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连忙要去拿,可宋识檐却先伸出了手,将她的手机拿了过来。
他看了眼屏幕,就当着她的面按了接听,按开免提后重新把手机搁在了桌上。
“怎么样怎么样,我昨天那办法靠谱吧?三叔肯定没发现卷子是我给你做的吧?”
阮阮哭都哭不出来了,宋辰声音相当兴奋,“我跟你说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自打我被我爷爷逼婚断了生活费,这几个月穷的跟疯狗一样差点就要啃树皮了,你可别跟三叔说你接济我了啊,老子那是头可断血可流,鞭了老子的尸都不可能娶江家那个刁蛮小姐!”
通话被切断。
宋识檐脸色还算平静。
“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叫什么。”
阮阮无地自容。
“你是医生,就算你现在没有毕业,将来也定会走上工作岗位,严谨负责专业的态度是一名医生最基本的职业素养,知识储备欠缺,不苦学反倒投机取巧,将来等你入了职,哪个病人敢放心把身家性命交给你?”
女孩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垂的像鹌鹑。
一句话都不敢说。
宋识檐眉目清冷,“卷子不会,哥哥可以辅导你,什么时候教过你欺骗隐瞒,骗我就能让你考研西综过关是不是?”
他语气到底冷了下来,大约是被她气的不轻,小丫头到底胆小,被他一吼,眼睛里立马就泛起了水光。
宋识檐喉结隐忍的翻滚了一下。
要教训的话不得不顿住。
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去客厅的电脑前,登进a大的教学管理系统。
几秒后,宋识檐额角青筋猛跳,自觉肝火有些压不住。
“神经学46,你闭着眼睛考的?”
阮阮闭了闭眼。
呼吸滚热。
其实......这比她预想的,好像还高出几分。
可能改卷老师手下留情了。
宋识檐面无表情看完,英俊的五官轮廓如同覆了寒霜,“你确定以你这个成绩,继续这样下去能成功考上仁济的研究生。”
阮阮羞愧的低着头。
许是怕自己多看一秒要心梗过去,宋识檐退出了系统,冷静了几秒,才压着声,“以后周末不准再出去玩,从明天开始,早上六点必须起来看书,哥哥亲自监督你。”
六,六点?
阮阮不敢置信,嘴唇哆嗦了一下。
悲催到想嚎啕大哭。
“不愿意?”宋识檐蹙眉。
阮阮哪里敢说不愿意,哪怕她心脏都窒息到快裂开了,乌黑的桃花眼可怜兮兮的含着泪,“愿意的,哥哥,阮阮知道错了,我愿意......”
她肯知错,宋识檐态度难免软了下来,扯了纸巾递给她,“既然上午没课,去书房把我改的错题再好好想想,等吃过中饭哥哥送你去学校。”
阮阮乖乖点头,哪里敢反抗一个“不”字,擦了眼泪抱起真题卷立马就走。
宋识檐开完视频会议进来辅导过她两个小时,错的知识点不算离谱,但小丫头基础太差,他少不得要重新拿教材出来,这一讲内容就收不住,阮阮一开始听的很认真,但听久了脑子就开始不受控制的云里雾里,浆糊一团又一团。
宋识檐叹息着放下还没讲完的卷子,安抚的轻拍她的小脑袋,“又听不懂了?”
小丫头无辜的眨了眨眼,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里颇有几分愧疚的茫然,“哥哥,您也说了,饭要一口一口吃,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您刚才教了我这么多,我快连动脉导管未闭的解剖部位在哪都要记不清了......”
宋识檐,“......”
哪怕他一直知道她和宋辰成绩上的差距,但笨成这样,每每让他有些无言以对。
这若是宋辰,这会儿早该手心挨板子了。
偏偏他的小丫头打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教训的话还要掂量着说,万不可伤及她敏感的自尊心。
“那上午就到这里,剩下的错题等晚上哥哥回来再教你,”宋识檐看了眼时间,“你自己休息一下,哥哥去给你做蛋黄南瓜。”
阮阮也知道自己笨,等宋识檐走了,又认真的把错题过了一遍,宋识檐喜欢抽丝剥茧的教她,明明这只是一道和心梗有关的题,他却要将从血脂异常到动脉粥样硬化到冠心病一整条发病机制全部教给她,但其实这样教也有这样教的好处,那就是她再碰到血脂代谢类的疾病,就都会了。
阮阮过完错题,已经十一点多了,宋识檐还没有叫她吃中饭,她余光突然看见桌子上宋识檐经常使用的那支钢笔,就伸手拿了过来,笔帽的金属盖因为常年使用花纹有些磨损,笔帽里侧刻着一朵精致的小玉兰花。
那是她家乡的市树。
其实这不是一支多贵的钢笔,甚至和他矜贵的身份有些不搭,这支笔是她在考上a大的第一年,踩狗屎运拿了2000块奖学金买的,作为她送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她也是后来才从周金那里知道,原来宋识檐从前的钢笔随便一支都是20万起步,可他却用着她送的这一支,一用就是这么多年,哪怕笔帽磨损了都没有换。
她问他,他却只是答,礼物的价值不在于外在价格,妹妹的心意对他来说弥足珍贵,岂能不珍视。
妹妹,他从来只肯当她是妹妹,不曾发觉过她眼里万分之一的痴缠爱意。
许是这一刻心潮难以平息,她打开电脑,把口袋里的u盘插了上去。
里面是一张张的图片,是她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偷偷画的手稿,每一张画上,全是宋识檐。
还有她。
有他在厨房里给她做饭的样子,袅袅烟气朦胧着他英俊深邃的五官轮廓,厨房暖黄灯光倾泻在他身上,好看的仿佛梦中人一般,也有他在她的床前照顾着发烧的她,他把她抱在怀里,抚着她的后脑,轻声安抚着哭泣不安的她。
一帧一画,点点滴滴,全是这些年她与他的相处,全是他对她的好。
纸质手稿全都被她毁了,怕他发现她不能言说的心思,也怕自己无法解释。
可最底下,到底还有几张不大正经的......全部出自她羞耻又龌龊的想象。
画里的宋识檐单手剥着身上的白衬衫,挺拔的身体伏在她身上,寂静的月色从窗户里落进来,他们用力亲吻着彼此,他与她身体交缠,抵死缠绵。
情难自控的激烈处,他手背上青筋冒起,紧紧抱着哭泣的她,脸上的神情痛苦到了极致,又欢愉到了极致
“咚咚。”书房门被敲响。
“阮阮,出来吃饭。”
阮阮吓得差点惊叫出来,手忙脚乱关了电脑,立马站了起来,“好,我马上来。”
还好宋识檐没有直接进来,差点
阮阮仔细检查了一遍视频软件并没有浏览记录,才放心的关了电脑。
她心里有点小慌张,自然也就没发现,她的u盘还悲催的插在电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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