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交代的，奴婢都交代了――奴婢，认罪！”如华说完，匍匐地上。

我死死盯着她残弱的后背，一字一句，就像轰雷，将我所有的坚持、冷静炸个粉碎。

“皇后姐姐，您怎么了？”曲嫣然的声音，仿佛无形的利箭，戳入心脏，疼痛，将我恍若跌入虚空幻境中的神智，拉了回来。

我回视她，见到她自得的神情，手，悄然握紧了。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

但到底，我不想伤及无辜！

“妹妹看起来很心急？”我平静回应，手心却被冷汗濡湿。

从曲嫣然口中听是一回事，但亲自从如华的口中说出，却让我有种灭绝的错觉。

认罪？她何罪之有？

是了，诬陷太后，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她为什么这样说？就算如实招供，她也难逃一死。

更何况，毒分明不是她下的！

如华，你到底是何目的？玉石同碎，于你又有何好处？

我看着如华的身影，仿佛这样，我能够穿透一切屏障，看穿她所有深藏不为人知的心思。

“皇后姐姐难道没听见吗？这宫人可是认罪了，妹妹是无辜的，希望皇后姐姐不要再针对妹妹了。妹妹所求不多，只是希望能够与皇后姐姐好好相处罢了。”曲嫣然委屈说道。

我转身，看向他，“皇上，您相信如华的供词吗？”

曲嫣然同样张着水眸幽幽地看他。

他本垂眸，听我这样说，懒懒掀眸，先是给了曲嫣然一个安抚的眼神，又品了茗方道，“不妨听听母后怎么说。”

也对，我相信姑妈，她是风雨走过来的人，岂会这么容易被打败。

方致远喝道，“如华，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你自己下毒的，还是，遭何人指使？”

“该说的，奴婢早已向大人道明――奴婢，无话可说！”

“你再不清楚交代，本官只能以毒害皇后娘娘的罪名，将你满门抄斩，你可要，好好考虑了。”

就见得，如华的身子一颤，但却依然保持沉默。

难道，她只承认那毒酒是她给的，但是，受何人指使的，她并未说出？只是因之她是太后的身边人，所以才连累了太后？

是这样吗？

“皇上，能否请方尚书呈上供词？”我问道，心口蹦跳不休，但却毫无半分喜悦之感。

隐隐的，一个念头快速划过，但到底是什么，我却抓不住，大脑很是混乱。

我所知道的，仅仅是曲嫣然告知的，其中，定有我不知的。

“准了。”他很爽快，旋即示意江公公。

江公公走了出去，不一会，即捧回了供词。

我细细看了两遍，也看到了那下面，如华印上的大红指印，那印端端正正，不像是被强加印上去的。

依照这供词，她要不说出幕后指使之人，而她的嫌疑最大，那罪，即会全部由她承担了，累及九族。

到底是什么人，会让如华豁出了一切、不惜赔上整个家族的命运？

一个念头，如闪电划过，清晰地让我再也忽略不得――我霍地睁大眼睛，颤抖的手，抓握不住供词，那张白纸如秋天的落叶，悠然落地，却如一记重锤，狠狠击在我身上。

我的脸色，亦如白纸一样雪白，为那念头寒了心。

不，不会的！不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