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3

下课之后我匆匆跟赫敏他们道别，在第一时间去了医疗翼，但是德拉科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在那里找庞福来夫人看病。从医疗翼出来之后，我试图用双面镜去寻找德拉科，但是他始终没有打开自己的镜子。将镜子收进口袋的时候，我有些沮丧，隐隐的不安以及内疚感瞬间将我笼罩了起来。

虽说我认为曾经暗恋过乔治并不能说是对德拉科的背叛，但是一想到德拉科那样自负的性格我就觉得太阳穴隐隐发胀。

晚餐的时候，大家都在享用着鲜嫩多汁的小牛里脊，而我则心不在焉地用手里的叉子反复地虐待着盘子里的肉，时不时还隔着格兰芬多的长桌往斯莱特林的桌子张望，但很可惜的是德拉科并没有出现。

“海伦？”耳朵边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茫然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声音的来源——罗恩。

“！梅林啊！海伦，你跟这块肉有仇吗？”罗恩表情夸张地看着我盘子里那块千疮百孔，肉汁横流的牛里脊。

“不是……”我抽出魔杖用了个清理一新的咒语把盘子弄干净，接着我拿了个雪梨挞，“！我只是觉得牛里脊太油腻了而已。”说着，我低头在点心上咬了一口，视线无意识地游移，刚好看到了正担忧地看着我。

大概是看到我在看他，哈利立刻扬起了嘴角，“海伦？你怎么……嗯，怪怪的？”

“！她从黑魔法防御课之后就这副样子了。”赫敏停下手里的刀叉，端起南瓜汁喝了一口，“对了！你说要去医疗翼来着，庞弗雷夫人说你哪里不舒服了吗？”

“不舒服？”哈利听了赫敏的话之后，语速立刻快了起来像是心急的样子。他推了推眼镜，瞪着我将我从头打量到脚，然后才说，“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

“不……没……什么……”正在我这么笑着搪塞他们的时候，德拉科进餐厅了。他迈着大步快速从格兰芬多的桌子边走过，甚至没有朝我撇上一眼。在我还来不及失落的时候，他潘西·帕金森和另一个我说不上名字的女孩中间坐下。德拉科好像跟她们讲了什么笑话，潘西·帕金森的女孩以及那个女孩正在尖声大笑，娇憨的表情上带着些刻意的奉承以及讨好，说不上为什么我觉得不太舒服。

“海伦？海伦！”赫敏叫了我两声，我才从呆滞里头缓过神来，她抽出魔杖帮我弄了干净，“你的点心掉在袍子上头了，你没看见吗？”

原本就不多的食欲也被德拉科弄了个干净，我索性推开椅子回公共休息室去了。捧着书却发现脑袋里头空空的，什么都看不进去，我我窝在沙发里头呆呆地看着手里头的双面镜，想着德拉科肯定不会理我所以就直接在公共休息室里头打开了镜子。可令我惊讶的是，镜子里面泛起一层薄薄的烟雾，片刻之后德拉科的脸从烟雾里头清晰地呈现出来。他满脸不耐烦地斜眼看着我，伸手拉了拉脖子上扣得过紧的扣子，接着问道，“！看起来你不在洗手间，怎么，你终于想到要换个地方不让我参观女用洗手间了吗？”

刚开始的惊喜过后，对于德拉科的不无讽刺的语气我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但是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再惹他生气了，“德拉科，我刚刚找了你好多次，你在生气吗？为什么不理我。”我尽量放软自己的语气。

德拉科像是无事可做一般，试图吹起吹起额前的碎发，过了一会儿他才无所谓地回答，“我的镜子留在卧室了，刚刚才看见。至于我有没有生气……难道你不清楚吗？”说着说着，他灰蓝色的眼睛一扫刚才的慵懒变得凌厉起来。

“……”我一时之间想不出要如何回答，只能默默地垂下脑袋，并且尽量避开那些来往的同学让他们看不见镜面上的影子。

感受到他的沉默，我意识到他似乎是在等待我的开口。“德拉科……”我有些为难地开口，然后觉得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听起来有些可怜。

就在这个时候赫敏突然从通道口钻了出来，紧跟着哈利和罗恩也爬了进来。我惊慌地坐直身体，赫敏显然是发现了我，正在朝我微笑。这让我觉得更加惊慌，手忙脚乱地看着手边，接着又回头看了双面镜一眼，德拉科正在那里头微微蹙眉，他好像也坐直了些，“你那里发生了……”在他还没来得及说玩的时候，我就慌乱地合上了镜子，而此时赫敏她正好走到我的面前。

“真不敢相信！”罗恩一屁股在沙发上头坐下，大声地抱怨起来，但是赫敏瞪了他一眼之后，他又唠叨着减轻了音量。

“海伦，你知道吗？”罗恩神秘兮兮地凑近了脑袋，“乌姆里奇简直就是个疯子！今天安吉丽娜来告诉我们，魔法部的禁令里头所说的学生团体定义在三人及其以上！也就是说连魁地奇队的练习都是违反禁令的，这还需要特别申请！”罗恩说着说着声音又大了起来，他瞪着眼睛说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咱们这里已经非法集会了！”说着，他像是坐立难安地站了起来，来回渡步。

“罗恩……”赫敏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坐下！别引人注意。”

“……”罗恩看了赫敏一眼，接着他擦了擦鼻子，老老实实地说了句，“……”

“现在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哈利垂着脑袋沮丧地说着，“要知道乌姆里奇不会让我好过的，魁地奇队该怎么办……”说着，哈利突然抬起脑袋看着我，他的绿眼睛里有坦荡的真诚。他说，“海伦，你相信我吗？我真的看见了！那天，我看见他的仆人为他削下了自己的手臂！”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垂下头，声音闷闷地，“我那天看见了许多食死徒，其中还有马尔福的父亲！对了，那个砍下自己手臂的人带着面具，但是他漂亮的蓝眼睛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他用刀取我的血，但是我跟他对视了一眼，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正面对着一个疯子。”

新的一天，乌姆里奇带来的乌云依旧密布在霍格沃兹的上空。令人更觉得不安的是，我在早晨的时候收到一直从未见过的猫头鹰送来的信。起初我还以为猫头鹰送错了信，但是它停在我的面前久久不肯离去，我才将它脚上的信纸卷解了下来。

展开信纸才发现是一张白纸，只是在纸张的右下角下头留了一个名字的缩写——A·P。我几乎是在意识到这是亚力克叔叔的来信的瞬间吓出了一背脊的冷汗。

他是不是在这么久没有得到我的答案，所以等得心急了？

我立刻想要写信回家去询问父母的安全，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祖父去一封信。我要让他向我保证我爸妈的安全！

“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罗恩叼着三明治看着我，他用手肘顶了顶哈利，示意他看看我。

“不！我没事！就是胃口不太好。”我看着哈利的眼睛，找着苍白的借口。起身时，我将那纸条团成一团紧紧地捏在掌心，我清晰地感受到指甲陷进肉里的疼痛，但是这种疼痛却让我觉得安心。

“她怎么天天胃口不好？”罗恩在我的身后小声的问着，而我埋着脑袋加快了脚步。

魔药课的时候，乌姆里奇终于还是克服万难成功地入侵了斯内普教授的课堂。天知道，这个粉红色癞蛤蟆爬进教室除了给别人难堪之外，说实在的我很少用贬义词去形容自己的老师，但是这位乌姆里奇教授实在是让我词穷，唯一能想到的词只有——狐假虎威。

可能是我昨天突然把双面镜合上的缘故，一整节课上德拉科甚至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我从后头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就觉得鼻子酸酸的。再想到即将来临的普通巫师考试还有家里头的那位叔叔，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要窒息一样的难受，一时间我仿佛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

学业、恋人、家庭、未来……

这一切仿佛都已经变成了我的负担，我的人生现在真是糟糕透顶……

德拉科对于我的疏远是坚持而且坚决的，他甚至不再出现在莱斯特的办公室。那天我看着空空的办公室居然一时没忍住哭了出来，可能是我的声音打搅了莱斯特，他从棺材里头坐起来的时候表情有瞬间的茫然，然后他跟我说，“如果他让你难受，要么就选择离开，要么就享受这份难受。”

我觉得莱斯特是在安慰我，但是他英俊得如同雕塑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的，看起来就像是一种冷漠的讽刺。

那就像是说，现在知道痛了？可是这份痛是你自找的……

大概是几天之后，迈克尔也看出了我和德拉科的怪异，他在午餐是问我是不是被甩了，如果是这样可以为了准备啤酒……

如果我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那么我会说交友不慎，遇人不淑这两个词用在我身上真是再合适也不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