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作诗?
作者:落墨客      更新:2024-02-05 02:10      字数:2417

“怀才兄!慎重啊!”

一旁的三人见状,急忙劝阻道。

可赵怀才却置若罔闻,他一向如此,一旦决定好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酒水悉数入喉,只觉温润而醇厚,不辛不辣。

比起那所谓的春晓名酒,只怕要胜上数筹!

“好酒!”

此言一出,反倒是叫另外三人一愣。

“怀才兄你说,这酒是好酒?”

“我不常饮酒,却也知道,这是地地道道的好酒。”

“诸位若是不信,自己痛饮便是。”

三人脸上神色惊疑不定,最终还是庞涓之一咬牙一跺脚,将一杯酒水送入口中。

……

淮河两岸,冷风习习。

张退渐渐恢复了些许神智,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不是我酿错了,而是柳记的酒方本就有问题!

他们的酒也是馊水!

若是如此,那张记和柳记顶多算是平手,自然不用关门大吉,献上铺子。

虽然未曾获利,却也比那满盘皆输的情况好上不知多少。

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此处,张退原本昏暗无神的眼眸中竟渐渐焕发出些许光彩。

可下一刻,便听得一声大喝。

“好酒!”

“我从未饮过如此好酒!”

庞涓之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手中酒杯,眸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如此烈酒,当浮一大白!”

他索性扔下酒杯,拿起酒瓶畅饮起来。

和赵怀才不同,庞涓之喝的是英雄醉。

本就是三种酒中最烈的,又如此痛饮。

很快便晕晕乎乎,面色酥红。

原本压抑下去的情绪和灵感,此刻也尽数袭上心头。

“诸君,且听此诗!”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

“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当是时,整个淮南诗会,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首七言绝句,对仗和格律并不出众。

但满腔豪情和意境却跃然纸上,令人无不叹服。

“好诗!当真是好诗!”

“涓之兄不愧是涓之兄,竟能做出此等好诗!”

“淮南庞涓之,大才也!”

听着一众称赞,庞涓之却是摇了摇头,道:

“都是此酒!我庞涓之此生从未饮过如此美酒!”

“若非此酒,焉能做出此等诗篇!”

听闻此言,众人当下便是一惊。

要知道,庞涓之可是嗜酒如命。能得他如此称赞,该是何等美酒?

当下便抛去心中偏见,细细打量起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诸位兄台,你们看,这酒瓶和酒杯,竟如此精美!”

“再精美又如何?依我看,这酒瓶上的字,才是价值千金!”

“诸君莫要纠结,且闻一闻,此酒竟有如此浓烈之酒香!我先一干为敬!”

“好酒啊好酒,如此烈酒,不愧为英雄醉,当真只醉英雄!”

“才子酿也不错,喝完之后,竟真觉文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

“红袖招偏温润了些,我喝不惯,还是带回家中送予娘子。”

众人议论纷纷,可无一例外,均是赞叹之声。

这些声音落入张退耳中,让他脸色愈加难看,心中更是发苦。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柳记的配方没问题!

那张涛给我的配方一定是假的!

恍惚间,他想起了那位找自己反映情况的郝师傅。

又想起把郝师傅赶走的张涛,顿时满腔绝望化作怒火,熊熊燃烧!

张涛,都是你!

一个伙计,竟敢如此害我!

他站起身来,离开了诗会,眼眸中满是恨意。

浑然未觉,当初赶走郝师傅一事,他也有份。

……

“哪位是柳记东家?竟能酿出此等好酒!”庞涓之道。

听闻此言,顾北川上前,道:“正是在下!”

“东家竟如此年轻!”庞涓着实没想到,柳记东家才这般年纪,好像连弱冠都不到。

“敢问东家,这酒瓶上的诗词,究竟是何人所写?当真是朗朗上口,别有一番风味。”

“实不相瞒,还是在下。”

“这...没想到东家小小年纪,不仅能酿出美酒,还精通诗词一道,着实难得。”

“值此盛会,何不作诗一首,以抒心中豪情?”

庞涓之向顾北川发出了邀请,可这话落在别人耳中,却有些不对味了。

“涓之兄怎地邀请他作诗?一个酿酒的罢了,这酒水酿得再好又有何用?还真能作出诗来不成?”陆怀良脸色难看道。

四大才子中,论诗才,庞涓之当属第一。

可紧随其后的,便是他陆怀良了。

所以往年诗会,都是他第二个作诗。

此次也不例外,他都已经做好准备,提前数月想好了诗文。

可谁承想,半路杀出个顾北川。

顾北川若是个读书人也就罢了,他陆怀良还不至于这般小家子气。

可顾北川偏偏是个酿酒的,这让心高气傲的读书人如何能释怀?

又让他陆怀良颜面何存?

“陆兄息怒,如此美酒,涓之兄想必是贪杯醉酒了,酒后胡言,当不得真。”

“再者说了,这柳记东家,不过一个酿酒的。涓之兄敢说,他还真敢接话作诗不成?”田家炳宽慰道。

陆怀良这才神色稍好,唯独赵怀才眉头微皱。

“二位兄台,这柳记东家,姓甚名谁?”

“据说是叫顾北川。”

顾北川?不知为何,赵怀才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

谁也没想到,庞涓之醉酒后,会向一个压根不是读书人的人发出作诗邀请。

所以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顾北川身上。

想看看这位年轻得过分的柳记东家,会如何应对。

福伯更是心急如焚,自家少爷他再清楚不过。

在江南时,倒是读过几天书。可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行。

怎么可能作得了诗?

可这般场景,若是推脱,反倒是丢了脸面。

少爷可该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这万众瞩目之际,顾北川却无丝毫慌乱。

反而上前一步,大声道:

“涓之兄有此雅兴,北川自当奉陪!”

“作诗一首罢了,有何不可?”

霎时间,整个诗会现场,再度陷入落针可闻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