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舍弃了孩自己的孩子?
什么意思?
思绪转了一圈,纳兰子书闭了闭眼,无力地叹了口气,对于她的企图,也终于了然。
怪不得她哪天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怪不得她迟迟未走,原来只是为了等她这一痛。
以为只是偶然,却原来不是,一切都是刚刚好,适合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情节,自然也会有,合适的人。
想必,那人已在附近了。
不然,她怎么不管不顾,就在她眼前演了这一出?
又一阵绞痛袭来,额上汗水涌得细细密密,低眼,手,攥得更紧,那一滩血色,触目惊心,她的孩子……
蓦地闭眼,一滴眼泪在眼角滑下,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痛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的孩子?
自怀孕以来,她的饮食,都由青蕊亲力亲为,从来没有出过意外,而今天,那一碗红豆沙,想必,是她暗中下了手脚吧。
一直以为,爱了便是承担,所以她承担了与别人分享丈夫的苦楚,可是尽管如此,她仍是没有生过一丝恨意,子桑婉,她只是为了爱他而已,这么想着,便都忍了下来。
她要争,她要抢,她费尽心思,她亦只是冷冷地看着,没关系,就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吧,反正,这伤不了她。
可是她错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的孩子,便就这么葬送在这场阴谋里。
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恨意来。
为她不择手段的爱。
她看着她,唇色已然泛白,启唇数次,终是缓缓出声,“……为什么?”声音竟是细弱游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子桑婉愣了一愣,忽略心中一瞬而过的罪恶感,看着她好一会儿,杏眸一沉,咬了咬牙,大声说,“姐姐,婉儿知道你爱夫心切,可是姐姐怎么可以这样,为了给婉儿一个罪名,竟然对腹中的孩儿动手,不管怎么说,孩子也是无辜的啊?”
纳兰子书看着她,只觉得格外的冷。
“……为什么?”见她的泪落得更凶,她咬了咬,强忍疼痛,眸子里水火交杂,嘴唇颤颤合合,声音更轻,虚弱得似乎随时都可能晕过去。
子桑婉身形颤了颤。
“姐姐。”猛然一捏拳,她抬头,满面泪痕,“就算相公真的相信你,真的将婉儿休了,可是这样,姐姐就真的能够幸福吗?”
纳兰子书闭了闭眼,脸上是不可掩饰的疲累。
有谁,来救救她?
砰,是谁撞击地板的声音,想必,是那个柔软的婉儿,又跪在地上了吧,忽然有些想笑了,她如此处心积虑,她怎么斗得过她?
非雍,他呢,他会相信谁?
眼前,渐渐模糊,她苦笑着,缓缓地沉睡过去……
醒来,入眼,便是青蕊泪水涟涟的脸容。
“小姐,你终于醒来了。”她破涕笑了笑,然而那笑容,在那张泪迹斑斑的脸上,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她抬眸,静静的,轻轻的说,“青蕊,孩子呢?”
她身子一僵,不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滴落在她的手上,炙热滚烫。
纳兰子书闭眼,唇角轻轻一扯,竟是无声地笑了,“……没了,是吗?”
青蕊不语,只是哭得更大声了。
她的小姐啊,明明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可是他们,他们竟然还要……
心中又恨又痛,她抓紧小姐的手,冰凉彻骨,心中又是一痛。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轩辕非雍,猛然一捏拳,指骨沉响。
“为什么?”他开口,声如碎石,沉而沙哑。
她抬眸,看他寒眸僵冻,神色漠然,心中一痛,视线又转,望向缩在她身后的女子,嘴唇动了动,良久只挤出几个字,“……我没有。”
轩辕非雍眸光一凛,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婉儿已经砰地跪了下去。
“相公,不是的,不是婉儿,婉儿没有,婉儿没有害姐姐。”拼命地摇头,泪,比雨水落得更细密,她顾不得擦拭,又转过头对着纳兰子书,哭泣道,“姐姐,婉儿知道错了,要打要罚婉儿任由姐姐处置,但是,姐姐,请不要冤枉婉儿,婉儿不想离开相公的身边,婉儿保证,以后绝不会缠着相公。”
轩辕非雍的眸光越来越暗。
纳兰子书静静地看着她,又看看他,眼底,渐渐地荒凉。
转头,望向青蕊,“孩子,是怎么没了?”
“小姐……”青蕊望向小姐,却只看到她眼底隐忍的泪意,和微凉的无助与悲哀,淡淡地浮现在她苍白憔悴的脸庞上,鼻子一酸,心里紧得想要流泪。
轩辕非雍脸色阴沉,“纳兰子书,事到如今,你还打算蒙骗过关么?因为嫉妒,你居然在自己的饮食中加入泣血丹,然后,便仗着我对你的纵容,仗着虎毒不食子的常理,竟想要将这个罪名强加在婉儿身上,若不是我无意中听见你们的说话,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是个心肠如蛇蝎的女子。”
微微一顿,他仰起脸,满眼悲痛,“纳兰子书,你怎么会如此狠心,为了争风吃醋,竟然,亲手杀死了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纳兰子书看着他,彻骨的冰凉,“你不相信我?”
轩辕非雍悲愤地看着她,“你与婉儿的话,我全都听见了,纳兰子书,你叫我拿什么来相信你?”
纳兰子书扯扯唇角,“她说了,你便信了?”
原来,聪明绝顶的雍王爷,竟也会听信片面之词。
他狠狠一收掌,眼角红丝乍现,低声吼道,“证据确凿,我如何不信?”他也不相信是她,可是,那一碗红豆沙,是青蕊亲自所制,厨房的厨子,婉儿,还有其他的任何人,从来都没有碰过它,里面的泣血丹,不是她们亲为,又能有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