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加班之后有“奖励”,所以我专心致志地参加完周六午间的第二季度财报视频会议,特别开心地告别屏幕那边的各位海外高管与合伙人。
我签下两座新接卸主港的建设审批书,吃了三助姐姐分给我的半颗橙子,“飘”上本部中心大楼55层,“飘”向正在我办公室兼临时住所等待我的新朋友。
我整理仪容仪表,一点一点挪开小隔间虚掩的静音门,遇到了久别两周又重逢的陆如琢。
我的春游前夜综合症不治而愈。
陆如琢很忙碌,猫很年幼。
他和它都在小憩。
我单膝跪地。
柔和的日光徐徐降落。胡桃木躺椅上,陆如琢以手撑头,侧枕着,脸颊玉白,眉眼低垂,红唇微抿。
他穿蓝衬衫黑长裤,腰间盖着我的薄毯。薄毯一角遮住了猫起伏的肚皮。
在起伏的心跳中,我想起我去过的远方。
我第三次以船员的身份,随公司的远洋运输船队出行,实地学习、考察各个装卸环节与物流网建设期间,那四艘30万吨级的海岬锰矿轮曾停靠在g国的补给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补给港背山面海。
山间林木葳蕤,其中有一尊香火鼎盛的观音像。
观音通体雪白,垂眸合十,俯瞰山海,如听众生。
风浪声里,我和几名船员背着冲锋枪,站在路边吃西瓜、抽烟,双脚踏实不随波涛漂浮的陆地。
我们相信引航员,相信天气预报和雷达系统,相信护航的同僚,相信贴身亲友恋人的照片。
谁也没有爬到山顶去见观音。
然而,从开始到现在,我每次遇到陆如琢,总会幻视供奉的花果,腾跃的青烟和云间的信徒。
我的心很静。
那种不安的漂浮停止了。
明明,我也见过陆如琢最普通最不美的模样。
因为我照顾过我的救命恩人许多次———下肢瘫痪的病患必需的照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我抱上床的陆如琢语气平淡:“你在可怜我?”
我:“你把我想得太善良,太闲了。我是在趁机占你便宜。”
陆如琢:“没便宜给你占。很丑。”
我诚恳地摇头:“你不懂我能看见什么。”
陆如琢移开视线:“我是不懂。”
“救你是我自愿。与你无关。”
“我身边有许多医生和护工。我不需要你。这些也不是你应该做的。你应该去赚钱或者……趁机追求你的心上人。”
“趁火打劫,我怕遭雷劈。”我笑:“什么你的我的。陆处长今晚话挺多啊。”
我擦干净手,单膝跪在病床前:
“我乐意。与你无关。你少用嘴管我。陆如琢,我的确是个畜生,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畜生。哪有什么应不应该的。按理说,我应该把这条腿换给你。但现代医疗技术不允许。”
“你看,这脸这身材这一串卡,我不够帅吗?不够有钱有势吗?肌肉不够带劲吗?那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单膝跪地,指了指堆在病床旁的公司文件和笔记本电脑:
“陆处长,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得到霸道总裁型情敌的贴身伺候?我就是想来刺激刺激你,催你快点站起来。我还等着和你好好玩一玩,一争高下呢。”
陆如琢沉默很久:“如果我站不起来呢?”
我是真心的:“没有如果。我相信你。如有万一,我赔你……我陪你。”
陆如琢盯着我,凤眸剔透。
我没撒谎,却感觉非常不自在。
我调暗灯光,举起电脑挡脸:“你先睡。我去外间加班。你要上厕所,记得叫我。”
陆如琢成功行走五十米那天,我脊椎之上多了一道新纹身。
针对陆如琢病况的药物和治疗方法效果卓绝。
我也结束了这段特殊的临床医学试验受试者生涯。
我从坚定的无神论者变成虔诚的科技与人类信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相信医学奇迹。
我相信陆如琢。
似乎是听闻我心底的赞颂,猫叫了一声。
陆如琢忽然掀开蝶翅般的眼睫,曝出莹润清明的瞳孔。
“孟蓁,你回来了。”
跪在躺椅前的我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回来了。”
陆如琢搂着猫,神情不见丝毫倦懒:“好像闻到了橙子的味道。”
我“腾地”起身,撒谎:“……保洁阿姨新换的空气清新剂吧。”
猫和陆如琢同时望向我。
我扛住双倍的快乐压力,立即转移话题。
我打开手机给陆如琢看电子票截图,笑:“寻哥帮我们订了今天的竞速赛贵宾包厢。我们可以带着猫,按照原计划先去外场的野营地洗车,再去内场看比赛……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如琢停下抚摸猫头的动作:“他又知道了?替我谢谢郑医生难得的好意。
他淡淡地抿了我一眼:“猫不喜欢吵。孟蓁,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当初还想和我争夺猫的抚养权。”
我:“…包厢里一点都不吵。我去过。”
陆如琢语气平静:“猫没去过。”
我悟了:“……有道理。”
我双臂背后握着手机盲打短消息。
我道谢道歉,叮嘱郑寻川务必将退票或者转卖,够我们约几百顿王师傅烤串或者母校食堂套餐。
等待回复的同时,我试图挽回,哄陆如琢满意:“猫不喜欢,那就不去了。陆如琢,你别多心,都怪我,应该提前和你商量一下。”
陆如琢:“嗯。我接受你的道歉。那就听我安排,好吗?”
陆如琢的安排其实很简单,很符合他的作风。
我带着引人注目的陆如琢和猫参观了公司本部,见了几位专程参加跨国联席会议的高管,吃了员工家属区3号食堂的周末自助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同花匠叔叔用手语聊了一会儿天,争取到园区内某块偏僻场地的使用权。
午后日照充足,阳光如金沙一般流淌。
我换穿方便洗车的连体工装。
我小心翼翼地托着猫的屁股,让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贴在我敞露的胸膛。
狗有狗味,猫有猫味。
吸猫的快乐让我神清气爽,耳聪目明。
我很敏锐:“这车……怎么感觉特别干净?”
陆如琢把手杖靠在草坪的长椅旁。
他摘掉袖扣,折起衬衫袖口。
陆如琢解开第一颗领扣:“确实。”
“我的制服受灾最严重。因为上班要穿,所以我已经妥善处理好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内状况还算不错。我记得,你玩够了离开我之后,只有几处沾到我和你的精液。你不记得了?那你可以找台紫光灯照一下。”
我:“……你没有备用制服?”
陆如琢眼神纯澈:“有。但衣服洗干净了就和新的一样。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没必要丢,我不想浪费。你放心。我没有麻烦保姆阿姨。它们是我自己放进洗衣机里的。”
我:“……”
佛啊。
请把我的新装备带走,把我失而复得的老朋友留下。
请把沉默寡言,发短消息从来不超过十个字的陆如琢送回来。
被我捂住耳朵的小狸花抬头,安慰性地舔了舔我的手指,肉刺刮过没覆着枪茧的皮肤,很痒。
我把猫放到草坪上,目送它灵活地撑起机械腿,绕开水桶水管各类清洁工具,去扑蝴蝶。
我同样灵活地扑到陆如琢身前,把他按回草坪旁的长椅上。
我俯低脖颈:“陆处长,你坐。你休息。我闯的祸,我来收拾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如琢自然地抬头看我,流丽的脖颈线条延伸至冰棱似的锁骨处。
他半张脸几乎埋进我敞开的工装衣领。
陆如琢扑了扑眼睫,轻声道:“孟蓁,你确定你自己能收拾好一切吗?”
陆如琢的睫毛浓密纤长,扇子似的,弄得我胸膛发凉。
我收起泛滥的色心,挣扎着退后半步:“我确定。我——喂!”
陆如琢拎起橡胶管,冲了我一身被阳光晒热的清水。
他背靠长椅,安静地注视着全身都在滴水的我:“坏小狗。去吧,去收拾被你弄脏的窝。”
我跪趴在宽敞的车后座,骂骂咧咧。
我努力擦洗我的狗窝,赤裸的手臂隆起两道青筋:“狗那么好。你为什么总叫我狗?”
我低头闻闻真皮座椅:“艹……这真的很干净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何时,陆如琢已经走到我身后。
手杖顶端的纯银猫头缓缓划过我凹陷的脊柱沟。
陆如琢高挑挺拔的身体挡住了车门外的阳光。
陆如琢:“孟蓁,再仔细看看。专心,好吗?”
我腰眼一凉:“好的。”
我偏过脸:“陆如琢,你怎么了?是不是午饭没吃饱?我就觉得你没什么胃口。”
我翻身,挪动腰臀,坐到陆如琢身前,两条腿敞着:
“我下午休息。你如果饿了,就跟我回家,我再———”
刺耳的刹车声斩断了我的邀请。
漆黑的防弹鸥式门向上飞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想到我会如此频繁地见到孟廷选。
以至于我险些把陆如琢按进我怀里,抽出别在后腰的枪,保护他的安全。
孟廷选系好西服中扣,迈步下车。
他腕间的佛珠换了一串。
白砗磲颗颗圆润,浸透鲜血。
又有一颗血从孟廷选微卷的鬓发滴到他的鞋尖。
我悍然起身,惊愕:“孟廷选?!”
孟廷选叼着烟,步步逼近。
“狗崽子,少摆出那副很担心我的样子讨好我。”他挑起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孟蓁,家外有家就是不一样。敢对我动枪了。”
我冷着脸放下环住陆如琢窄腰的手臂,随即露出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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