺负,不挣扎一样被欺负。
还不如躺平了,让这两个欺负他的浑蛋,觉得无趣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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