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特助横在他面前。
不让他去开车。
“我没有向着谁,要说向着我也是偏向您,毕竟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
“莫少你和林小姐交往那半年,林小姐对你也很好。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她动心了,平时那么嚣张的大姐大,挽着你的胳膊像只乖雀儿。”
“所以我觉得根源也许出在您身上,您先想一下哪里出了问题,考虑清楚再去跟林小姐说和。在情绪过激的条件下,谈什么都谈不妥。”
远处。
网约车的车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
莫西故收回视线,烦躁地扫了许特助一眼。甩开他的手,大步往车子方向走,“是她自己的问题,就算说和也得她求和!”
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会轻易低头!
屋内。
盛世倒了一杯西米露过来,贵妃椅上就不见了喻唯一的身影。
几乎是下意识的本能。
他神经绷紧。
握着杯子边缘的指腹泛白,仓惶紧张。
孙嫂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妇人连忙上前道:“姑爷,小姐在家里。”
盛世像是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没听见孙嫂的话。男人自顾自地迈着步子毫无目的地往前走,寻找着什么。
到了走廊,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他松了一口气。
喻唯一坐在吊椅上。
趴在窗边,眼睛注视着某个方向出神。
还好。
还在。
没有消失。
盛世缓了缓情绪,掩盖住脸上的冷漠仓惶,眼眸溢起温软,才抬起脚往喻唯一那边走去。
这边。
孙嫂站在原地没有动。
视线里,盛世走到喻唯一身旁,从背后搂住她的同时,将手里的西米露给了她。女人察觉他的靠近,仰头甜笑望他。
她乖乖地喝了几口西米。
笑着称赞好好喝。
从苏黎世回来的前一天,姑爷终于意识到小姐没有死,还活着。到现在也有三五日了。可是,姑爷心里的忐忑紧张依然没有消散。
赵医生说:“这种情况是ptsd。”
创伤后应激障碍。
由于受到异乎寻常的灾难性心理创伤,导致延迟出现和长期持续的精神障碍。
该病症具有反复性。
也因此成为临床症状中最严重,也最难以痊愈的病症。
所以即便姑爷清楚知道小姐没有死,正常地活着,回到了榕城,在他身边,他依旧会患得患失。
怕她会再次死去。
视线里只要看不见她的身影,就会应激地去寻找。
孙嫂攥紧了拳头。
暗自咬紧牙关。
将小姐偷走拿去做实验的人真该死啊!小姐和姑爷命运多舛,好不容易遇上彼此,惺惺相惜互相治愈,却被无良的人拆散了三年。
盛管家路过走廊。
见孙嫂杵在原地不动,他靠了过去,“在发呆?”
“在诅咒小人。”
“哈?”
“诅咒他们缠绵病榻想死却不能死,不孕不育却儿孙满堂!”孙嫂转头对上盛管家瞪得像铜铃的眼睛,她又问:“殡仪馆那边的人都盘问清楚了吗?”
木了三五秒钟。
确定她不是在骂自己后,盛管家才回过神。
有一说一。
孙秋柔这张嘴可真毒。
不婚不育还儿孙满堂,被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死了也不能闭眼吧?
盛管家跑拍拍胸膛压压惊,回复道:“从苏黎世回来当天少爷就派人去查了,目前傅律师在跟进。”
“当年在殡仪馆任职且有机会对少夫人的遗体动手脚的人不少,加上时隔三年,找起来不容易,还需要时间。”
窗前。
喻唯一扒着玻璃窗望着林荫道。
糕糕也学着她的样子,两只后爪子踮起来,两只短前爪扒住窗户,望着外边。
察觉到有人过来。
望见爸爸的衣服,糕糕立马从窗户边下来,乖顺蹲下身子,趴在喻唯一脚边。
“在看什么?”
男人悦耳的嗓音盘旋在头顶。
喻唯一抬头望他,从她的角度,先是看到他清晰的下颚线,而后是他优越的五官轮廓,最后定格在他那双温软如水的眼眸上。
她本能往他怀里靠。
喜欢贴着他。
“夏夏匆忙离开,莫少爷立马追了上去,许特助也过去了。我感觉有大事发生,就跑过来看热闹啦。”
“看到什么了?”
他把装有西米露的杯子递到她手边。
喻唯一握住,喝了几口,“看见夏夏和莫少爷争吵,许特助在劝架。”
八卦是人的本质。
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即便是六七岁的小唯一,也爱吃瓜看八卦。
喻唯一舔了舔唇上沾着的西米,问:“夏夏人美心善,莫少爷也很好,单看两个人都是好人,怎么合在一起就吵架呀?”
盛世耐心解释:“人长大了心思多,有烦恼就会争吵。”
喻唯一似懂非懂。
她点点头。
昂起脑袋冲盛世笑道:“那我不长大了。”
他挑眉:“嗯?”
喻唯一转过身子面对面看向他,伸手将他抱了个满怀,“这样我就不会跟你争吵了,老公我舍不得和你吵架。”
盛世默声凝着她的脸。
小孩子最天真。
最纯粹。
只会说心底最真实的话。
在苏黎世的时候,盛世告诉过她他的名字,但是喻唯一还是坚持喊他老公。
一口一个老公。
她失智成了一张白纸,过往经历都遗忘了。却偏偏记住了他这张脸,不知道他是谁,却脱口而出喊他老公。
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即便被人为地灌药强行失智痴傻,她的身体本能还是会选择他。
盛世牵住她的手,带着人离开安静的走廊:“以后去哪里都要提前和我说一声。”
“在家里也要说吗?”
“嗯,离开我的视线范围都要跟我说。”
“好奥。”她乖乖应着。
趴在喻唯一脚边的糕糕连忙爬起身,麻溜地跟上爸爸妈妈的步伐。
喻唯一转头低眸看了它一眼,随后抬头跟盛世说:“糕糕好听话,我走到哪它跟到哪,半步都不离开我。”
盛世:“他离不开你。”
喻唯一以为他说的是糕糕,女人点着头,小傲娇的模样:“说明我很受小动物喜欢。”
“嗯,大家都喜欢唯一。”
“你也很喜欢吗?”
“我也喜欢。”
喻唯一捂脸。
她走在他身前半步,转过身子面对面看他,羞怯又大胆:“老公,我也很喜欢你。在萨斯费雪场看见你,我就觉得你好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她停了脚步。
往他身前靠了靠,踮起脚尖仰头贴近他的俊脸,小声细念:“我想亲你一下,就一下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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