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军一把丢开拐杖,精神抖擞,拜伏在地道:“末将本无病,只是装出来的,请大人治罪。”
“快起来。”朱发一手将鲁军扶起,“如今正是情况危急之际,我们不必为此小事而耗时,下午到我府上来,共同讨论一下出兵之事。”
“遵命。”鲁军拱手道。
“那你准备一下,我还要到秦如风那里去看看。”朱发抬步出门。
鲁军连忙道:“大人,他患的病跟我一样,就让我去吧。我叫了他好一同往府上去。”
“好。”
朱发回到府上不久,鲁军与秦如风也来了。众人齐集在大厅上。
鲁军与秦如风双双拜倒,朱发也不究他二人怠慢之罪,安慰一番,便开始议事。
大厅上放着一张玉台,上面铺着一张乌龙帝国的地图。众人都围绕地图而立。
朱发指着地图西边的一个据点道:“这就是吴桂仁的老巢天河城,攻克此地,他必无藏身之地,至多只能成为一只流浪狗了。”他扫视了众人一眼,接着道:“他拥兵十数万,精兵占了一大半,手下猛将不少,修士也极多,这是他的优势,他可谓尽得地利与人和,而我们只有一个天时。眼下我方只有二万多精兵,要拿下他,也非易事,诸位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金林道:“大人,我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请说。”
“大人不是拿到了圣旨么?”金林问。
“对,在出兵之前,我就要把圣旨发出去,以迷惑吴桂仁。”朱发点头道。
“大人,我们可以在送圣旨的时候,一察吴桂仁的虚实,假若能当场吃下他,就把他干掉,这样就省事多了,如果不能,则以兵加之,神速推进,杀他个措手不及。”金林谋划道。
朱发沉吟半晌,暗忖道:“要走这条计,就得我假装天使送圣旨,还得带上几个人,少了难以行事,多了又怕吴桂仁多心,确实不易。”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此计是险招,若果能成功,也省却许多麻烦,可是,一旦失败,事情会变得更糟。如果我为天使带着圣旨去,还得几个人假扮随从。”
“少主,我与你一起去!”图拔首先道。
“大王,我也跟你一起去!”云修玉也不落后道。
“万一吴桂仁有所准备,我们可能都无法回来。”朱发犹豫道。
作为一军主将,他不得不小心。有时冒险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大人,就让我扮假天使传圣旨好了。”金林道。
“不,要去也是我去!”朱发道。他明白金林在战场上布的法阵很利害,但论到修为的实力,还是不及自己。
过了片刻,朱发问鲁军道:“鲁将军,以你之意,该当如何?”
鲁军指着地图道:“大人,从地图可以看出,如果是修士们,看地图也没什么用,因为可以飞过去,但是,对于精兵而言,只有二条路可以通向吴桂仁的老巢天河城。其一就是官道,这是一条大道,也是官民最常走的道路。但是,在这里,”他指了指地图的一条山脉处,“只要通过了此地,就可以沿着小路直捣吴桂仁的腹地,那么,他不得不退入天河城,而一旦他退入了天河城,我们就很难在短时间攻城了,所以,要分一支队伍从这里悄悄过去,但不要惊动吴桂仁,而大道上的主力军则对吴桂仁发动进攻,把他的注意力都引到大道关隘处,到那时,这支分队就抄后攻击他,来一个夹击,彻底把他打跨。”
朱发听完,思索一番,颔首道:“好,你与秦如风带五千精兵,挑十个飞剑军团去。”
“是,大人。”鲁军与秦如风齐声道。
“要注意行踪,不要被发现。”朱发叮嘱道。
“放心,大人。”鲁军信心满满道:“我们晓宿夜行,白天休息时,我可以布下障眼法阵,即使是有修士在半空观察,他也难以看到我们。晚上,我们就趱路。”
“很好,你们不要带辎重了,轻装上阵,多带些粮食即可。”朱发道。
“明白,大人。”
朱发又瞥了一眼剑妖道:“剑妖,你就做主力军的先锋,领一千精兵从大路缓缓前行,不可急。”
“明白,大人。”剑妖道。
“金将军,主力军就交给你指挥了。”朱发道。
“大人,放心,我会带好队伍。”金林道。
“鹤仙子,你可否留在京城,帮我指挥禁卫军守城?”朱发问道。
鹤仙子微微笑道:“既然你开口了,那我也就勉为其难了。”
朱发又瞥了一眼小玉,道:“小玉,你也留下来与鹤仙子一起守京城。”
“发哥,我想跟你一起去。”小玉焦急道。
“我会回来的。”朱发道。他说着拍了拍小玉的肩膀。
小玉努了努嘴,只好如此了。
“这段时间,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在京城走动,我估计国师老贼短时间不会进京城,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做足防护,绝对不能给他掳去天子,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后果很严重,我们的处境就尴尬了。”朱发又将目光落在秦如风身上道:“据说你精通布迷幻法阵,能使进入法阵的人如进入迷宫,找不到路径出来。”
“小可稍识一二,不敢称精通。”秦如风谦虚道。
“那你到皇宫布下迷幻法阵,这样,即使老贼来了,他也难以得手,加上还有傀儡皇帝,他必定会无功而返。”朱发吩咐道。
“是,大人,我这就去布法阵。”秦如风道。
朱发又扫视了众人一眼,他要找几个人假扮随从,一起到天河城去。
“图拔、云修玉,你二人就跟我一起到天河城去。”朱发想了片刻道。
“是,大王。”云修玉非常兴奋,他感觉跟着朱发是一种荣庆。
议事已毕,朱发决定明日就出发,他先带领图拔与云修玉以传圣旨为幌子去一探吴桂仁的虚实,若能当场击毙就当场了事,若不能下手,就兵临城下,杀他个片甲不留。
与此同时,天河城的主帅府里。
荧荧灯火的大厅上,站满了文武大将,还有各路的修士。
一个全身盔甲,眼里透着霸气的中年男子正按剑端坐在铁案前,他就是总督吴桂仁,是边疆的大帅。
天河城是他的地盘,但是,即使是在他的地盘里,也还有不服他的人。他就是左将军淮光。
吴桂仁集众于大厅上,一是商量对付京城的变动所带来的后果,二是铲除异己。
“众位,稍安勿躁!”吴桂仁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大厅上顿时鸦雀无声。
“如今,新登基的皇上年轻不懂事,竟然听信佞臣之言,把国师也赶跑了,实在有违天道。我思量再三,昨夜也见一道兆光落到我家后院,必是瑞祥之气,方今天下已现乱象,陈留王与东平王朝夕欲行事谋位,我想自己一生为朝廷做贡献,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却没有得到什么奖赏,反而,我听到京城有消息传来,要取我人头,实在可恶,既然天子不仁,那我也不必再义。我决定起兵讨伐天子,替天行道,还国师一个公道,诸位认为如何?”
大厅上众人,大半是吴桂仁的心腹,小半是见风使舵的中间派,只有淮光脑子不好使,敢冒犯吴桂仁。众人清楚,吴桂仁挑明来说,就是为了一试中间派与淮光的意见,不与他同道之人,必要遭杀。中间派不敢多言,都作跟随之状。也有人暗扯淮光衣角,可是,淮光却出列道:“大人,你这样做跟陈留王他们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吴桂仁的鹰眼瞪着淮光,“你不服我?”
“我为什么要服你,我乃朝廷之官,非你之官,你竟敢造反,吴桂仁,上天必雷殛你!”淮光怒目相视。
“哼,那么说来,你是要自寻死路了?”吴桂仁目露杀气。
“反贼,跟你同归于尽!”淮光身影晃动,已经闪至吴桂仁面前,双掌一推,三柄飞剑从大袖里飞出,射向吴桂仁。
飞剑近在咫尺,只一眨眼便要刺中吴桂仁,可是,偏偏就是不成功,被吴桂仁气定神闲地伸手左右一拨,三柄飞剑刺入了后墙上。
淮光大惊失色,想不到这么近距离还是杀不了吴桂仁。他一个大雁掠后,暴退出大厅。
“今天就是为杀你而聚集!”吴桂仁怒喝一声,一缕阴魂从他眼中射出,化成一头异兽,张口一咬淮光后腿。
咔嚓一声,淮光一条腿断了,血溅当场。
异兽一分二,二分四,四只异兽把淮光咬扯得毛发无剩,只转眼间,地上只留下一滩血迹与几片盔甲,淮光已经归西了。
吴桂仁舔了舔嘴角,两眼寒光一闪,四只异兽又化成一缕黑烟,从他的眼睛里飞了进去。
“我这招孤魂兽还不错吧?谁还想再试试?”吴桂仁冷冷道。
下面的中间派见了淮光的光景,早已吓得颤抖不已,哪还敢再枯嘴,都唯唯喏喏道:“总督大人,我们都愿意跟随你。”
吴桂仁露出一抹老辣的微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