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中饭,睡了一觉。两点半起来,坐在寮房读书。小道士引进一人。
来人约摸二十来岁。我扫他一眼,发现这人长得文质彬彬,特别是那双手,细长白净。
年轻人朝我笑笑。站着。
我伸手:“坐嘛。”
他坐下去,问道:“大师,我想测个字,看能不能发财。”
我指了指桌上的纸笔:“写出来。”
他写下一个“运”字。
我问:“你读了多少书?”
“高中毕业。”
“叫什么名字?”
“刘锦宁。”
我点点头,说道:“先不测字,我们聊聊天,平常测字,除非别人自报姓名,我一般不主动问人家。
但今天我问了你,就直接告诉你。我很喜欢你这个人。
他一下觉得有点突然,有些羞涩地低头,又抬头对我笑笑。
“因为你长得特别俊朗、干净。”
俊朗,他听懂了,问道:“干净?”
“对,干净不仅指衣着,还指五官,脸上无疤,也无痣,眉毛中间不连,上唇两撇八字胡须特别好看。”
被我称赞一番,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说:“先不测运字,我跟你谈谈赚钱的四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纯体力赚钱。第二个层次,技能赚钱。第三个层次就是,资源赚钱。第四个层次就是,资本赚钱。”
他对其他几个层次理解,对“资源赚钱”一头雾水。
我说:“资源就是别人出身比你好,他有人脉资源,转手包个工程。还有一些女人,天生长得好,可以成为艺人。没成艺人也可找到好工作。”
他笑道:“懂了。”
我说:“你属于第二个层次,可以靠技能赚钱。所以,你不能去工地打工,去当什么保安、送餐、进工厂流水生产线等。那样不能积累经验,一辈子吃体力饭,越老就越失业。”
他点点头,说道:“我高中毕业后,复读了一年,没有考上,这段时间还没出去找工作,你认为我学门什么技术为好呢?”
我指着他写的“运”字,说道:
“运,它最初的样子写法是:走之+繁体军字。本意就是,循序渐进地移动。
也就是说,你学技术也好,你赚钱也好,都不是那种一步到位的跨越式发展,是积跬步以至千里的渐进过程。
所以什么炒股、买彩、当网红等等,千万不要涉足。我之所以问你的名字,就是名字中藏着方向。
文刀刘,锦字也带金旁,我建议你去学针灸。而且,运,针灸也叫运针。”
刘锦宁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怎么啦?不喜欢?”
他半天才说:“我家里正是想要送我去学针灸。有个姓舒的针灸师是我的堂外公。”
我哈哈大笑:“他可不轻易带徒弟呢。”
“是我堂外公,我妈去说,他会带的,不过我不太想学,好像是种很古老的技术。”
我说:“技术没有什么古老与时尚之分。在于你学没学精通。如果你学精通了,我带你出国。”
“啊?你不是在这里当大师吗?”
“你不要管嘛。你学通了,考了证,我自然带你出国。”
说罢,我给肖立明发起视频通话。
肖立明接通后,我说:“给个医院的镜头。”
肖立明不断地移动镜头,我招呼刘锦宁看视频,边看边说:“这是我们正在筹办的中菲三和医院,没骗你吧?”
刘锦宁点点头,问道:“你办的?”
“我占一点股份,但绝对有推荐权。你那双手也适宜学针灸,听我的,不会错。”
这时,老萧来电话了,说只要五分钟就到。我站起来说:“不要三心二意了,一门心思去学针灸。我还有事。”
“好的,要多少钱呢?”
“算了。以后给我做事,在你工资里面扣。”
他笑笑。
“开玩笑的,我认识舒老,你是舒老的亲戚,不要数钱。走吧。我也要出门了。”
刘锦宁感谢几句,走了。
我把门关上,走到外面和陈道长交待几句,听见外面喇叭响了两下,便走向大门。
上了车,老萧说:“远不远?”
“四十分钟。”
“你准备和老向直接谈?”
我说:“向三球虽然是道上人,但为人还是讲规矩,不会乱来,毕竟沈厅照顾过他一些生意。所以,我可以控制他。
到时,你呢要少讲话,严肃点。等于这件事,是我向你求情讲好话,介绍向三球到你手下分点工程做。所以,你要矜持一点。”
“还有呢?”
“还有就是表态时要模凌两可。给他以希望,但又不十分肯定。”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不喝酒,喝多了就容易误事。男人坏事就坏在两件事上,一是酒,二是色。不管你过去在这方面表现得如何优秀,这次一定要克制。”
老萧扑哧一笑,笑过之后,说道:“正经点,笑得我乱打方向盘,吃亏的是你啊。任何司机都是首先保护自己。”
两人一路谈笑,出了太乙景区,往郊区开去。开到一半,向三球的电话来了:
“万老师,到了什么地方?”
我才发现进入镇上了,玩笑道:“到了西雅图。”
“啊?没有这种地方吧?”
“有,你们这理发店挂着的名字,就叫西雅图美容美发店。”
“哦,知道啦。你说的那个西雅图,是一个胡老板开的美发连锁店。”
挂了电话,我对老萧说:“西雅图原来是陈总的朋友,老胡办的美发连锁店。”
老萧说:“老胡用西雅图注册公司,行吗?”
我说:“只要不用外国名字和国际组织名称,具体到一个城市名,有关规定是可以放宽的。”
老萧鄙夷道:“没文化的表现。他自己都没去过西雅图,难道不会找万大师取名?还陈总的朋友呢。”
我笑道:“他这样就节省了一千块钱。”
“一千块钱是个什么梗。”
我说:“他每次要我做点事,开口就是,我等会转一千块给你。”
老萧笑得直打哈哈,笑完后,说道:“山红,不准再讲笑话了。出了镇子,尽是山路。”
二十分钟,我们就到了向三球家的院子。
一下车,向三球的腰弓得像只虾米,和我们一个一个地握手,说道:“两位光临,我家的三角梅都提前开花了。”
我一望,果然如此,便哈哈大笑:“北方品种。”
“北方品种?”老萧望着我。
向三球对我翘起大拇指:“万老师真是见多识广,然后转头对老萧说,我帮市政府搞了多年市政工程,专门植树种花,见到这样三角梅开花早,就拿了几株回来。后来才清楚,北方品种比南方的开花要早。”
老萧说:“万山红是脑袋里植了块芯片。”
向三球立马对老萧又翘起大拇指:“萧总表扬人,不用形容词,我第一次见到,佩服,佩服啊。”