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朱发用水气制造云朵为农民们浇灌田地,云朵不大,只有数方,在低矮的天空里移动,闪耀着缓和的电丝,雨点垂直落下来,洒在干渴的庄稼上。他在忙着控制云朵。
气温很高,朱发额头布满了汗珠。
天钗与朱发并肩而站,她右手撑着一把从刘老头家里借来的破竹伞,竹伞破了几个洞,点点炙人的炎热阳光透过破伞的小孔洒在朱发的身上。
春钗则手持一条绣花手帕,不停地帮朱发揩拭额头与脸颊上的汗珠。
夏钗刚倒出了一杯草药凉茶,把茶杯递到朱发嘴边,朱发一仰脖子就把一杯凉茶喝干了,道:“再来几杯,太渴了。”
夏钗一连倒了五六杯给朱发吃,朱发才稍微感到没那么缺水了。
而小麒麟也是热得受不了,全身的鳞甲黄荡荡的,闪着光芒,被红日烤得要冒烟了,于是,它一个猛子扎水,跳进湖里面泡凉去了,看它在水里爬动四蹄,正游得不亦乐乎。湖里的鱼儿都跟随着小麒麟嬉戏。
天钗见朱发汗流浃背,便道:“少主,不如先到那边的树荫下休憩片刻,再继续浇地吧。”
朱发坚定道:“不用,我今天一定要把这几千亩地给浇完,不浇完不停止。”
虽然用水气制造云朵不用动手脚,只是用自己的术法,却是要用到意念,意念与术法有直接关系,这样就要求精神在长时间里保持高度集中,也是一件累脑的事情。
朱发在制造云朵的时候,虽然脑袋很累,但是在这个过程之中也把玄气心诀理解得更深了。从实践中学到了更好地控制空气里的水元素,使自己在要用到水元素时更加得心应手。朱发明白自己不是河神,但日后随着自己对玄气心诀的修炼达到登峰造极时,必定可以把流动的水直接调运起来,即使把一条大河的水倒出来也是极有可能之事。
一直到晚上二更时分,才借着月色把方圆一里以内的所有田地都浇完了。
此时,月华斜挂,清澈皎洁,湖面倒映出一轮明亮的下弦月。
虽然是干了一天活,却没有人送饭食给朱发吃,但是朱发也理解村民们,因为他们自己都没吃的了,哪里还有东西给自己送来呢。
朱发想到村民都要受到谢阎王的残酷辖治,就为他们担忧,心想一定要把谢阎王给收拾才行,要不然,村民迟早得给活活折磨而死。
八战钗陪着朱发,也是香汗遍体。
朱发自己的衣服湿了几次,都被汗给湿遍了。此时,远远一股夹杂着热气与大地草味的轻风拂来,吹得人好舒服。
朱发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尽是一股浓郁的汗味。
朱发受风一吹,顿时惬意起来,竟也想学着书生们吟一首诗,于是,张口就道:“明月挂中天,……嗯,嗯……”
毕竟不曾多读书,口占一句便感到江郎才尽了,嗯了几声也不曾有下句。
天钗笑道:“少主,下一句是什么呢?我们长月公主却是十分善于作诗呢?”说起长月公主,天钗又陷于丝丝忧伤之中了。
朱发搓搓手,道:“下句……,嗯,好事多磨,不要一下子就把诗说完了,那样没味道,要留着日后慢慢咀嚼,慢慢吟诵,那样才有意思。”
冬钗轻撩刘海,道:“唉,少主,你也太……”
朱发明知冬钗有可能要调侃自己,便打断她的话头,道:“现在四周没人,这湖水又凉快,得用湖水洗个澡才行。”
经朱发这么一说,八战钗才一下子想到要洗去身体的汗渍,齐声道:“我们也要洗澡。”
朱发道:“那你们先洗吧,我帮你们把风。”
地钗、春钗、日钗、月钗都和衣跳入了湖里。
朱发问道:“你们怎么不脱衣服啊?”
春钗笑道:“这样一举二得,既洗了澡,又洗了衣服,何乐而不为呢。”
朱发摇着头道:“你可真是懒人啊,别人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而你却是……”刚想脱口而出说一句“你却是胸大人懒”,但是转而一想,无缘无故说她“胸大”不好,于是收口。
一旁的天钗却是不依了,问道:“少主,那你是不是比我们见识多呢?”
朱发道:“不一定,可能是半斤八两吧。”
天钗还击道:“那就是了,既然少主你也没比我们见识多,可是,你也是长头发,那你应该说男人头发长,见识短啊。”
朱发噎道:“你……”
其他战钗都嘻嘻偷笑。
春钗在水里打水花,道:“少主,你也下来洗吧,我们都是穿着衣服的,不用害羞。”
朱发摆手道:“不了,不了。我待会再洗也不迟,我是旱鸭子,下不了深水,我等会去浅水的地方洗洗就行了。”
春钗笑道:“我们可以教你游泳啊,下来吧。”
天钗也道:“对啊,有我们在水里,少主不用怕。”
朱发道:“不了。”
话还没说完,天钗与冬钗使了个眼色,两人忽然一人一边挽着朱发的手臂,轻轻一拖,一跃,三人都跳进水里了。
朱发吃了一惊,人已在水里,只拼命把头往水面伸,急道:“我真的不会游泳啊!”边说边用两手大力拍打着湖面。
夏钗与秋钗也跃入了湖里。
夏钗道:“少主真的不会游泳,我们还是把他送上岸边吧。”
春钗笑道:“不用怕,有我们呢。”说着已经游到了朱发的身边,两手扶住朱发的手臂。
天钗也扶着朱发的另一边手臂。
朱发才没有向下沉了。
而小麒麟则欢快地在众人之间穿梭来往,得意非凡。
朱发吐出一口湖水,此时才感到阵阵凉爽沁入心脾,有说不出来的轻快。
在这迷人的月色下,八战钗头颈都浮在湖面上,如探头偷窥人间的美人鱼。
因为八战钗的衣服都湿了,本来是轻纱丝绸的衣裳,一湿水便贴在肉上。朱发时不时能瞧见她们那细长白皙的颈脖,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乳沟。
在这情迷意乱之际,朱发打了个激灵,体内的魔性能量又在呼唤朱发了。朱发心道:“镇定,镇定。”连忙调息内气,用佛道二股能量去镇压那股魔性能量的美色诱惑。
当朱发心神平静下来之后,心里一想,自己虽然不会游泳,但是自己却是可以控制水元素的,那么自己也就不怕水才对,即使不懂水性,身处水中也可以使水为己用。
朱发仿照用水元素凝成冰箭的过程使自己脚底下迅速生成两块冰块。只一眨眼工夫,两块冰块便出现了。朱发踩在冰块里,如履平地,竟然不用人扶着了,也不会下沉了。
而朱发在水里先是缓缓漫步,每踏出一步,脚底下都迅速生成两块冰块承载着他,使他四平八稳,如立于陆地之上。继而,可以踏出水面,立于湖面上,小跑起来,脚下的冰块如一个个脚印,留下一长串浮在湖面上。
朱发充分体会了一下水上飘的拉风感觉,那乐趣真是无法说,令人心旷神怡。
八战钗目瞪口呆地看着朱发,仿佛在看河神在水面上自由表现水上滑翔一般。
众人洗完澡,穿着一身湿衣服,幸好气温不低,又有晚风轻拂,不用多久衣服也会自动干燥。每个人的肚子都咕噜咕噜响起来。
朱发自言自语道:“现在到哪里找点吃的好呢?”
天钗接茬道:“少主,湖里有鱼,我们可以烤些鱼吃。”
朱发想也是,但湖里的鱼也很精明,不会轻易被人捉到,道:“湖里有鱼,但也不容易捉到啊。”
天钗指了指还在湖里玩水的小麒麟,道:“小雄是兽王啊,如果有它的命令,就是不用我们下去捉,我想鱼也会自愿来的。”
朱发叫道:“小雄,快来。”
小麒麟听到朱发在叫自己,几个飞跃,满意地从湖里蹿了出来,蹦到朱发身边,绕着朱发团团转,与朱发玩耍。
朱发道:“小雄啊,我们饿了啊,现在想吃些鱼,你是兽王,你去跟鱼说说,问它们谁愿意被我们吃,愿意的便上来。”
小麒麟点点头,又一个飞跃扎入了湖里。
夏钗半信半疑道:“小雄真的可以把鱼叫出来让我们吃?”
不过一盏茶时分,小麒麟跃出了湖面。
在月色下,朱发清楚地看到十几条大鲩鱼游到了湖边,竟然排着整齐划一的队伍,光荣地来赴约了。
朱发指着鲩鱼问道:“你们都愿意被我们吃吗?”
众鲩鱼都在水里点头。
朱发道:“那好,你们下世肯定要投胎成为富贵人了。”说着,便把一条条鲩鱼提出了水面。
八战钗分工合作,杀鱼的杀鱼,生火的生火,洗鱼的洗鱼。
朱发道:“我到那边的山林里看看有没有野味。”说着,脚尖一点地,飞跃而去。
这样飞速而行,果然凉快,身上与衣服的水珠很快就干了。
小麒麟也紧跟着朱发,此时的小麒麟虽然还小,但运动能力很强,飞跑起来不输于朱发。
片刻,朱发便进入一条杂草丛生的宽大山沟里。
四周寂静一片,虫声唧唧,树叶飒飒作响。
小麒麟突然低吼了一声。
朱发向着小麒麟吼叫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一丛密草之外,有一对闪烁绿光的眼睛在注视着朱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